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整个锦国的天空便被那种欢悦的气氛所笼罩,只为郢国的平纤公主前来定两国的盟约。于百姓,只有年年和平,没有战乱,得以丰衣足食便是最大的幸福,而平纤公主所带来的,正是这样的和平。
天空碧蓝,偶有喜鹊声飘过,大街小巷,热闹非凡,使得与南宫皓一同来迎接平纤公主的乐儿也心情分外舒畅,只是今日的南宫皓,似乎有些变化,脸色凝重而铁青,似是并不期待平纤公主的到来。
南宫皓策马奔在最前,一句话也没有多说,甚至根本就没说过一句话,只是挥鞭之际,会吆喝两声。
乐儿算是南宫皓的贴身婢女,自是待遇要比其他人来的好一些,她同南宫皓一样有着自己的马儿,却并不急着奔跑,只是如同散步一般的溜达着前行,这马儿的眼神也同身上的乐儿一般迷茫无比。
或是两人都有些睡眠不足吧。
昨夜的乐儿虽然身子疲惫不堪,却因为与南宫皓的口角导致让她有些辗转难眠,在床.上反复挪动,就是没了那先前的困意。
“马儿啊马儿,你说这王爷到底怎么想的啊……”乐儿轻声念叨,纤细的手温柔的抚摸着骏马的鬃毛,而后干脆环住了马儿的脖颈,贴在它柔软的毛发上,眼神看向他处,失了神韵。
正当她想要起身之际,马儿忽然的停顿让乐儿的头与马儿狠狠相撞,如同撞了块大石,她捂着额头望向前方忽然停住的南宫皓,秀眉紧蹙,揉着自己额头的手也更加用力,刘海因着乐儿的动作而左右摆动。
她愤然甩下胳膊,“王爷,干什么忽然停下。”
南宫皓回眸瞅了眼将脸皱起的乐儿,他冷哼一声道,“没听到马匹行进的声音吗?”
乐儿愣了一下,侧过脸庞用着耳朵仔细的聆听了一会,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下的马儿有些颤动,应是脚下的土地在颤,如果她没料错,前方正有大队人马向着自己这边行进。
她抿抿唇,回以冷哼。
这王爷功夫高强谁人不知,敏感一些岂不自然,也不能拿这一点来寒碜她啊。
见她没了声响,南宫皓扬唇微笑,指尖牵动了下缰绳靠近乐儿,马蹄声响,步伐优雅且轻盈。
两匹马并齐,南宫皓则停在了乐儿的左侧,右手抬起忽的用力,便将乐儿的身子搂向自己,瞬间的拉近让乐儿的脸色骤然升起阵绯红,使得南宫皓的心情大好,另一只手松开缰绳,疼爱的拧了下她的鼻翼。
“你这丫头,不是还因为昨夜被本王轰出房所以生气吧,如果你想要,本王今日给你便好。”他故意说得言辞暧昧,令周围那些侍卫侍从们红着脸颊窃窃私语。
乐儿蹙眉,怒视那一脸调笑的南宫皓,双手一用力便将他推开,双手紧紧抱住马脖子。
“谁要进你房,不要胡说。”乐儿红着脸,余光瞥向那些似乎是误会了的下人,痛苦的又将视线移回,不想再看,免得生一肚子闷气。
“这个谁是谁,本王就不知道了……”南宫皓一脸得意的说着,而后便又归位了严肃,眸子瞥向拐角处忽然出现的侍卫。
街边的百姓都被遣散至远处,大街上显得有些萧条,群马扬起的灰尘四处飞扬,似是起了一阵薄雾一般,在空中飞舞荡漾,迷惑了视线。
前方来人,最当前的是两个人,一是一身雪白衣衫的男子,面上温婉如玉,唇角总是噙着笑,动作优雅,像是儒学之人,可是乐儿却有种另外的感觉,似是觉得此人定是骨子里有着邪气。而另一个人,一身墨蓝色的袍子,俊美如妖,雌雄莫辩,在看似单纯的眸子中又好像隐含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和无奈,此人也有些眼熟,总觉得看到他,她的心情会格外的好。
只是,本是未曾蒙面之人,为何会激起这番熟悉之感呢?
在他们身后是大队的人马,最外两排的人纷纷举着几面大旗,旗上写着“郢”一个单子,墨色,大气,顿笔之间可以看出题字之人必是才华横溢,估摸着应该是郢国开国时,当朝的皇帝所写吧。
在中间部分,有着一些红黑色衣衫的侍卫,面色严肃,不苟言笑,看样子应是训练有素的护卫,而在他们中间的是一顶手工绣制的高贵金色轿,在轿夫的颠簸下,有着轻微的上下起伏。
不久后,那些人便停在了南宫皓的面前,前方侍卫纷纷让开一条道,而最前面的两个人则也同时下了马匹,走向南宫皓,行了个小礼。
南宫皓随意的回了礼,而他的视线则一直盯在那顶轿子之上,似是在等待着里面的人出来。
珠帘微启,一双有些苍白的纤细手指拨动了挡在面前的阻隔,一缕清香随即飘出,并非是南宫皓最熟悉的冰莲香,反而是一股浓烈的花香,让南宫皓轻咳了两声,他们南宫家对于花香,还是有些敏感的,这一点,无论是南宫子璎抑或是南宫皓都是如此,只是他未曾想过,身旁的乐儿也因为闻到了花香,而拼命忍着想要打喷嚏的唇,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待花香被清风吹散,一双锦绣的鞋子轻轻踏出轿外,步履轻盈,如同猫儿一般,好似只要刮起一阵风,就会将轿中人吹走一般。
当脚步踏实,那帘子便被其他的侍从所撩开,当轿中之人慢步走出之时,南宫皓沉默了,而身旁的乐儿却瞪大了双眼,两只小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唇,发不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