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上
“Becauseofyou,Ineverstraytoofarfromthesidewalk。Becauseofyou,IlearnedtoplayonthesafesidesoIdon’tgethurt。”手机屏幕上出现了秦老师的名字,芭蕾社团的老师,我接起了电话。
“夏梧桐,还有三天就表演了,你的病好没好呢,好了就快点参加排练吧。”
“好的秦老师,我今天就去排练。”挂了电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坐在寝室的床上,空白地定格了时间。
阿七早时给我发了短信问我怎样,我回了她我想好好休息,叫她帮我请假,她很担心我,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危机终于解除了。
望着发亮的手机屏幕,心理莫名地感伤,想起昨天的种种真是不可思议,口腔里似乎还弥漫着酒精的味道,啊,还有苦涩的味道。
屏幕渐渐暗了下来,折腾了一个晚上,本应困倦的我却丝毫没有睡意了,只有盯着惨白的天花板发呆,直到突然,我想起了哥哥。
我很想去遗忘,可是却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还有一个跟我流着同样血液的人,在漂洋过海的另一个城市,演绎着自己的人生。
直到午休,阿七破门而入,我才从回忆中跳出来。
“夏夏夏夏夏夏夏夏!大哥被追了!”
我拍拍自己的床,“小弟咋了,来来来做大哥身边唠唠。”
“去去去,没跟你闹,”阿七嘻嘻哈哈,我们相视一笑,“喏,自己看。”
阿七把手机推过来,“噗嗤!”我不由得笑了。
“靠嘞个靠嘞个靠了!要不要这么夸张,知道我刚坐到座位上的时候有多惊奇么!”
没错,阿七的确是被人追了。
而内个人,绝对是于泽。
因为我看到了一个被乐事薯片塞满的书桌堂!
三天后,如约的,我参加了演出。
当然,这几天的排练我也没落下,只是陆雨,他并没有来参加排练,就连最后的彩排他也没有来,我甚至以为他神秘地凭空消失在自由的空气中,不留痕迹。直到演出那天,我看到他风尘仆仆地走来,试衣,化妆,上台,落幕。一切就好像最平常的平常。无所谓,反正也与我无关。
倒是阿七,十分关心陆雨,四处打听他最近为什么没来学校,是不是生病啊,严不严重啊。
而直到现在我才知道,痴情的女孩真的很,唠叨。
很严重的唠叨。
“冰城”的雪越来越多。
冬季真的来了,人们裹上了厚厚的棉衣,穿梭在人来人往的雾霾,在我们平凡而又微茫的生活里,似乎平静下来,像那天的清晨一样坐下来喝碗豆浆,已经是最奢侈的事情。更多的,是那些或为爱情或为梦想而奋力的将自己挤进某个圈子,某个社会,某个世界的年轻人。
这座城市它没有上海那样不断地在追逐着更高的繁华,也没有北京那样沉淀着古老的回忆,而我夏梧桐即便是在这样的一座小城,也只能一边幼稚地庆幸着大雾天气的意外假期,一边躲在宿舍的被窝里,苏莹转去了别的宿舍,本来人就不全的宿舍又因为阿七突然说有事出去而显得更加冷清,摸摸暖气管,凉的拔手,于是一下子缩回去,我尝试从枕下摸索手机,打开。
很巧的是,刚刚好于泽给我打了个电话。
他说正在女生宿舍楼下,叫我出去说点事情,我赖不住他的缠人,胡乱套上一件棉衣就出门了。
(7)下
于泽穿着棉服朝我招手,笨拙的样子还有些可爱,他扬着手中两张纸,离近了看,竟是两张演唱会门票。
“这是!”我惊住了。
这是当下最火的民谣乐队“由之”乐队的演唱会门票!连我这种音乐白痴都知道这个乐队!
“你怎么弄到这个票的!”我忍着惊喜镇定而平静的问。
“托好多关系弄到的呢,据说是主唱杨迪最后一次登台唱歌了,这么火的乐队就要解散了,真可惜。”
“什么?要解散了?”我睁大眼睛问,于泽点点头,我叹了口气,说:“这几乎应该是阿七最爱的乐队了,我看到她手机里都是由之的歌。”
“她能喜欢就最好了!”于泽的眼睛里闪动的光亮,像冬日雪地生起的篝火。
“那,就麻烦你转交了。”他笑了起来,露出一点点牙齿。
“并且告诉她有一个纯情少年会在那里等她,对吧。”我回应他的微笑,调侃道。
于泽不知是被我说的涨红了脸,还是被冷风吹红,显得害羞又紧张,然后,他又掏出一张票,递给我:“这是你的,一起来,做我的僚机。”我道谢欣然接受。
由之啊。。演唱会啊。。第一次去演唱会呢。
他摆摆手跟我告别,我拿出手机,拨下阿七的电话号,过了好久她才接下,电话那头,却是一片嘈杂。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跟她说:“阿七你快回学校,我有好消息告诉你。”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温柔,平和十分熟悉的声音:“她刚刚有事出去,手机落到我这了,是梧桐么?”
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直到对方说出自己的名字,证实了我的想法:“我是宁静。”
我皱起了眉头,握紧了手中的票,钻得紧紧,钻得手心生硬的疼,阿七的手机,为什么会在宁静那里?难道,阿七去了酒吧?!
于是我问出了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的傻瓜问题:“你们在哪?”“宁静,别来无恙。”电话那头缓缓地吐出几个刺心的字。
我两条腿开始不自主的狂奔了起来,穿过诺大的操场,穿过收发室大爷差异的目光,穿过学校生锈的大铁门,穿过层层雾霾,我终于凭着记忆,又来到了这家牌匾闪着刺眼霓虹灯的酒吧。
这家我曾说过再也不回来却一而再再而三来的酒吧。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只知道,阿七在里面。
当我推开酒吧的门,我终于见到了我的阿七。
原来她所谓的有事,就是这样的,有事。
我听到一声沉重又剧烈的破碎在我胸口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