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儿?”南宫皓见乐儿有些失神,便出声提醒,对于口中淡出的这两个字,他不知道多少个日夜在独自对着墨画呼唤,然而现在这个人即在他眼前,让他的心岂能平静。
他抬起修长的指,将乐儿的略显冰冷和瘦弱的柔荑握在其中,不舍的轻揉慢捏,好似无论如何也碰触不够,怕是一松开这双手,她就会再次从他眼前悄然离去,销声匿迹。
她扯动了唇角,出声笑了一下,尽可能的摆出小易那时的清澈笑容,但是因为想起过往后的乐儿太过与沉重,又再次的死里逃生,心态变了,心情也变了,故而笑容,也再没有前些日时的那样轻松了,只能是尽可能的躲避着南宫皓的直视,怕他看出她眼底的那份属于易乐儿的寒冷之气。
但是这样的闪避,又岂能逃离南宫皓的眼,他稍微蹙起了眉头,双手捧住了乐儿的脸颊,略微靠近,直到可以呼吸道她身上的淡淡清香。
风肆意的掠动着他的长发,如同袅袅青烟般的飘散开来,边缘的末梢时而挑弄乐儿的脸颊,惹得她的神经都绷紧如弦。
“乐儿……”他开口轻唤,在凝视了她一会,便将眸子撇开,先前轻松的心情好似多了一些不易察觉的变化,“你……”
“恩?”乐儿眨了下水灵的眼眸,似是在等待着他的话,可是过了半天,南宫皓也没有继续,只是在一阵轻笑后,如同过去一半捏了一下她精巧的鼻道,“没什么,有空和我说说,你是从何而来的如何。”
“恩,好……”乐儿随意的答道,却发现南宫皓的眼眸忽然闪过了犀利的光芒,他忽然压低了声音,轻声的说,“乐儿不问我,为何我知你非这里人,却不知你如何而来吗?”
乐儿的眸子显然多了份颤抖,其实这样的问题很容易便说圆了,只是南宫皓如此的问话让她明白南宫皓在怀疑着什么。
果不其然,她的疑虑还是正确的,南宫皓的疑心,似是越来越重,或者是因太在意所以患得患失,但是这样的怀疑与试探,却让她感到浑身不适,如同万蚁噬心。
“你在怀疑什么吗?”乐儿蹙眉有些不悦的抬头望向南宫皓,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干脆仰头瞪眼,“既然王爷觉得小易在这里有威胁,那么小易离去便可,对,和小易的姐妹一同离去,不耽误王爷会美人。”
乐儿闷哼,将自己的手毫不犹豫的从南宫皓的手中抽出,扭头便要离去,却在下一瞬间被南宫皓又捉了回来,他起了身,从后面紧拥乐儿,俊美的脸深深的埋在乐儿的颈窝,呼吸的有些急促,那缕带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染上了些许的潮气。
“别走……”他低声哀求,瞬间没了刚才的那份凌厉之气,他的双手交叉重叠,紧紧缠在她的腰际,似是想要将她完全的束缚,他大口的喘息,每一次的吸气都带着一份哽咽的颤抖,好像很是害怕,他闭上眸子,待冷静了一会后,便在她的肩膀处轻柔的吻了一下,他说,“许我承诺,不离不弃……这是你当年欠下的,可还记得?”
她沉默,心知无论她选了如何只回答,都会让他起疑,故而只是沉默,安静的听着他的柔声话语,可是她的心,却因为他的话,有了一份不小的震动。
是了,对于过去,她心中是有着愧疚的,而这一份如同重石一般的愧疚,是对于南宫皓的。
见她不语,他便也不再多说,无论她是否记得也都已经不再重要,过去许过的,她还可以再许,但是这一次,他不会逼迫于她,虽然他也是心急如焚,恨不能想要她在顷刻之间便许他一世风华,但是他却更想要她带着真心,并非口头之说。
是的,这一次,他不想要一个心悸南宫子璎,而嘴上承诺他的乐儿,他要的是她的全部,包括她的心。
夜,更凉了,渗的人的心也有些发寒,似是没了衣衫,赤.裸的与寒风纠缠。
乐儿有些沉重的吸了口气,将细指放于南宫皓的手上,似是在与他安心,她说,“王爷,天凉了,回房准备歇息吧,明日不是还要进宫。”
南宫皓沉默了半响,这才松开了拥住她的手,虽然蹙眉,却还是听了乐儿的话,伴着她一同回了屋子。
待大门紧闭,他慵懒的依靠在上,双手环着前胸却看似有些疲惫,他难得的叹了口气,将右手置于额间,用力的捏了几下,似是想要舒缓心中的烦闷。
乐儿见他如此这般,便走至他的跟前,有些担忧的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
他倒也没马上就回答了乐儿,只是将手覆在她的发上,宠溺的揉了一下说,“本王会有何事,没事。”
乐儿垂下眸子,没有多问,但是脸上却写着失落之色,或是在她心中,他还是有着提防之心的。
南宫皓似是感觉到了她此刻的心情,便叹声气说,“是关于拟定盟约的事,不知为何,今日那淳于若纤总是用言辞推脱,似是不想急着签订,我在想,她好似想要在锦国多停留数日,可是这样却是对锦国不利的,如果她会做一些有损锦国利益或威严的事,那就不是小事了。”
乐儿突然颤了一下,眸中划过轻柔碧光,而后淡淡低语,“唇亡齿寒……原来是这个意思。”,她微微眯住眼眸,继而说道,“怕是真正会做有损你锦国之事的人,早就已经在锦国之中了……”
南宫皓微愣,随即压低了声音说,“乐儿……告诉我,你知道了什么?”
乐儿抿唇,而后抬头望向南宫皓那惊诧的眼眸说,“虽然只是猜测,但是王爷最好有所提防,或许那个真正威胁锦国之人,早已位高权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