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早就知道会这样,脸上依旧是保持着一丝浅笑,然后撑起了刚刚从麻木中缓解过来的身子,安静的站在了子璎的身前,然后冷漠的说了句,“多谢陛下召见。”
子璎没有说话,看着她那冷漠的样子,心中好似被一万只小钩子所扯住。
他没有回答她,径自回到了自己的龙椅上,尽量抚平了一下心中的波涛,双手摊开放在案上。
他不是决定要忘记她了吗?怎么可以又被她如此撩拨,他南宫子璎不是这样的人,他应该是遇到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有所动摇,更不会举棋不定的男人。
可是为什么面对她,他还是无法平静。
“说,为什么想要见朕。”子璎仰起头,俯视着下面的女人,他喜欢看到她如此卑微的样子,可以让他心中的怨稍微缓解一些,于是他开始更过分的说着,“难不成,你淳于若纤确实像他们所说,想来诱.惑朕,然后让朕和南宫皓都成为你手下的棋子吗?”
乐儿垂着眼眸,对于他的话毫不吃惊,也没有一丝动容,这样的平静让子璎多了一份挫败,放在案上的手也开始不自觉的握紧。
“我来郢国,只是为了与镇南王和亲。”乐儿轻语,好似就是在告诉他,她对他,根本一点意思都没有,更不用说是什么引.诱,简单的一句话,更是让子璎的眉头锁紧,随即舒展开来,“欲擒故纵吗?”
“如果陛下这么认为,那我无话可说,我只是来给陛下一样东西的。”她轻语,依旧没有看他。
“东西?”南宫子璎挑起了自己的眉头,一直在凝视着眼前的女人,心中猜测着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点头,从袖袍中拿出了两个小锦盒,先把一个大一点的放在了桌上,然后用双手缓慢的推至子璎的面前。
“这个是……陛下忘在郢国忘记带回来的。”
子璎怔了一下,还是有些犹豫的将那锦盒打开,随着“碰”的一声,锦盒内的东西便赫然出现在了子璎的眼前,白色的花瓣中放着一块精美的玉佩,玉佩之上,写着一个“霰”字。
“……”子璎没有说话,绝美的眼眸突然颤动了一下。
“这个是御史大人在一年前捡到的,一直忘记给陛下了。”乐儿依旧淡漠的说着,这样的语气让子璎的心又揪痛了一下,修长的指拂上了那块玉佩,黑色的眸子充满了忧伤。
这个世上,唯一爱他的女人,只有霰霰……只有她会不顾一切的爱他,尽管到了最后,她还是离开了他,但是她所给过他的美好,他永远不会忘记。
然,他却背叛了她,背叛了守护他对她的爱的誓言,而他的背叛,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
想到此,子璎看乐儿的眼神,便更加的凌厉,几乎是想要瞬间将她撕碎。
而乐儿,仅仅是扯动了一下唇角,然后将另一个更小一些的锦盒放到了子璎面前的案上,如同刚才那般安静的推到了他的面前。
“这个也是陛下的。”将最后的东西还给子璎后,乐儿便向后挪动了一步,双手搭放在身旁,从容的让子璎拧住了自己的眉头。
再一次的,他伸出修长的指,将眼前的锦盒打开,这一次,不再是颤动一下,而是猛的瞪开了双眼,本是绝对不会喜形于色的男人,在这一刻也再也没法掩饰自己的心情。
因为在那锦盒中放着的,是他曾经亲自为她戴上的水蓝色耳钉。
她是在向他示威吗?在告诉他,她根本就不需要他,也根本就不留恋他,就连利用,都懒得利用?
“你……!”子璎低声喊着,可是除了这个字之外,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乐儿冷漠的扬了下唇道,“这个东西,可以调动锦国的兵权,我是知道的,如果陛下想要问我为什么不自己留着,我只能说……”乐儿轻抬眸,终于对上了他的眼眸,可是她的语气,却变得比刚才更加的轻,“我只能说……”
“只能说什么?”他突然从座椅上站起,看着这个让他越来越火大的女人,绝美的眼眸中被从来没有过的怒意所充斥。
“罢了,没什么。”乐儿像是开了一个玩笑般,又向后退了一步,画了个半圆,给他行了个礼道,“东西已经还给陛下了,请容告退。”语毕,便仰起头,毫不留恋的回过身子向着门口走去。
回过身的她,收起了所有的笑容,虽然已经将自己深深的埋藏在了冷漠之中,但是当面对他的时候,她还是不愿意多呆,或许,她开始逃避了,她突然觉得,刚才和南宫皓在一起,要比和南宫子璎在一起自由的多,至少不会有这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充斥着她,扰乱着她。
她提起裙摆,又提高了些行走的速度,而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冰冷。
这才是现在的她,这才是现在的易乐儿,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动容的她。
可是看着她逐渐离去的子璎,深邃的黑眸中竟滑动出了一抹伤。
她就这么离开了,真的就什么都不说的就要离开了,离开后去哪里,要去南宫皓的那里吗?就像当年对他一样,对南宫皓吗?
好难受,好像快要窒息,每当她远离自己一步,他就恨不能将眼前的桌案弄碎,终于在乐儿抬起了自己纤纤细指,即将碰触到大门的时候,他再也顾不得自己的理智,一步便跨过了桌子,来到了她的身后,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的身子强转过来,狠狠的压在了门上,而他的身子,也在一瞬之间贴近了她,与她的距离,只剩下了一纱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