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迷失9
“逝儿?”他唤她,她却没有反应。
“西楼,我煮好粥了,小火煲着呢,逝儿若是醒了,你便叫我声。”凌曦在门口唤着。
“谢谢四嫂。”
“无妨,这点小事四嫂怎能不帮你?你四哥在边疆镇守,半年回不来一次,我不都是你照顾的?”老四,上官约翰,侍君为民,清正出色。镇守边疆眨眼就八年了,这八年来,都是这七弟照顾她,怕她被老五老六他们夹击,将她隐在了这里。虽然生活苦了些,倒是让她喜欢。
她夫君为万民百姓保家,她很骄傲。这七弟,她也喜欢,是个帝王的料子,心思筹谋俱全。这江山落在他手里,她跟夫君也能放下心来了。等到他坐上皇位,她便不怕了,到时候随她夫君一起去边疆。
“照顾四嫂是西楼分内的事。”想当年,四哥远走时,告诉过他一句话。他说“西楼,皇位之事不是一朝一夕,这几年看你越发的深沉,四哥便猜出了你的心事。若哪****觉得时机到了,四哥定助你一臂之力。”
这么多年,他将一切拿捏得当,只等老五老六斗了。
凌曦欣慰一笑,转身离去。
上官西楼亦是将目光放在了谷雪身上,他不知为何这个女人总是让人唤她雪儿,初回王府,她便告诉别人她叫谷雪。此时,又是告诉四嫂,她叫雪儿。雪儿……只是一个隐藏的名字么?
起身走到衣柜,在里面拿了件衣服,依旧是粗布麻衣,他还不想让她知道他是谁,再等等,等老六死了,等兵符到了,一切就该结束了。所有的苦痛,所有的无助,都会烟消云散,他会好好疼她。
给她换上衣物,夜幕已经升起,他干脆撕了面上的人皮面具,褪了衣袍,躺倒在了她身旁。
将她搂进他怀中,他安然的闭上了眸子。以后,他们就这么睡。
翌日,身体的疼痛已然全部散去,谷雪瞌上的眸子缓缓睁开,昨夜,她总觉得身旁有个人,可是当手摸上身旁时,竟是冰凉。是她的幻觉么?为何她总觉得西楼在她身边?
她睡在床榻里面,外面空空的,倒也是真能睡个人。
西楼……西楼……
“嫂子?嫂子?”在床榻上坐起,才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换了。她的面具呢?眼眸扫过屋子,终于定在了桌子上。桌子上,面具安然的放在那里。
“雪儿?你终于醒了,我昨晚就给你熬了肉糜粥,饿不饿,我这就给你端去。”凌曦听到呼唤赶忙过了来,手上还是白花花的面粉。
“嫂子,昨晚,可有人来?”她身边是不是有人?
谁知凌曦皱了皱眉,奇怪的看她“没有啊,夫君猎了头鹿来,要我给你补补身子,后来我帮你换了衣服,天就黑了,就睡了啊。”
谷雪低垂了眉头,没有吗?为什么那感觉那个真?她甚至能感受到温度?她似乎还听到了西楼唤她逝儿,一切都是假的吗?
“怎么了?”凌曦见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拍了拍手上的面粉,进了屋子。
走过桌子旁,凌曦一拍衣服“看我这记性,昨天给你换衣服的时候你身上掉出个这个,我这乡野村民,也不懂这是什么东西,就给你放一边了。”
“不是,是雪儿多心了,雪儿又给嫂子添麻烦了,还要麻烦嫂子给雪儿熬肉糜。”她一笑,掀开被子就要下来。
“你叫的这声嫂子就甜进我心里去了。”她快步上前,阻止了她的动作“身子还没好,再躺会。我这就给你端肉糜粥去。”
“谢谢嫂子。”看着凌曦,谷雪真的感觉到了一种亲情,她对她真的像是嫂子,她就连笑都那么真。
“一家人,说的什么话。”凌曦给谷雪盖好被子,又是叮嘱了两句才离开。
而仅仅是一天的功夫,朝廷内早已是乱作一锅粥。老皇帝于昨日晚驾崩,驾崩的突然,各位皇子全部被宣进了宫中。
上官西楼也是被上官燕迟叫走。
一身玄色衣袍,面覆老九的人皮面具,上官西楼与上官燕迟并肩而上汉白玉石阶。
前方是老二,老三,老五,老六,上官西楼冷笑,终于是死了,他等他死很久了。
老皇帝终究是没有经历预料中的事,上官西楼正好是今日的生辰,今日,他二十八了。而就在他要二十八的前一晚,老皇帝死了。
大殿上,帝后头戴白色殡花,手捧圣旨缓步迈进大殿。
众皇子跪在那里,安静的如同不存在。而心、却早已在那圣旨上。谁都知道老六封储,可是这圣旨上或许还有一丝期盼。
只见帝后将圣旨递给平日跟在老皇帝身边的德公公“德公公,念召。”
“咱家领命。”尖嗓子响彻大殿,德公公颤抖的将圣旨拿起,打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知年事无多,近日又是屡屡犯病,特下此召。皇五子上官兰翎心思敏捷,有德君之范,故传位于上官兰翎,望近民,怀民,大兴且可永兴。钦此。”声音毕,整个大殿突然没了声音。
无人猜透,这昨日刚立的储君,怎帝位竟是落在上官兰翎头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帝后点了点头,站在大殿之上“皇于昨日毙,传位于五皇子,各位若无异议,便散了,等丧期一过,便是登基大典。”
殿下,上官幽璁扭曲着面庞,这怎么可能!父皇明明把储位给了他,怎么会另立上官兰翎?若是要传位给上官兰翎,那还为何要封他做储君?
上官兰翎却是得意的笑了,这帝位,终于是落在他手上了。不管以往怎么样,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大兴皇朝的帝王!谁能耐他何?上官西楼死了,这世上就不存在对手了。
上官西楼则是眸子眯了起来,好戏提前上演了。
帝后看众人没有一个人说话,刚要提高嗓音,就被站起来的上官幽璁压下了话。
“孤昨日立储,父皇今日驾崩,位子怎就落到了老五头上?娘娘,你要孤怎么甘愿?!”
“放肆!先皇丧期,且不论你是不是日后的皇帝,你敢此时站起,便是大不敬!”帝后怒,大声斥责上官幽璁。
“哼,孤不信,这圣旨是假的!谁人能信?这帝位是孤的,怎落到别人头上了!”上官幽璁也是火大,根本没把帝后的话放在眼里。
这个蠢蛋,上官兰翎暗笑,这时候与帝后争执,也就是自掘坟墓,不用他治他,帝后就不会饶了他!
“大胆!来人,将六王爷压入南大牢!”果然,一句话判了老六死刑。
这场棋局,越来越诡异,以前那看起来简单的棋局,早已超出了预料。
七王府已经在上官西楼入狱那日就封了,里面的下人也被遣散了,就连两位夫人都是被遣了走。只有年叔还有琳夫人有数的几个人秘密转移进了八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