“阿三,来,吃口蛋糕!”
“阿三,来,喝口八宝粥!”
这两个家伙坐在我床边,一边一个,手里端着碗,一勺勺喂着我,虽然觉着这个新名字及其难听,但看在他们那么认真的样子,我也就不作计较了,阿三就阿三吧,谁让自己现在生活不能自理呢!等我好了的——嘿嘿……
“阿三,想什么呢?”方振浩坐在我的身边,忽然问。
“猪脑啊,他当然在想我是谁,我在哪里?一般的思想家都在想这个问题,是不是阿三?”杜小鹏把一个削好皮的苹果切了一小块放到我的嘴里。
“说点正经事吧!你们究竟在哪里,究竟要干什么呢?方振浩,这次你必须老老实实给我讲清楚,省得连我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嚼着苹果,含混不清的说。
“附议!”杜小鹏笑道。
“去,你跟着起什么哄啊!纠正一个问题从今以后是我们而不是‘你们’ ,记住哦!——至于咱们要干什么,一切听从指挥了,你们刚才不是听到大刘队长的话了吗,他会告诉我们下一步怎么做的。耐心等待吧……二当家的,给朕削个苹果吧!”
朦朦胧胧又睡了一觉,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我感觉右胳膊被什么压住了,我回抽了一下,没有成功。
“你醒了?”
“嗯!”
我听出来是振浩的声音,是他坐在床边头枕着我的胳膊睡着了。
他抬起了头,揉了揉我的胳膊。
“刚才睡着了,是不是把你胳膊枕麻了?”
“没事儿!他们呢?”
“嗯,都在隔壁房间等着开会呢!”
“哦,那你怎么不过去?”
“我怕你醒了找不到我……”
一抹绚烂的霞光映在窗子上,窗外飘动的树枝影影绰绰,四周一片寂静。
“你扶我出去透透风吧,总是这样躺着,也不利于身体的恢复。”
“能行吗?多吉大师叫你躺着静养呢。”
“没事儿,我自己是医生,对自己的身体最有发言权。”
“那好吧,我背着你!”
“不用,我自己能走!”
“嗯,就背一小会儿,在山洞里你不是也背我了吗?”
“呵呵,傻瓜,那不是紧急情况吗?放在平时,想背你还背不动呢!那会儿敌众我寡,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笑着,可是回忆起那古墓里的一幕还是不寒而栗。
“来吧,我背你,咱们到院子里赏月去。”他笑着蹲下身子比量着。
“算了吧!我自己走走吧,这两条腿都有点不打听使唤,锻炼锻炼也好。”我笑着摆摆手。
“这几天我是真的被你吓坏了……一会看着你,一会去纠缠师傅,说真的,你要是就这样死掉,我也不想活了……”他扶着我,慢慢的走下楼梯,我才看到这是一座普通农家的二层小楼,掩映在一片高大的海棠树中,房子的左侧是一片水塘,看样子是个鱼池。一排柳树下放着几个平滑的石板搭成简易的凳子。
他背着我走到水塘边,把石凳上的两片泡沫垫叠在一起,扶我坐在石凳上,然后脱了自己的外套给我披上,初秋的夜晚的确有些冷,我看他里面也仅仅穿着一件运动T恤,还是把衣服脱下来。
“你穿着吧,我不冷!”
他笑着摇摇头,重新给我披上。
“你是病人嘛!你看我多壮实!”他笑着举起拳头,秀了秀肱二头肌,鼓鼓的。
“果然很壮实!”我笑着摇摇头,随手折了一根伸到身边的蒲草,轻轻的摇动着,望着水塘里游过来的一排白鹅,优雅娴静的姿态掩映在一片蒲草中,真的好像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咔擦!
“嗯?你在干什么?”
我看到他正拿着手机对着我拍照。
“哥,老帅了!你看……”
他兴冲冲地把手机抵到我手中。
他拍下的是我的侧脸,目光远眺,安静而凝神,一抹晚霞的光映在我的脸上,有着一种奇异的神韵。
“你这摄影技术还真不错,照的我都有点自恋了!”
