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年夜饭,言轻歌食不知味,对于桌上的热闹,他的字字句句都是敷衍。
年夜饭过后,言家门口热闹起来。
一群人轰轰烈烈的闯了进来。
自然,来的除了宋骄一群人,还能有谁。
这个年,过得最舒爽得,约莫就是宋骄了。
和姬千雅再次在一起,那是之前,她哪怕用尽一生中所有的运气也想求来的东西。
如今是求仁得仁。
但,看到言轻歌的宋骄却是高兴不起来。
她对言轻歌从来都是比对别人更亲的,见不得言轻歌不开心。
这次来,是因为打电话叫他出门,他从来不答应,这样老在在家里,只会更不开心。
因为知道了言少爷心里另有所属了,所以,四月和夙愿也来了。
“叔叔阿姨,先给你们拜个早年。”
言夫人笑眯眯的:“净儿也一样,新年好,还有你们。”
“阿姨,我们今天来,是要将小少爷借出去几个小时的,保证十二点之前送回来!”
“年轻人就应该多出去玩,你们去吧。”言夫人恨不得轻歌马上和这群家伙去疯。
到底是多年好友,关系好,年纪相仿,轻歌和他们在一起,心里也不会这么不舒服了吧。
言轻歌依旧不想出去的,但是,也知道不可能拒绝了,全部都来了,就算拒绝,他哪里能拒绝得了这么多人?
一群人轰轰烈烈的来,又轰轰烈烈的走了。
去的地方是酒吧。
热闹得匪夷所思。
言轻歌却是频频皱眉,似乎并不享受这样的热闹。
大厅热闹了一把,一众人到了楼上包间。
“来玩把真心话大冒险吧?”
言轻歌扫了一眼宋骄:“为我准备的吗?”
“怎么?你有什么真心话想说吗?”
“准备的来讲,应该是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吧?”
四月笑了声:“啊,脑子还转得这么快,看来果然有得玩,不然老是一个人输,那多没劲啊。”
“那来吧,怎么来?”
“就最见到的吧,拿扑克牌来,最小的选择真心话大冒险,最大的人出题。”
“有人扑克牌玩得跟魔术师似的,为避免有人出老千,我看还是骰子吧。”
“说真的,纳兰,你以前的愿望是当魔术师吗?还是说,因为身上挂着个天才的名号,所以什么都要玩得溜才能对得起这个名号?”
“啊,赌也算是常见的东西,最简单的牌和骰子,总要擅长一样嘛。”纳兰风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笑得绅士有老狐狸。
“如果有几个同样最小点……”
“那就同样一起受罚,这还用说?”
言轻歌说得没错,宋骄这游戏确实就是为了他而设的。
皇天不负有心人,第一把最小点就是言轻歌。
最大点恰恰好是宋骄。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包间里一下子安静得诡异。
“真心话吧。”
宋骄修长的指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如果,纪念再也不出现了,你怎么样?”
“不知道。”言轻歌神色不变。
“这个答案不符合规矩,换一个。”
他们就是为了知道他的打算的,哪里能够让这样无关痛痒的三个字给打发了过去。
言轻歌的眸子略深了深:“那就继续等下去。等到再也等不到为止。”
第二把,还是言轻歌最小,最大的却是四月。
言轻歌拿着骰盅的手微微用力。
好歹是过年,他这么倒霉?
就因为眼前这都是一对对一双双的?
言少爷心里十分的郁闷。
“大冒险吧。”不想他们再问关于纪念的事情。
四月默默的扫了她一眼:“去楼下找个单身女孩当你今晚的临时女伴。”
这话一出,言轻歌抬头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转身往楼下走去了。
“以咱们小少爷的姿色,站在那里勾勾手指头,就有一大票的女人扑上来了。”薄奚泫一脸的玩味。
“不过,他能忍受有人近身吗?”
四月耸肩:“试试咯,搞不好还在这里邂逅了一见钟情呢,不是说她连受伤的苏慕都不顾,没有再在C市出现了吗?朋友一场,你们真想让言轻歌继续等下去?”
众人沉默了,也是,他在喜欢了四月之后还能喜欢纪念,那么谁又保证不能在喜欢了纪念之后又喜欢上别人呢?
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们哪里知道,虽然都是喜欢,深度却完全不一样。
总有谁是谁这一生的劫。
四月如今说得轻巧,却忘了在夙愿毫无下落的日子里,她的心如死灰。
人总不能感同身受的,也不能了解真正的想要,出发点也许是好的,但是,结局,谁知道呢。
言轻歌回来时,身后果然带了一个女伴。
当然,一米远。
小少爷依旧是那个小少爷,不是谁都能近得了他的身的。
但是,身后的女孩子并不介意,在看到这一屋子的美少年后,就差没流口水了。
极品一个就够让人心动的了,何况这么多。
局再次开始。
事实上,他们的如意算盘并不能拨响。
言轻歌是将人带上来了,但是,一眼都没有给过他带来的人,也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那女孩子或许也感觉到了言轻歌一身冷意,根本没有靠近他,反而是暗戳戳的要去勾搭别人了。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事。
这之后,言轻歌的运气好像来了。
一盘杀了三。
千雅,夙愿,水水。
女士优先,钟水水先选,想了半晌,选了大冒险。
言轻歌扫了她一眼,倒也没为难她,让她到楼下去唱一首。
这么晚温和?
