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纳兰玉珠从来没见过殇冥逸如此凶狠,吓得她连站都站不起来,爬到他的脚下,哭求道:“逸,玉珠求求你,不要杀五儿。五儿自小跟在玉珠身边,您若把五儿杀,就等于是在玉珠身上割肉呀。逸、不要这样,你吓着玉珠了呀!”
“哼!如此恶奴,非杀不可!”殇冥逸不敢看蓝幼兰,但他看绑在旁边的绿儿一眼,心里就更气愤一分。
他气自己不该带蓝幼兰回来,他应该让蓝幼兰留在洗心湖!更气自己糊涂,没想到玉珠竟是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
手臂渐渐举起,脖子被叉在他手上的五儿,被掐得直翻白眼,随时有断气的可能。
纳兰玉珠见哭求不起作用,只好用最后的杀手锏:“逸,你不理玉珠,不领玉珠的情,难道连太皇太皇也不管了吗?五儿好歹是太皇太后亲赏给玉珠的,连玉珠要罚她,也得顾忌太皇太后几分情面。您若真要杀她,好歹也得给太皇太后支会一声,千万别扫了太皇太后的颜面呀。”
殇冥逸的手一松,五儿直接从半空中掉到了地上。
纳兰玉珠赶紧爬过去,看看五儿是不是断气了。五儿翻了一阵白眼,终于又缓了过来。主仆俩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殇冥逸失神地,一步一步走到梅惜敛面前,却没有勇气蹲下去抱回蓝幼兰,他甚至不敢触碰她。早上,她还那么明媚地对自己笑,说要去卖菜。转眼间,她却几乎不能再算是个人了。
“就这么放了她们吗?”梅惜敛知道他不可能重罚回纳兰玉珠,但还是失望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殇冥逸痛苦地摇头:“对不起,我不能……我不能够……”
黑暗中的江心婕听了殇冥逸这话,心底猛然一阵刺痛:他果然还是比较爱纳兰玉珠,就算自己被纳兰玉珠伤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不忍惩罚她。他哪怕是能轻轻打一下她的手掌,假装一下,起码也不至于让自己这么挫败。
在江心婕捂住自己的心口时,躺在梅惜敛怀里的蓝幼兰突然勾动了一下手指。而躺在现代贵族医院里的江心婕,同样也勾动了一下手指。
两个不同的时空,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男人……梅惜敛和江程,同时注意到了她这个细微的动作,同样的欣喜若狂了起来。
“幼兰!”梅惜敛赶紧一手抵着她的背心,尝试灌输内力给她:“幼兰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如果你听得到,用你的意识,将我输给你的内力,引导去你的心脉和丹田。”
可惜,这内力犹如石沉大海,蓝幼兰没有半点反应。
殇冥逸不敢再看,怔怔地后退了一步,心底重复着一个声音:这不是她,不是昨晚那个如天仙般可爱的女子,她不是蓝幼兰。
梅惜敛淡淡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恨意,他看着殇冥逸说:“我一会竭尽全力救醒她,这次,不管我和她之间隔着什么,我不会再让着你!就算是兄弟,也不可以!”
殇冥逸没心神听他说什么,也没精力去仔细去理解他的话。他只是不停地后退着,脑海里全是蓝幼兰的一颦一笑。
梅惜敛伸手点了蓝幼兰的几个穴道,让她的身体暂时失去知觉。他怕在抱她走的时候,蹭到她的伤口,会让她更疼。然后飞身回了薜藕院,把她和小皇帝安置在同一间房里。
其实,他点不点蓝幼兰的穴都一样。因为江心婕处身在黑暗的虚空中,她对外界的事,根本是一无所知。
莫风和莫言性情那么淡漠的人,见了蓝幼兰都忍不住气愤的问:“是谁将这位姑娘伤成了这样,真是太没人性了!”
“这是蓝……幼兰,璃国的公主。”
璃国的公主?蓝王妃,那个倾绝天下的美人!
莫风和莫言都惊呆了,实在不敢把眼前这血肉模糊的一团东西,和那俏皮、美丽的蓝王妃联系在一起。
“莫言,你亲自回宫去一趟”梅惜敛眼里泛出些阴冷的光:“把三、四等门人全数迁去新建好的飘渺宫。莫矢和莫仲带领一二等门人,即刻来京都附近候着。”
“宫主,您这是要让幽冥宫步足江湖?”莫风和莫言更惊讶了:“老宫主不是曾说过,一旦幽冥宫踏足江湖,必会招来灭门之祸啊!”
“此次是为了我的私事,可能和我的身世有关”梅惜敛严肃道:“莫言,你务必把这一点向他们说明白。若是有不愿意来的,我不怪他们,也不会责怪他们。”
“宫主,您言重了!”莫风和莫言一起抱拳,慷慨陈词:“您是幽冥宫的宫主,我等自当誓死追随。幽冥宫中的门人,大多都是无亲无故的孤儿。宫主既然能找到查明自己身份的线索,这也定是我们全宫门人的心愿。”
梅惜敛点点头,轻轻挥了挥手:“莫风你先在外面守着,多召些侍卫过来,围住这间房。莫言,你即刻起程,速去速回。”
待莫风、莫言退了出去,梅惜敛深深提了一口气,将蓝幼兰抱到浴池畔,取了幽冥宫特有的伤药,和着水替她清洗浑身的伤口。
江心婕在黑暗中,感觉不到他的触碰,自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心里还在惊讶于他是幽冥宫宫主的身份,对他的崇拜又更深了一层……难怪他那么厉害,原来他本身就是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大人物!
而另一边……
江程紧握着江心婕的手,狂喜地唤了一阵,发现她仍然像以前一样。心里不甘心,又叫来了江心婕的主治医生。
有点肥肥的主治医生,给江心婕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又撑开她的眼皮,用小手电照了照。
“怎么样,胡医生,我妹妹她怎么了样?”江程心急地问。
胡医生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从检查结果上来看,江小姐的情况没有任何变化。但只要她的情况不恶化的话,就还是有希望的。”
“不可能没有变化!不可能的!”江程几乎捏着人家的衣领把他给拎了起来:“我刚刚才看见她动了,她的手指动了,真的动了!”
“这……这有可能只是神经末稍的本能反应……”胡医生一张肥脸都快挤成了苦瓜干。
从接治了江心婕,他就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真是倒霉透了。可是,对那丰厚的佣金一想,他还真不舍得不受这份罪。
“哎、江程,你这是干什么!”江致远夫妇一进门,见了这情形,都着慌了,以为江心婕出了什么事。
江威一看江心婕还好好的在床上,赶紧上去拉江程:“程哥、程哥!你别冲动,有话先好好说,心婕不是还好好的在那里吗?”
“你们知不知道!心婕刚刚动了,我真的看见她的手动了一下!”江程激动地对家人大叫道:“心婕明明就可以醒,可是这个庸医,却说心婕毫无起色!”
庸、庸医?有见过拿下了医学术界内金奖的庸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