“呵呵,其实,哥,你浑身透着书生的儒雅俊秀的气质,这不是那个摄影家能拍出来的,这就是多年的书卷气陶冶出来的,加上你自身的俊美才会有这种效果,这个就叫什么来着,对,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他笑着一会看看手机,一会看看我。
“坐下吧!来支烟!”我抽出来一个泡沫垫铺在我身边。
“振浩,快到中秋节了吧?我还真有点想家了!姥姥也一定很想我了!”
“嗯!等你稍稍好了,我带你回家。哥,真的对不起,这一趟带你遭了这么多罪,受了这么多的伤,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他神色黯然。
“傻瓜!不要自责了。你的处境比我更危险,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不过,如果不是你过分自信,那就是对手的强大超出了你的想象。”我接过他的烟,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远远地吐出去……
“也说不上,只是我遇到了两个突发事件,打乱了我的行动。”
“什么突发事件?”
“第一,我刚爬到上边那个洞穴,碰到了一条巨蟒,其次我跟这条巨蟒较劲的时候,突然又被一个驼背的家伙暗算了!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可是想到时已经晚了,我拼命地呼喊,叫你赶紧逃,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啊!巨蟒,驼背的家伙?这两样我也都碰到了!”
“什么?你也碰到了?”他吃惊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将他离开后的情节大略的叙述了一遍。
“嗯……”他听完沉思了一会儿,再次点燃了一支烟,递给我,我摆摆手。
“你们这次死里逃生真的是佛祖开了眼,否则我实在想不出你们两个毛头小子能逃出来!”
我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说话吓了一跳,回头看时,是多吉大师和小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身后。
“看来这个家伙的确是冲着那张图来的,他迷昏我之后,没有找到图,又去找得范勇。”方振浩忙站起身,扶着师傅坐在石凳上。
他站在师傅身后,比划着示意我把烟掐了,多吉大师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我忙把烟蒂弹进了池塘里,讪讪地笑了笑。
“先不说这个——说你们九死一生,你们可能不相信。但说说那个范勇看到的骑士长,你们就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多吉大师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黑色木盒,打开来,是一些黑色的药丸。师傅拿出一颗递给我。
“你该吃药了,孩子,记住我的话,不能吸烟。”
我仰脖咽了下去,有点苦,然后点点头。
“哈哈,你知道不?刚才你就吞了十两黄金啊!这种药丸名叫雪蟾丸,是多吉大师在大雪山里花费巨大心血造出来的,有人出十两黄金求购一颗都弄不到啊,呵呵,你好家伙已经吃了十颗了……师傅,给我一颗吧……”方振浩笑着伸手去拿药丸,却被多吉大师拍了手,随即师傅把小盒子扣好揣进了怀里。
“你这家伙还好意思说啊,他弄成这样不都是你害的?壮得跟牦牛似的,还用吃药丸吗?”
振浩听着师傅的训斥低下了头,翻了眼皮看我一眼,一瞧我笑了笑。
“我已经道过谦了,不信您问问他啊!”
什么药丸啊?这么值钱?好家伙,我要是真吃了十颗,那可就是吞进了一辆奥迪车呀!
“好了,言归正传。范勇看到的那个骑士长,我的推测应该是古格王国宾顿巴骑士余脉!”多吉大师沉吟道。
“宾顿巴骑士派?这个……怎么讲?”小鹏说出了我的疑问。
“嗯,宾顿巴和拔温布是隶属于古格王的两大银眼骑士集团。之所以叫做这样两个名字,是以当时在古格王国盛行的藏戏流派而分别命名。公元十五世纪初叶,铁桥活佛汤东杰布为了募集资金修桥、造船、补路,邀请了山南白纳家俊逸潇洒、能歌善舞的七兄妹,组成了堆协——也就是歌舞队。之后在藏地四处流动演出,以募集资金。这就是藏戏最原始的起源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