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很奇怪一向没什么交集的霍尔克为什么会忽然约他来这里喝茶,结果却被他‘不经意’的听到了叶瑾年的声音。
同样的,叶瑾年也明白了霍尔克最后那丝诡异的笑容从何而来。
这里地处偏僻,霍尔克能甩开自己身边那些保护的人,当然不会粗心到遗漏掉南宫明旭。南宫明旭出现在这里,显然就是霍尔克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要他听到自己的回答。
叶瑾年心里有些庆幸自己刚才与霍尔克的对话中没有将邵司佑的关系讲直白,否则被有心人握住这一点,对叶家跟邵家都会是麻烦。
这就是年乐乐跟叶瑾年的区别,年乐乐可以任性的说要与不要,而叶瑾年却必须理智。
“你跟邵司佑在一起了?”阴鸷的眼光锁着面前这张脸,南宫明旭强制的压抑着胸腔里的翻涌着的怒火,他在隔壁看的清清楚楚,在叶瑾年说出‘不同意’三个字的时候,眼神里的坚定与当初在叶家她面对叶父的反对时一模一样。
他还记得那一年他第一次陪着叶瑾年去叶家,在叶朔的疾言厉色下,她娇小的身体挡在自己面前,仰着苍白的脸坚定的说,只要他。
时过境迁,同一张面孔,同一样的语气,却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他怎么能容忍!他等了六年,守了六年,换来的是什么?是法院的一纸离婚传票,还有妻子另有所爱的背叛?
他愤怒、他痛恨,可是偏偏在面对叶瑾年时,这份质问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伤害过她,辜负过她,却从未想过,会失去她。
抱着最后一丝侥幸,他问了。至少,叶瑾年在回答霍尔克的话问时,并没有直白的说那几个字,那他可不可以就自欺欺人的以为,这些只是他的误会。
只是这一点点的希望,也很快就破灭掉。
“没错,我们是在一起了。”
“该死的!”
叶瑾年毫不犹豫的回答让南宫明旭最后一丝隐忍也随即爆发,大手霍得扳住叶瑾年的双肩,青筋迸现。
“叶瑾年,你给我清醒点!你是我南宫明旭的妻子,即使是死了也只能是我南宫家的鬼!”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这双手掐住的是叶瑾年的肩膀而不是脖子,她是他下定决心要好好对待的妻,是他赌咒发誓要好好弥补的老婆,她怎么敢在自己面前承认,她怎么敢!
“妻子?那应该是六年前的事吧?”叶瑾年丝毫不在意手臂上的恨不能将她捏碎的力道,仰起头看着南宫明旭铁青的脸,唇边带起一丝嘲弄的笑:“我们究竟有没有离婚,我知你也知,就算所有人都有立场这样说,也唯独不会是你南宫明旭。”
“你……”南宫明旭的愤怒一滞,以为叶瑾年是在说楚若的事,脱口道:“楚若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楚若怎样那是你们的自由,”叶瑾年快速打断南宫明旭的话,冷冷的看着南宫明旭:“你似乎没清楚状况,你南宫明旭欠我的,是一条命。”
他以为,自己还在为当年他跟楚若的事情怨怪他?
好吧,她承认,或许在离开南宫家的时候,她的的确确是怪的,因为那个时候,他还是自己腹中孩子的父亲,也因为那个时候他在自己心里还有那么丁点的位置可寻,可到了今时今日,南宫明旭与自己之间,除了那个枉死的孩子,已经什么都没了。
她不会拿楚若的事情去和邵司佑来作比较,因为那会是对邵司佑的侮辱。
“既然你提到了楚若,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跟楚若之间所有肮脏的事情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不需要解释,我也不想要了解。但是,当初与孩子的死有关的所有人,你,楚若,包括许丽华,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孩子的死与我无关!”南宫明旭大声的驳斥道,忽然脸色一凛:“你是为了报复我,所以才让人借着叶氏的旗号收购了那些小公司?”
“南宫总裁能够这么快就想到这一点,可见你也调查过我当初做过的事,你对我也没多少信任,大家彼此彼此。”南宫明旭的否认看在叶瑾年眼里很有恼羞成怒的意思,于是脸上的嘲讽意味再度加深。
“信任?你要我怎么信你?”叶瑾年的表情显然惹怒了南宫明旭,声音骤冷的质问,“六年前南宫集团的危机,所有人都对你的合作案避之不及,惟独邵司佑他愿意跟你合作,还从中谋到了不少的利益。现在你才醒过来多久,就为了他不惜得罪布诺斯家族。你们两个在六年前其实就已经在一起了,是不是!”
“随你怎么想。”叶瑾年心里冷笑,她跟邵司佑的交集在六年前?呵,还六岁前呢。果然是一家人,有其母必有其子,南宫家贼喊捉贼的作风,她早在许丽华的身上就领教够了,现在也懒得否认,在南宫明旭眼里自己是什么样又有什么要紧的。
“好,很好。我们彼此彼此。”南宫明旭怒极反笑,咬牙说道,事实上他从没有怀疑过叶瑾年,也没有刻意的去查,他会知道这些,完全是因为在叶瑾年醒来后,他对她有心的关注,可这些事在叶瑾年看来就变了意味,就好像刚刚那么明显是霍尔克设计了自己来这里,可在她的第一反应看来,就是他跟踪了她。
紧握着叶瑾年肩膀的手随着南宫明旭笑的有些夸张的动作跟着松缓了不少,叶瑾年借机快速的从他的桎梏中解脱出来,双臂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不听使唤的麻木。
“好,叶瑾年,你说跟孩子的死有关的所有人你都不会放过,那你最最不该放过的第一个人,就是你尊敬爱戴的好父亲,叶朔!”止住笑,南宫明旭忽然望向叶瑾年,唇边勾起残忍的弧度。
“你胡说什么?”叶瑾年怒望着南宫明旭,心里却渐渐升起一缕不安。
“如果不是他害得我险些死在日本,就不会有接下来所有的事情,他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你说我欠了你一条命,那叶朔欠了我的呢,又要怎么还?”南宫明旭咆哮得质问着叶瑾年,作为天之骄子的他,从未如此对一个人用心过,得到的却是这个女人的不屑跟鄙夷,心里已经被嫉妒跟愤怒填得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