千雅和夙愿也都选了大冒险。
然后,才发现,水水不过是用来诱敌的。
夙愿的是,在楼下去找个陌生女孩子,跳一段暧昧的贴面舞,千雅的则是要让钢管舞女郎当他一个小时的临时女朋友,要有情侣间的互动。
“言,就算要报仇,也不该报在我和夙愿身上吧?”
“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当然,这说的是那两对。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倒是不能拒绝了?”
“我不说这个,难道就能拒绝?”
千雅挑眉笑道:“确实不能。”
他起身之前在宋骄唇上亲了下:“我只爱你。”
宋骄一秒脸红。
夙愿素来是含蓄的,没有千雅这样不羁的举动,但是,看着四月眼神里的爱意,却也是带着无数的浓情蜜意的。
四月和宋骄一秒锁定目标!
言少爷。
言轻歌压根没将两人的眼神放在眼里。
夙愿邀了一女孩跳舞,四月看着,虽然明知道只是大冒险的惩罚,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从三年前开始,夙愿就是她一个人的,抱也好,亲也好,都是她一个人的,现在忽然看到这一面,心里还真的是有些不爽。
夙愿的完成后,千雅也带着钢管舞女郎回来了,下一局正要开始时,言轻歌却喷嚏打个没完。
什么叫做害人终害己,这才是。
钢管舞女郎身上的香水味太浓,小少爷无法忍受了。
惩罚没有了,局也这样散了。
在场的,只有言轻歌和薄奚泫两个光棍。
两人各自端着一杯酒往外面阳台走去。
薄奚泫看着他,似乎正犹豫着想说什么。
言轻歌见状,伸手做了个挺直的手势:“我的事,不用多问,因为我自己也无法回答得了。”
薄奚泫见状,点了点头。
“倒是你,泫,和我们校花怎么样了?”
薄奚泫闻言,轻笑一声:“不好骗。”
“我对花蝴蝶不怎么了解,不过,似乎并没有什么背景,所以,泫,你要做好准备。”
薄奚泫点头:“我认识她好几年了,了解她所有的事,所有的一切,在她成为我的之前,所有的事我都会处理好。”
言轻歌点头:“你爸妈虽然不同宋华安那样,但是,就你这身份,要娶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孩子,也是不容易的。”
他说着,忍不住的有点寂寞起来。
再不容易,他也知道,薄奚泫会做到的,但是,他却不知道,他和纪念还有没有那个机会。
薄奚泫一眼看穿了他心里所想,拍拍他的肩:“言,有些事,有时候是需要等的,有时候是需要追的,该强势的时候,就要强势。”
言轻歌一个人站在阳台处喝了许多的酒,在离开时,已经完全醉了。
看到因为喝多了而安静的在沙发上睡着了的言轻歌,宋骄忍不住就笑了。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一样,脾气虽然不怎么好,相貌却长得漂亮又乖巧,我其实一直都很不懂,那些一直想方设法想靠近他的女孩子,看到他这张比女孩子还漂亮的脸,就不觉得心里有压力吗?”
“这些话,也就是现在能说说了。”
他喝醉了倒也不闹,回到言家,被送到自己房间后,依旧就这样睡着。
言夫人担心他会难受,勒令二少三少给他换了衣服,让他好好休息。
十二点时,言轻歌在一连串的鞭炮声中睁开眼睛。
他似乎并没有完全的清醒过来。手在床上到处乱摸,摸过自己的手机。
说他没清醒,操作手机看起来却又十分的流利。
翻开通讯录,拨出第一个号码。
片刻,传来一个女音。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
“纪念,新年快乐,虽然从小住在美国,在美国长大,但是,还是中国人,还是会过春节的吧?我是不是第一个给你打电话的人?”
“你生日的时候,我也想第一个给你说生日快乐的,只是还是错过了,也许,人生中总会有许多错过吧,希望这一次,我没有再错过。”
手机里连续传来已关机的提醒,他却似乎将那当成了纪念的声音,一直说着。
直到机械女音说了几遍后,断线了,他还是抓着手机搁耳边,还在说着。
末了,声音顿了顿,半晌,又低低响起。
“纪念,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一瞬间难过起来。
“念儿,你不说话是用沉默告诉我,我已经太迟了,你以后都不要我了是吗?”
声音里都是忧伤,却不知道,自己电话根本没打通。
此时,美国——
花园的秋千上,两长相亲都极美的女孩坐在那里说着话。
忽然,有着金色卷发,穿着红色外套的女孩打了个喷嚏。
旁边的少女顿时蹙眉:“念,没事吧?”
显然,那就是许多人在另一过度想着念着的纪念,只是,她一脸笑意盎然,和在C市时已经完全不同。
她挥了挥手:“没事没事,估计是谁在想我呢,不过,我就不懂了,为什么爹地妈咪要到德国来过年?”
瞧她没心没肺的样子,Hedy也笑了:“这里不好吗?我觉得挺好的啊,念,要不,你就在这里念书吧,我看我也跟我妈咪说也在这边念好了,陪你。”
“不!”她站起来,笑看着好友,一脸的骄傲:“我还没离开过美国呢,以后也不会离开,高中,大学,硕士,然后到华尔街投资银行去,那可是我多年一直想做的事!”
“不想嫁人啊?”Hedy挑眉笑道。
“嫁人,也要嫁喜欢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