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半夜子时,窗外一阵阴风吹来,使得呼耶吉从梦中惊醒。正直明月当空,月光如银,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心里想着这次出使之事责任重大,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隐约中听见楼下有人在低语,听得不太真切,只听得见“一共四人”“进去便杀”。呼耶吉一听立即翻身下床,也不穿鞋,蹑手蹑脚的下到二楼。在一间透着微光的客房外站定,侧耳静听时,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只听见里面有人道:“看这四人个个身宽体胖,貌似北方人氏,若能杀掉充当马肉来卖,倒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随即另一个声音嘿嘿笑道:“乌竺人我们的肉倒是吃了不少,但这白灵人的肉却从未尝过,也不知是什么味道,想必是别有一番滋味。”
听这话,呼耶吉心里思量道:“原先的马肉这般好吃,原来并非马肉,而是人肉。”想着不由得一阵恶心往喉咙上涌。
原先那声音又道:“我见这四人相貌怪异,想必武功了得,只是不知如何下手才是。”
另一声音又道:“这有何难,我们先将迷魂散散入他们房中,将他们迷倒。再进去擒杀便易如反掌。”
原先声音道:“此计甚妙,大当家的,这事交予我去办吧,我定能将这四人手到擒来。”听到此,呼耶吉只得回身上楼,他知道大祸临头了,心跳也不免要跳出胸口。当务之急是将三人唤醒。他也来不及穿鞋,赤着脚来到隔壁。此时冥教三鬼还在美梦里鼾声大作,殊不知就要成为别人的刀下鬼。
呼耶吉将他们叫醒,将先前所听到的将与三人。三人一听,也惊出一身冷汗,顿时睡意全无。索命鬼尚雄道:“这可商量一番对策才好。”
戴戊晟道:“有何对策,他胆敢上来,便将这些鸟人剁成肉泥便是。”
尚雄道:“二弟切莫鲁莽,若是硬打,他们人多势众,恐怕难以应付。”
赤发鬼勒宣道:“大哥说的是,我有一计:先将花瓶等物塞入被褥中伪装成人形。趁他们不备,便溜出门外埋伏。等他们众人上来捉拿时,我们便在楼下燃起大火,将这帮鸟人与这酒楼一把火烧成灰烬,”
呼耶吉道:“此计甚好。”
说完四人趁着夜色,便溜出房间,谁知刚要下楼便遇到两个黑衣人。想必这两人是上来散迷魂散的,楼梯狭小双方六人避无可避。两个黑衣人这要拔剑拼杀,赤发鬼的袖口中已经“嗖嗖”发出两支冷箭,正中两个黑衣人喉咙,也来不及叫唤一声便倒地毙命。尚雄也戴戊晟赶忙将两具尸首拖入房中藏在被褥下。
隐藏妥当之后,四人蹑手蹑脚的下楼来。正下到二楼,戴戊晟不小心将放置在楼道口的一个夜壶踢翻。夜壶顺着楼梯往下翻滚,一阵尿骚味扑鼻而来。呼耶吉等人只在心里暗叫不好。此时埋伏在二楼的众人显然已听见了动静,随即提着钢刀杀将出来。呼耶吉知道此时除了硬拼再无别的办法。然而楼梯狭小仅容一人上下,斩魄鬼戴戊晟冲在最前面拼杀,楼下众人一起往上涌倒不好施展拳脚。戴戊晟居高临下,有位置上的优势,操着板斧如切萝卜白菜一般的一路杀将下去。不觉间已杀到一楼,此时戴戊晟已经杀得两眼通红,地上已躺着二十多具尸体。或脑袋被劈成两半的,或被砸得乌珠迸裂的,或被斩断脖子腰身的,惨不忍睹。
四人下到一楼宽阔处,数百喽啰便拥上来将四人团团围住。刚领教了斩魄鬼的厉害,此时众喽啰谁也不敢先上前拼杀,正在僵持之际,两个身影从二楼飞下来,一个正是原先开门的大汉,只见他两手轮着两个百斤的重锤。另一个是宽脸大耳的屠夫,操着一把短柄菜刀。屠夫一声大吼,随即挥起菜刀向戴戊晟杀来,戴戊晟心里暗笑,这屠夫省得五短身材料他也不能奈我何,我便耍他一耍。正想着屠夫雪亮的大菜刀已经送至眼前,戴戊晟未曾想到这个五大三粗的胖屠夫尽然如此迅速。眼看就要削掉戴戊晟的半个脑袋,显然挥斧挡格已然来不及了。戴戊晟只得腾空而起,转而临空翻转,跃到屠夫身后。屠夫一刀劈空,转而一招“蝎子摆尾”一脚飞起。戴戊晟显然未曾料到屠夫这一遭,胸口已中了一脚,好在屠夫重心未稳这一脚也踢得随意,并无多少力道。
