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坠下的石块太多,凤苪儿没办法落地,只得拉着马明飞再次飞向天空,一切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以至于陈规就只看到大石落下那一瞬间,马明飞便没有踪影。
因陈规的惊呼,马明飞这才发现头顶的危机,却已经来不及了,就在他以为自己命丧于此的时候,眼前一花,再一个直转弯,睁眼时,竟盘旋在半空,左手边拉着自己的是凤苪儿,是她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
然而凤苪儿的视线落在他隐隐作疼的右肩上,表情透着几分的古怪,马明飞看向自己的右肩,又是感动又是觉得好笑,难怪凤苪儿会是那样的表情。
卢比紧紧的闭着眼睛,两只小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这还嫌不够,张着嘴巴咬住马明飞的肩膀,拼死劲儿的扑腾翅膀,因为过度用力硬鼓起来的腮帮子如同小石头一般,这个小傻瓜竟以为以自个儿弱小的身躯能带着身高一米八二,体重近七十kg的马明飞逃生吗?
轻轻拍了下卢比,卢比缓缓的睁开眼眸,见是已经安全的马明飞,这才松了口。
马明飞看向地面,当时他见陈规冲向自己,不知他怎么样了,却见陈规一脸愧疚失神的盯着那些石头,凤苪儿,卢比,陈规,还有远处奋战的许真和灭,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劫后重生的马明飞竟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在上面呢。”那声戏谑,其实有几分沙哑,那是被藏起来的哭腔。
凤苪儿带着马明飞安全着陆,大石的另一边隐隐出现了蛇群的踪迹,马明飞拦住欲要动手的凤苪儿,镇定自若:“这里交给我和陈规,你去帮许真和灭。”
许真的计划,不能被打乱,马明飞很清楚,许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自然有他的道理,况且,现在蛇群已经构不成威胁,唯一的问题,也是最大的问题,就是那条巨蟒。
不怕坏蛋耍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在现代社会,那些仗着自己的高智商犯罪,危害整个社会安全的例子早已屡见不鲜,而高智商犯罪逐渐成为当今人们最头疼的事情之一。所以已经开智的巨蟒,跟那些没有思维的蛇类低等爬行动物的杀伤力等级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
凤苪儿一怔,微微一怔,眼中浮现出一抹诧异的神采,望着马明飞,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马明飞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她淡淡一笑,眼底是对他们的绝对信任,凤苪儿微微颔首:“好,这里就交给你们了。”那莫名的情绪,其实并不是只有马明飞一个人有。
望着凤苪儿越来越远的背影,马明飞像是想起了什么,对卢比说:“卢比,你也去帮忙,把你的技能通通都发挥出来。”卢比实力不弱,而且不易被人发觉,巨蟒身子笨重,又一门心思扑在许真三人的身上,哪会注意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小卢比,所以,它最适合干偷袭的活计!
小卢比顺着马明飞的视线看向不远处的跟许真和灭纠缠在一起的巨型大蟒,眼中闪过恐惧的光芒,它小身子缩了一缩,唯诺地问道,“我、我该怎么做?”只要看那条大蛇一眼,小卢比都觉得害怕,现在要它去对付那只完全与它身高体重差距甚远的怪物,小家伙不可能不紧张。
马明飞在卢比耳朵边一阵耳语,卢比傲慢滴挺起小胸膛,最后狠狠的鄙视了马明飞一眼,扇着小翅膀飞走了。陈规瞧着卢比那眼神就知道马明飞又出了损人的主意,损人利己是他最擅长也是最爱干的事情了。
“陈规,接下来就是考验我们身手的时候了。”马明飞口气略带着轻佻,但望着前方的眼睛中却布满了阴霾,那群不要命的东西靠的越来越近了,它们知不知道,他们正朝着地狱的入口在爬行?
马明飞不慌不忙的将手榴弹拿了出来,“要不,咱比比?”
陈规斜睨了马明飞一眼,似笑非笑:“你这是准备拿它们撒火了?比就比,谁怕谁啊,咱们上回比好像是我赢了吧?”陈规嘴角一挑,心中不再压抑,就让他们大干一场,好好教训教训这群不张眼睛的低等爬行生物吧!
“什么你赢?明明是平局,平局好不好!”马明飞眼睛一瞪,双加微微泛起可以的红色。
陈规见他恼羞成怒,哈哈大笑出声,“好,平局就平局,这次我们再比!”
