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知哥……”紧紧抱着张信知,佟玉儿又是一通大哭。
两人回到住宿的旅馆,随便吃了点东西。看着依旧愁眉不展的佟玉儿,张信知极为心疼,不停的给她讲笑话,努力让她开心。终于,佟玉儿带着一丝微笑睡着了。
“玉儿她妈妈今天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些事跟秦晖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那样说,难道是话里有话?”天渐渐黑了下来,张信知坐在佟玉儿床边的靠椅上直直发愣--他依然在想着今天去探监时玉儿妈妈最后说的那句话。
“砰砰砰!”这时,两人的房门声响起,看来是有人来了。
“谁呀?”怕吵醒好不容易睡着的佟玉儿,张信知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小声问道。
门外人似乎对张信知在这里很是意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答道:“我姓秦,是玉儿的叔叔!”
“姓秦?难道是小晖的爸爸?”张信知心里嘀咕着,给他开了门。
门外人身子一闪,进了房门。果然,真的是秦晖的爸爸。
“信知哥,是谁啊?”佟玉儿此刻也睡醒了,她半睁着迷迷糊糊的睡眼问道。
“他……”张信知不知该怎么回答佟玉儿,因为他现在也懵了。
“玉儿,是我,你秦叔叔!”来人有些激动的说。
“哦!”佟玉儿彻底睡醒了,看见秦康显然有些惊讶,不过她并为表现出对他的不满。仔细想想,佟玉儿原谅了秦康:毕竟人家也不欠自己的,跟她做太多的接触很有可能会引起检查人员的注意,秦康这样做也只是为了明哲保身而已。
“这个……”秦康看起来很是尴尬,一直站在那里踱着步,连张信知给他拿凳子他都没注意。
“秦叔叔,你坐啊!”意识到自己的冷漠,佟玉儿也有点不好意思。
“我来是有点事要跟你说……”秦康对佟玉儿说道,可只说了一半他就又看了看张信知。
“哦!你们聊,我先出去一下!”张信知站起身来,他又不是傻瓜,当然看得出秦康要对佟玉儿说的事不方便自己知道。
“信知哥,你不许走!”佟玉儿拉住张信知的衣袖,回头对秦康说道:“秦叔叔,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现在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他,我没有事情要瞒着他!”
张信知转身抚了抚佟玉儿的头,两人对视着,谁也没再说话。
“呃,这个……”秦康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是这样的,你母亲曾经把一笔钱放在我这里叫我保管,现在,我该把它还给它真正的主人了。”说着,秦康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卡里有八百万,密码是你的生日,现在物归原主!”说着,他长出一口气,这张银行卡对他来说就是个烫手的山芋。
“八百万?”张信知和佟玉儿惊讶的大声叫到,又不约而同的看了看对方。在对方的眼睛里,两人看到了不解:这些钱的来路……
“求求你们俩小点儿声!”秦康惊恐的给俩人鞠躬抱拳,又神色慌张的盯着房门老半天。
“秦叔叔,这钱是哪儿来的?”来不及跟秦康说抱歉,佟玉儿放低了声音再次问道。
“这是你父母放在我这里的,他们说如果他俩出事,就让我把钱都给你!”秦康边说边扫量着四周,怕被人听见。
佟玉儿和张信知谁都没再说话,两人都明白了:这钱应该就是佟玉儿父母靠不正当手段得来的赃款。
“玉儿,我先走了,你也多保重!”言毕,秦康起身推开房门,又急急匆匆的离开了。
秦康走了,留下沉默的张信知和佟玉儿两人。
过了一会,张信知慢慢站了起来,瞪视着床上的那张银行卡,怒火燃心--如果不是为了钱,佟县长和陈老板不会给他们施工的工程偷工减料、不配备必要的安全措施,也不会令张建国从楼上摔下来,受那么严重的伤。
“信知哥,我们俩把这张卡送交给公安部门吧!”佟玉儿在一边懦懦说道。
“好!我们这就去!”张信知本来就想这样,佟玉儿的话正合他意。从床上拿起银行卡,拉起佟玉儿两人就要出门。
可刚出门口张信知突然停了下来,刚才只顾着仇恨,他并未想许多。但在心思平静下来后,张信知才发觉自己有些自私--他没为佟玉儿想过,更没替她父母想过。听说佟县长夫妇之所以没被判处极刑就是因为证据不足,警方没查到这笔赃款。检察院只能告施工不当、用料不合格,却没法告他俩行贿受贿。如果把这笔钱上交给公安部门会怎么样?不但会让佟县长夫妇被重审,再加上一条藏匿赃款的罪名,就连秦康也会被揪出来!他是秦晖的父亲,难道自己要和秦晖做一辈子的仇人!
“信知哥,快走啊!我们把这笔钱上交上去,我爸妈也许会被减刑呢!”看着站在那一动不动的张信知,佟玉儿转到他跟前说道。张信知看着她,心中苦笑:玉儿还是太天真了。
“玉儿,我们不能去,为了你……你父母。”张信知看着佟玉儿纯洁的大眼睛,有些艰难的说道。
“为什么?”
张信知叹了一口气,把自己所想对佟玉儿一一说来。
听了张信知的话,佟玉儿冷汗直流,却还是又问了一句:“可这样,这样对张伯伯公平吗?”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现在你父母都被枪决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张信知想开了,既然父亲已经出了这样的事,现在就算让佟县长夫妇偿命,也改变不了任何。最要紧的是……那是玉儿的父母。
一向伸张正义的张信知这次对事实屈服了。
“这些钱,你留着吧!虽然它来路不正,但将来你用它做些好事,也能给你父母赎罪。”张信知抚了抚佟玉儿的头,叹声说道。
“信知哥……”佟玉儿伏在张信知肩膀上,低声哭了出来。
第二天,张信知便和佟玉儿上了回江城的火车。思虑再三,他最终还是没有回家。
校园里,佟玉儿整天还是闷闷不乐的,见她这样张信知也没心思再工作了。每天上班时心里就像长草一样,下班后第一时间跑到佟玉儿陪着她,想方设法逗她开心。
慢慢的,佟玉儿脸上的忧愁终于不见了。偶尔,也能露出一丝微笑。见她这样,心里一直担心的张信知终于长出一口气。
转眼间已过月余,这天是周末,佟玉儿靠在张信知的怀里,两人在学校的小树林呢喃着情话。
就在这时,气喘嘘嘘的杨志超十分不应景的跑了来。
“老大,有一大美女找你!”杨志超伸开双臂以示“大”,脸上的表情相当夸张。
“谁啊?叫什么名字?”张信知疑惑的问道。自己的电话朋友们都知道,会是谁来学校找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