戴戊晟受了这一脚,便再也不敢轻敌。他正要挥斧还击,谁知屠夫已经临空跃起,已将菜刀舞得虎虎生风。戴戊晟左突右闪,只有防卫并没有还击机会。屠夫身形矮小,只用攻击戴戊晟下三路,戴戊晟节节退让。直至退至墙角,退无可退。随即腾空而起,张开双腿从屠夫头顶越过,同时一板斧往屠夫背心砍下,屠夫立即回身招架。戴戊晟另一板斧随即送出,屠夫无暇顾及。只得下蹲回避,戴戊晟见势立即将板斧下送,一板斧正从屠夫脑壳上切入,一声脆响,脑壳早已被分成两瓣。
再看这边索命鬼一根摄魂戟如毒蛇般向大汉递来,大汉身体庞大,躲闪不及。立即抡锤阻挡,一只铁锤打在摄魂戟上,力道之大,震得索命鬼尚雄虎口欲裂。若这摄魂戟不是用索菲山精钢锻造恐怕早已碎裂一地。索命鬼尚雄忍痛收戟,心里思量着避开大汉的厉害而攻面部。大汉使用的双锤分量不轻,若是再举手阻挡,力量也已经小了几分。
索命鬼尚雄一面共大汉面部,正等大汉提锤阻挡,而未想到这只是索命鬼的虚招,索命鬼尚雄随即挥戟向下。大汉始料未及,急忙向侧身躲闪,谁知摄魂戟不依不饶顺势而来。大汉急忙回身防卫,谁知尚雄并为攻击下路。而是提戟上攻,大汉显然未料到索命鬼的转变,等回过神时,摄魂戟已经送到眼前。照着大汉门面,摄魂戟已经送出,锋利的摄魂戟已经穿如大汉口中,从脑后窜出。
再观这边,呼耶吉提剑与赤发鬼勒宣并肩,只是对众喽啰一顿乱砍并无招式可言。只是小喽啰人数众多,砍到一片,另一伙便立即上前填充。呼耶吉心想,对方人多势众,恐怕这段砍杀未必能将这众喽啰杀尽,反而使得自己力竭而死。正当此时,只听见一声巨响,一根房梁从天而降,向正混战的众人砸下来。众喽啰未料到突然砸下的房梁,一时间目瞪口呆。正要回身撤退,已然来不及了。混乱中慌不择路只是一味往墙角退缩,数百人挤成了一团。房梁从房顶坠下,碾过人群,只见混乱间血肉四处飞溅。房梁一阵碾压过后,数百个喽啰早已所剩无几。呼耶吉四人见这情形顿时也是心惊胆战。
还未等几人回过神来,房顶已经吱呀作响,显然是要垮塌下来了。众人抬头看时,只见两个曼妙的身影如蝴蝶般从三楼飘落下来。等在地上站定,众人才看的真切。这两名女子一个生得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便如清水芙蓉一般。另一个生得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确如雪中寒梅一般冷艳。众人见这两名女子生得貌若天仙,一时竟不知如何下手。错愕间,水莲女子袖中一缕飘带已经飞出,如毒蛇般向众喽啰飞去。还未等小喽啰们反应过来,飘带已将他们缠绕。喽啰们只好拼命挣扎,谁知越挣扎,飘带束缚越紧。
呼耶吉心想,这两名女子中途杀出,是敌是友?正要上前盘问,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房顶的瓦片已经簌簌下落,眼看屋顶就要垮塌下来。呼耶吉等人只要跃出门外,两名女子也随后跃出来。
被捆成一团的喽啰们眼看屋顶已经垮塌下来,便又无可奈何。只在“轰轰”作响的小阁楼里哭爹喊娘。戴戊晟见状哈哈大笑,随即对赤发鬼勒宣道:“三弟,把这鸟地方一把火烧了罢。”
说着勒宣早拿起火把,丢入楼中。未过多久已经燃起熊熊大火,火苗窜起数仗之高照得夜晚如同白昼。
呼耶吉正想着问一问两名女子的来历,转身一看,身后已经空无一人。两名女子早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