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变故
“既然知道本王要说什么,那你的意思呢?”他的目光是凌厉的,将她的一举一动,甚至一颦一笑都收入了眼底,心中计较。他就是这样一个心思狠辣的人,只相对某个人。他才是温柔、温谦的。
“辛若漓没有什么要跟王爷谈的,若是有,也不是此事。”话锋一转,她低声笑起。
“哦?你要跟本王讲条件?”玩味的眼光掠过辛若漓,冷聿嘴角勾起,十指在茶盏盖上打着圈,看不透其心思。
“论心计,我辛若漓自是比不得王爷。谁人不知王爷是仓朔地下的王者?能在暗中操控一个国家的人,我一介女流,怎敢造次?又哪里来的条件之说?”若漓目光淡淡,只是起身端起茶壶,为冷聿续上茶水。
“那你要如何?”茶水味淡,唇齿之间只余少许香气。他一时有些猜不透这个女人的心思,只得静静盯着她看了好一阵。
辛若漓也不扭捏,随他去看“辛若漓不想做什么,也不会去干涉什么。既然天意让她复活,又让她失去记忆。那我怎敢逆天而行?若她想起了,是命。若她想不起,自此遗忘,也是命。一切都是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王爷费尽心机的留住,就不害怕某一天她突然想起,你即便想留,都留不住么?”
“辛若漓!”眸子一沉,冷聿猛地一拍桌子。
些许茶水被震撒,辛若漓面上仍是浅笑,拿过抹布便擦“王爷怒什么?辛若漓说的不过是实话而已。今日她是不记得,你可以随意的封她为妃。她或许不喜上官西楼,但是那一****想起了,就不是今日的时光。辛若漓不会吐露以往的半个字。但是王爷、你也莫大意了。大兴皇宫里可是还有个孩子呢。那孩子长得七分像雪儿,可是雪儿十月怀胎,剖腹取出的孩子。血浓于水,岂是王爷随意捏造个人物便可浑水摸鱼的?”
“那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怒火被生生遏制,冷聿眉梢多了些许不耐与狠意。握紧的手指骨节泛白。
“辛若漓没有任何意思,也不会支持反对谁。若漓的存在,只是陪着雪儿。若哪日雪儿厌了,我自然会悄无声息的带她走。你们男人之间的事,只要不伤害到雪儿,我辛若漓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收起抹布,辛若漓淡淡笑起,面上云淡风轻。这些人如何与她无所谓。只是如果再伤害到那个女子,她绝对会一扬袖带着雪儿离开世间的视线。
更漏过三,大风狂肆的卷过每一个帐子,呼呼作响。
辛若漓还没睡,蜷缩在炉子旁烤着手。冷聿已经离开了一会,茶水也凉的彻骨。他们谈的并不好,冷聿一心不想让她说出以往的事,岂知她压根就没有说的意思。上官西楼伤她太深了,如何的失望才能让她甘愿剖腹,二者选一。若上官西楼肯动一点心,就不是如今的光景。就算突然间失去了往日的所有情分,也不能念着一丝同情,让她活下去么?
也罢,过去的再说也无用,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冷聿、六年前不惜花大把财力住她们黑谷一战,图的到底是什么心思。他喜雪儿?只是那么一眼?
皇宫的事,很复杂。
翌日,天空有些阴沉,似乎要见雪。
这个地方,正处于仓朔与大兴交界,按理说该是阴柔之时,怎的忽然起了凉气。
晨起,有人说雪儿已经派人来唤过三次。若漓不知何事,赶忙披了袍子去了雪儿的帐子。
只是刚刚掀开帘子,一股奇怪的味当即涌上了鼻尖。
“雪儿?”她压低声音,抬脚迈进。
“你来了,我做了吃食,就等你了。”帐子里暖意融融,谷雪今日着了一身白袍,外罩滚边金丝的纱。她似乎很高兴,在炉子上取了茶壶,给每个人的茶盏里倒了些茶,又急忙出了帐子,吩咐人上吃的。
若漓扫了便桌子,冷聿一袭宝蓝长袍,正嘴角挂着笑看着她,只是那眼中平静无痕。一个藏得如此深的男人,与开始的上官西楼有什么区别?再如何说,她是怨上官西楼,但是说到底上官西楼还是爱雪儿的,起码那个男人为了雪儿至今后宫无人,只这份坚持,便是冷聿无法比的。
冷聿的身边坐了个已为人妇的女子,青丝绾髻,三根发簪斜插。面上有着温温的柔和,看见她看她,她眸子略弯,笑意盈盈而出。
这个温婉的女子是谁?
“若漓,你站着做什么,快些坐下。”谷雪回了来,一把把若漓摁在了座位上“我给你介绍下,她是冷聿的正妃,叫小玉儿。”
“正妃娘娘倒是说笑了,小玉儿只是侧妃。”小玉儿闻言赶忙起身,她身上有着大家闺秀的矜持与卓然。温和有礼的摸样,端的是怎么看怎么舒服。
“哎呀,我不跟你倔。若漓,我估计你肯定有好久没有吃过这个了,你快尝尝。”
有侍卫端着盘子鱼贯而入,在每个人面前放一个盘子,盘子上有个东西,隐隐能看出是肉。只是一面焦糊,一面还带着血丝,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焦糊味传至鼻尖,若漓抬头不解的看着谷雪。
“牛扒,辛大将军没听过?”跟她在一起,竟然不知道这奇怪的东西?不过这东西也着实奇怪,他一直怀疑着东西能吃么。
小玉儿更是呆愣在了原地,有人分给了刀叉,她睁着星眸奇怪的看着冷聿,不知要如何做。
“牛扒?”牛扒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摸样?若漓抚住眉头,转头看谷雪,见她无奈的摊了摊手。
“雪儿做的牛扒?”
厨房,谷雪安稳的往炉子里添着柴火。辛若漓在那边摆弄着牛扒,一股子香味溢了满帐子。
冷聿跟小玉儿站在一边往这边直看,直到谷雪狠狠剜了他一眼,他才忍住笑揽着小玉儿出了帐子。
“若漓啊,你会做牛扒啊?”谷雪看着入了盘子的牛扒,手中的特异准备的小刀叉子已经在挥舞。
“恩,以前我男人喜欢吃,我也就学了。”好多年的事了,当她与上官燕迟纠缠的时候,当感情分不清的时候,当以为她‘死’的时候,她放弃了那段感情。她与上官燕迟,可能有情,但无缘。他们之间没有交集,两条平行线,还是各安天命的好。
“哦哦。”谷雪砸吧着嘴,不知怎么的,她总是做不好,不是火大,就是火小。
帐子外,小玉儿眉梢一斜,轻声“爷不打算回去么?皇上已经下令了。”
冷聿这时收起了玩虐之心,负手而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才开口“他不敢。
“如何不敢?他既有心趁你来边疆,封了城门,又怎么会让你活着回去?他坐皇位六年,怎不是****想摆脱你?”小玉儿一阵恼火,那皇帝想除去四爷想疯了,大而皇之的封了城门,抄了四王府。百名家眷全被充军。她幸得消息,提前一步易装出了城。此时皇城之内,只怕是早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