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兰?”
梅惜敛的心忐忑了,她要唾弃自己了吗?从今后,连大哥也做不成了吗?
“梅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梅惜敛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对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在她眼里,他就是亲大哥,不是吗?
蓝幼兰没发现某人的呆滞,继续痛心疾首地数落:“明明伤就没好,还逞强!一家人是这样相处的吗?一家人就非得把命送给对方吗?如果你因为我而有了意外,你准备让我内疚一辈子是不是?”
“呃?”梅惜敛再呆。
“啊什么啦”蓝幼兰牵着他的手举起来,郑重宣布:“从现在开始,我们用走的,不许你再用武功,直到你的伤全好了为止。”
汗!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也好,强掠进寺,是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梅惜敛心底松了一口气。
“耶?进寺?”
蓝幼兰转头一看,立刻满脸黑线。前面庙宇巍峨,僧人广布,高处正殿上那块硕大的匾上,浓墨飞舞的,不就是“清感寺”三个大字?
嘴角抽抽,她到底还是劳累带伤的他,飞到目的地了。
此时,远远的一匹马“瓜得、瓜得”地跑了过来,马上的人见了前面的他们,老远就跳下了马背,几乎泪奔了扑过来。
“呀,蓝王妃!真的是梅爷啊!你们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梅惜敛对被蓝幼兰紧牵着的手看了一眼,没动,也没说话。
“咦,是朱副将!”蓝幼兰笑笑地问:“我们很好啊!你不是跟着王爷的吗,怎么先来了?”
“王爷派属下先来打点些事情,顺道看看蓝王妃和梅爷是否已到”朱福指着他们紧紧相握的手,欲言又止:“蓝王妃,您……”
您这要是给王爷见到,王爷八成是要动怒的!
“我?”蓝幼兰上上下下地打量自己,她怎么了,就是沾了点灰,其它很好啊。
“您和梅爷……”
“我和他?”蓝幼兰又看了看梅惜敛,还是不解:“我和他怎么了?噢,对了,我们这样离队单飞,王爷肯定很生气对吧?那没关系,朱福将你不用替我担心。”
朱福急得挥汗,梅惜敛轻轻笑了,动了动被她紧扣的手说:“他是说这个。”
牵手?这有什么了不起,她牵自家大哥的手怎么了!去年她在夏威夷,和程哥、威哥在海边,还穿比基尼玩打水仗呢!
不过,既然人家是老古董辈的,还是尊重下人家算了。
“嘿嘿,这个啊,这是我们国家的握手礼,朋友见面,都要相互握手的”蓝幼兰松开了梅惜敛,把手伸向朱福:“要不,我们也握个手,做个朋友。”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朱福差点把头点到地上去,一手指向寺院门口,大声道:“请蓝王妃和梅爷先行进寺休息!”
清感寺虽然是佛门净地,但里里外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穿堂弄阁,七拐八扭的比汝阳王府还要繁杂。
乖乖,没见过和尚住的地方,还这么金碧辉煌的。这到底是寺庙,还是皇宫呐?
“朱副将”蓝幼兰悄声询问:“这庙里头,派这么多兵干嘛,难道还有人抢和尚不成?”
“回王妃,后天是太皇太后寿诞。太皇太后诚心向佛,故年年寿辰都会来清感寺吃斋念佛,以乞江山永固、国泰民安。这些,都是皇宫里派来的御前亲卫。”
原来是奶奶级的人物要来,怪不得这么大排场!
蓝幼兰了然地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健美先生家,怎么连个妈妈级的人物都没有?难道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正想问,那领路的小沙弥停了下来,指着左右对面的两间房说:“按汝阳王的意愿,左边这间是蓝王妃的寝房,右边那间,是梅爷的住房。生活所需物品,一应俱全,二位贵人可稍作歇息,小僧告退!”
看着那小沙弥说走就走的背影,蓝幼兰不禁喃喃自语:“连个阿弥陀佛都不说,也太不专业吧?”
梅惜敛听了她的话,又笑了,带着一脸的春花灿烂,伸手去解自己领口边的扣子。
朱福吓了一跳,瞪圆了双眼盯着梅惜敛的手:“梅、梅爷,您、您想做什么?”
他该不是要和蓝王妃……啊!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他还在现场呢!
蓝幼兰闻声,抬眼看向梅惜敛,只见他已经扒开了自己的领口,微微露出白皙性感的深深的锁骨颈窝。他那白净修长的手指,正往里拔弄着,夹出一块莹白的玉。
“喏,这个是可避百毒的精玉,你随身带着,以逸再遭人暗算。”
原来是送玉!朱福长吁了一口气。
蓝幼兰接了那玉,玉上面还残留着他暧暧的体温:“你给了我,那你自己呢?”
“无妨,若能伤得了我的毒药,带着它也没用”梅惜敛捏着袖子擦了擦她额角的尘,说:“快进去洗洗,换身干净的衣裳。”
朱福又激动了,他、他怎么可以对蓝王妃这么亲昵!
蓝幼兰乖乖地点头,和梅惜敛各自推门进屋,然后关门。
静谧的小院里,只剩下朱福一人尴尬独立……没人理他,从头到尾都没人看过他一眼!
其实左边的窗子根前,某人正趴在格子里往外偷看。见朱福垂头丧气的走了,她才跳下凳子,轻轻地冲对面说:“梅大哥,你听得到吗?”
梅惜敛正解衣准备下浴池沐浴,听到蓝幼兰的声音,吓得赶紧把衣服合上。虽然知道她不可能看见,可还是觉得很难为情。
努力定了几次神,才保持声音的平稳:“什么事?”
“我想说,你总是送我东西,可是,真正属于我的东西我一件都没带来。在这里,只有一个名字还算是我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名字?”
梅惜敛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说自己叫江心婕。她不是璃国的公主,蓝幼兰吗?
蓝幼兰正要对梅惜敛表明身份,突然身后传来一个不太确定的声音:“王妃?”
“啊耶!”蓝幼兰吓了一大跳,回头却看见是春红,拍着胸脯定惊:“春红!你怎么在这里啊,走路也没声儿,可吓死我了!”
“王妃,您没事吧!”春红欣喜地迎了上来,照着蓝幼兰上下打量:“奴婢听说您被梅爷给带走了,担心得不得了。”
“那有什么好担心的,梅先生的武功好着呢!”蓝幼兰把玉往脖子上一挂,宝贝地收在胸口。
“王妃,您和梅爷不是骑着马来的吗?怎么弄得这一身灰,呀!还有血渍,王妃,您受伤了?”
“那个……那是马血!”蓝幼兰随口胡诌说:“昨晚饿了,突然想吃马肉来着,所以就让梅先生把马给宰了。春红,我想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你替我准备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