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站在落地窗前,郊区的夜很宁静,她能听见徐徐的微风吹过那颗大榕树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于惜和安仲在客厅里看着电视,不时能听到他们一起发出的和谐又温馨的笑声。
“呼。”关上房门后,安夏才下定决心将口袋的手机拿出来,拨通了那个自己已经背熟了的手机号。没过几秒,电话那头的人就接了。
“喂。”电话那头也无比安静,低沉的声音让安夏一时不知说什么开场白,她也是才发现自己面对那个人的压抑。“安夏?”此时的上官泽躺在床上,一手捧着厚厚的北璟学生资料,他向电话那头的人确认,看着资料册里洋溢着灿烂笑容的安夏,脸上的神情也不自觉地温和起来。
“嗯。”安夏应了一声,“上官泽,我想好了。”
“那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惩罚他们的那个人,我不想当。因为,这实在有些荒唐,我觉得——”
“你把学生会的重任当儿戏?”上官泽将资料册置在一边,质问的口气让安夏有些无可奈何。“我没有!”她的声音很坚决,“针对我是她的事,但至少她没有冤枉我。让一个本来就有错的人去惩罚那个指出自己错误的人,上官泽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让我难堪?”质问的口气又转到了安夏,亦或是上官泽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幼稚几百倍,可自己完全不想支配这样的报复手段。
安夏顿时感觉自己冲动过头,因为电话那头已经没有一点声音,她又将手机从耳边拿开,触了触屏幕,还在通话啊,可是这不切实际的感觉为什么总让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正当她想确认那边是否还有人时,电话已经被挂断。
很好,他在她心目中就是这样卑鄙的人,自己的担心和焦虑在她眼里是如此的卑微甚至他整个人都是卑鄙的。
上官泽,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那个人至始至终都在讨厌着你啊。
静谧的夜,对于通话不愉快的两个人,都是漫长而又烦躁的。
而对于另一个人来说,亦是如此。
言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开着,却没有声音,因为电视的声音会影响自己的情绪,控制自己的思考能力,她必须无时无刻都保持清醒。虽说是住在姑姑的家里,倒不如说是守着一座空荡荡的房子,那个女人整天忙于公司的事情,就算闲下来也只会陪着自己的女儿,除了助理会定时帮她每个月给自己的银行卡打钱,那个女人怕是早已忘记自己还有个侄女吧?
她冷笑,转而又皱起眉。
他来找她了呢,印象中还是第一次,可惜为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个叫安夏的隔壁班的女生。终于,她能借助一个人让他主动来找自己呢,她是不是应该为自己骄傲呢,那样冰冷的语气从十七岁自己认识他后,对自己就一直是这样吧。可是她还是能从他的声音听到些许怒气,她又想起了那次在教学楼下三个人的相遇,自己驻足于上官泽丢下的照片与纸张烧焦后的废弃物的地面。
真刺眼,真刺耳,上官泽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明明我不是你的敌人,你却还是要扎入我的心脏,让我就算多痛也不能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