相视一笑,马明飞邪笑着,低声数:“一,二,三!”话音一落,二人同时扔出手中的手榴弹,捂着耳朵,向反方向冲去,身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顷刻间陷入一片火海,隐隐还能闻到烧焦的香味。
陈规和马明飞因爆炸的震动而跌倒在地,连着滚了好远,一切归于平静时候,他们从土里爬起来,望着那烧焦的地面,愉悦的击掌,异口同声的说:“身手不错嘛。”
巨蟒眼冒红光,马明飞哪边那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它的注意,亲眼看着它的子子孙孙在这场爆炸中被消灭的一干二净,而这一切,都是这些人类的阴谋。盛怒之下的巨蟒实力暴涨,竟生生将灭击退数丈之外。
坚硬的尾巴突然的卷起,趁着凤苪儿不注意,缠在她的腰间上,渐渐将凤苪儿整个人给紧紧的缠住,越勒越紧,冲着许真示威的怪叫,凤苪儿被嘞得快要窒息了,呼吸困难导致全身脱离,她的鞭子从手心滑落。
巨蟒的黑鳞太过坚硬,之所以一直久攻不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十分的力道打在它的身上却只有不到五分的作用,巨蟒还没倒下,他们都快精疲力尽了。而现在,凤苪儿被它拿捏住了……
马明飞错估了一件事,卢比根本没办法接近巨蟒,巨蟒固然身体笨重,但力量强大,而卢比太过弱小,巨蟒稍微一动所形成风力就足以将卢比扇得老远,无可奈何之下,卢比飞到许真的身后,附在他的耳边,嘀咕着什么。
打蛇打七寸,许真黑眸一亮,他怎么把这个忘记了?巨蟒再厉害,再刀枪不入,它还是蛇啊,只要是蛇,弱点就不会变。
“咬它。”
“你说什么?”许真怀疑是自己的耳力出了问题。
卢比整个身子几乎挂在许真的耳朵上,大吼:“我叫你咬它,紧紧的抱着它别松手,使劲儿的咬它的七寸,千万别被它摔下来啊。机会就一次,看准了就冲上去,远程进攻容易出现偏差。”
这注意就是马明飞出的,本来他是为卢比量身定做的,让卢比浑水摸鱼,趁着巨蟒不注意咬住它的七寸不松口,就像刚才卢比咬他一样(强烈怀疑此人是在趁机报复),反正死活不松口,以这样的方式给许真制造机会。
于是乎,卢比原封不动的推给了许真,谁让客观条件不允许它出马呢?当然,后面那什么远程进攻的,纯属卢比胡造乱编,纯粹只是为了说服许真而已。
凤苪儿渐渐支撑不住了,许真不再多想,找准时机,奋力朝着巨蟒扑过去,张嘴就是一口,狠狠得咬住了巨蟒的七寸。
许真的表情很痛苦,满嘴都是巨蟒身上的腥臭之味,巨蟒奋力的想要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摔下来,许真的五指几乎都陷进它的黑鳞中了,就是死活不松手,嘴巴都快麻掉了,他只能不停的使劲儿,只听巨蟒嗷叫了一声,许真感觉有什么东西进了他的嘴巴,顺着喉咙流进了他的肚子里。
湿湿的,腥味很重,这个时候,许真不敢松嘴,管它是什么,下意识的拼命的吸,犹如贪婪的婴儿吸吮母乳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许真忽然觉得喉咙辣辣的,液体流进食道时候越来越滚烫,身子热得跟火烧似的。
巨蟒痛苦的跌落在地上,巨大的蛇身在地上奋力的挣扎,许真被它晃得头昏目眩,本来就神志不清了,体内又冒出一股子邪火,他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迷迷糊糊的,连巨蟒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都不知道。
凤苪儿,灭,马明飞,陈规和卢比亲眼见证了这诡异的一幕,巨蟒竟这样一命呜呼了?许真还挂在它的身上,当他们将许真抬下来的时候,诧异的发现他满嘴的腥红,那是,巨蟒的血?
“难道,巨蟒是因为许真喝干了它的鲜血才挂掉的?”马明飞不得不做此猜测,只是,望着巨蟒的身体,马明飞却又觉得,许真怎么可能喝得光它的血?
不可能?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即使许真在没了知觉的时候,仍旧下意识的抓紧巨蟒,下意识的咬着它的七寸,下意识的去吸吮不知名的液体,这早就不是许真自己能控制的了。
没有人能体会许真现在的感觉,体内堪比火焰山,他的每一根血管,每一个细胞都被烈火包围着,疼,不仅仅是疼,而是痛彻心扉的疼,许真试图以体内真气降低灼热之感,却大惊失色的发现,竟找不到真气的踪迹了,凭空消失了?
若不是丹田凝结的乳白色晶体还在,许真真会以为自己所学化为乌有,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凡人。迷迷糊糊之间,许真生处了太多的感觉,有时会想起凤雀儿,有时又回到了年幼的时候,有时仿佛记忆中的一切都不过是南柯一梦,一时之间,他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后来,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还是幼时的那个他,有凤雀儿,有凤苪儿,还有马明飞,很多很多熟悉的人,但有似乎有着不一样的地方,梦里的他没有过生命危险,自然就不会有雀儿的舍身相救,更别说共生契约。
梦里,他不认识凤雀儿,不认识凤家,更不认识马明飞,为什么既然明明不认识,他们却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呢,以陌生人的姿态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他们的眼中没有许真这个人,而梦里的许真却总能在各处看到他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