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无方陷入思考,上官非做了个鬼脸说道:“你看碧心。”
无方下意识地回头,却不见碧心,而上官非也跑开了。他叹了口气,原来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人是碧心,自己竟然从未注意过。他守着红玉有多苦,碧心守着他便有多苦。
“如今红玉已有婚约,我若是你便会回头看看碧心。一个女子没有多少年华可以用来等待。”上官瑾萱突然出现在无方身后。
无方苦涩地笑了,“忘记一个人有那么快吗?”
“你不尝试怎知会漫长无期?”上官瑾萱反问着。
“这么久了,小姐不是也没忘记慕非白吗?”无方犀利地问着。
“我们毕竟有了非儿,怎么会说忘就忘。但于我他不过是非儿的父亲,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但小姐还是无法接受子夜,是吗?”
上官瑾萱点点头,“这世上唯一无法勉强的便是人心。碧心的事,你且看看,若是有一天你改变了心意。我会为你们办一场热闹非凡的婚礼。”
“小姐也是。”无方说完笑了。
主仆二人的对话就此结束,夜也越来越深,新苑中的人儿都进入了美梦中……
接下来的几天,上官瑾萱和卢振威商议之后,轰动地向全扬州发了请帖。而子夜等人则亲自去各个门派发请帖,那些武林人士起初是惊讶,但随后都生出了妒忌。能和无恨山庄攀上关系,那自然少不了灵药兵器,多少人都开始动了心思。
身在扬州的沈画收到请帖,不服气地对婢女说:“不就是个丫鬟和送镖的人成亲,弄得人尽皆知,还真是可笑。以后我和飞白哥哥的婚礼一定要超过他们。”
“没错,小姐的婚礼怎会不如一个丫鬟。不过,这婚礼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叫云雪的婢女问着。
“去,我倒是要看看爹口中与众不同的无恨山庄的人都是什么水平。”沈画说罢,便让婢女准备着衣服首饰,她是武林第一美人,这种婚礼自然也要艳压群芳。
紧锣密鼓地准备下,红玉和卢振威的婚礼终于要开始。清早,上官瑾萱让喜娘为红玉梳妆好。卢振威穿着喜袍,胸前戴着大红的花朵,喜悦溢于言表。
整个扬州城因为卢振威的婚礼也变得热闹起来,玉书等人沿街赠送着西饼,孩童们蹦蹦跳跳地唱着好听的歌儿。鞭炮声响起,红色金丝盖头下的红玉在喜娘的搀扶下慢慢走上轿子。
迎亲的队伍在扬州城的主街上各自绕了一圈。上官瑾萱刻意让队伍来时与回时不走回头路,寓意二人长长久久,永无悔意。
许多前来的观礼的武林人士,早早的便在振威镖局内,等待着新人归来。这其中也少不了慕非白和沈画。沈画光彩照人,引来无数称赞,她骄傲地站在慕非白身旁。而慕非白却不喜欢她这样,若不是为了婚约,他绝不会娶沈画。
上官瑾萱一行人赶在迎亲队伍之前来到振威镖局。他们在门外放了三生三世火。傧相像众人解释了这是无恨山庄的规矩。沈画听罢,讽刺了一句“故弄玄虚”。一旁的人们立刻调侃起来。
上官瑾萱并未在意那些人的反应,而是坐在大厅中央。众人看着上官瑾萱的举动,都安静了下来。看气质,他们知道上官瑾萱绝非一般无能之人,只是上官瑾萱带着面纱反倒引起了大家的兴趣。有人悄悄说丫鬟婢女都貌若天仙,那主子也非凡品。
听到其他人在议论上官瑾萱,沈画不高兴了,她正要问慕非白,却发现慕非白的目光也在上官瑾萱身上,片刻未离。妒气冲头,她酸酸地对上官瑾萱说:“带着面纱是为了勾起男人的注意吧。”
上官瑾萱站起身,仙气十足地回答说:“沈姑娘是武林第一美人,我这种容貌在姑娘面前怕是黯然失色,与其自取其辱,不如把不好的隐藏起来,以免大家尴尬。”
沈画听着像是赞美自己,弯起眉眼,满意地说着:“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慕非白并不在意上官瑾萱和沈画的对话,他好奇的是这个无恨山庄的庄主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自己见到她总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好奇心使然,慕非白走上前去,以武林人惯有的方式向上官瑾萱行了个礼,问道:“不知庄主姓名可否向大家透露。我们向来只听过无恨山庄的大名,却从未见过你们。今日若不是卢镖主与你们联姻,我们也见不到庄主。还望庄主应允,与在下交个朋友。”
“我上官瑾萱不想与武林中人交朋友。”上官瑾萱淡淡地说着。
“你叫上官瑾萱?”此刻的慕非白第一反应是玉泉山庄的上官一族。当然,在场的一些人也都联想到当年的玉泉山庄。
上官瑾萱注意到周围人的眼神,轻松地笑了笑说:“此上官非彼上官。”
此话一出,其他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又恢复到刚才的喧闹中。
上官瑾萱没有再回答慕非白的任何问题,但慕非白的目光却从未离开过上官瑾萱。上官瑾萱知道慕非白在看着自己,可依旧装作看不到,对于她来说,彼此不相识反倒是轻松。
不一会儿,迎亲的队伍回来了。卢振威轻快地从马背上跳下,当看到眼前的火盆时,他忍不住问道:“这些是?”
“三生三世火,这是最后一关。”琥珀解释着。
听到三生三世火几个字,慕非白来了兴趣。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场景,那是他在跳三生三世火。虽然是一闪而过,可却让慕非白忍不住凑上前去看个究竟。他刚走到火堆前,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的上官非。眼前的孩子看起来虽然只有五岁模样,却让他喜欢的不得了。尤其是那眉眼中的几分相似,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疼惜感。
同样,上官非也看到了他。上官非一眼便认出了自己的父亲。他看到父亲是这样俊朗飘逸的,暗自高兴着……
“新郎越过前世火,今生缘分已缠绕。”傧相拉长了声音。
卢振威听着傧相的指引,脱下鞋子,踩上前世火。火辣辣地感觉从脚底贯穿到全身。
接着是今生火,来世火,每一种火,都有不同的感觉。但今天的卢振威早已忘记任何疼痛,因为他要娶红玉。
看着卢振威经历的过程,慕非白隐约觉得自己似乎也经历过。他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可是总是一些好似在梦中的场景。一时间他分不清楚自己是在现实还在梦境。如果他经历过三生三世火,那他是否也娶过什么人。可是他的记忆中却没有这样一段。慕非白想了想,觉得自己是羡慕卢振威所以才有这样的错觉。于是,他收了收思绪,准备继续观礼。
“思虑太多,人会短命。我若是你会忘记这个场景。”上官非像一个小大人一般平静地说了句。
“你这小家伙心智倒不像是个五岁的孩子。”慕非白忍不住摸了摸上官非的头。
上官非没有躲闪,反倒十分享受,这是第一次见到父亲,也是父亲第一次抚摸他……
接着丝乐响起,傧相带着新人在上官瑾萱面前行了大礼。婚礼到了高潮处,按照无恨山庄的规矩,最后新郎要当着所有人面掀开盖头,并起誓对新娘的忠贞不渝。
当盖头掀开的一瞬,卢振威也愣了,今天的红玉尤其漂亮,红色的樱桃小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让人忍不住想去保护。
观礼的众人一边看着卢振威,一边又感慨着红玉的美貌。焦点被抢走,沈画气得暗自咒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