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会的,我一定会对雨菁好,对她好一辈子!”似乎对这一切有了先知,早就已经料到张信知送给自己的“礼物”是拳头,方晓然的神情从头到尾都是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动。
“还有,你不要忘记我们一起打过架、一起吃过饭、我帮你洗过衣服、你给我交过食堂的伙食费……我们是同在一个寝室住上下铺的兄弟。”张信知强忍着泪水说。对方晓然,他有一种叫不出名字的深厚感情:是怨恨?不全是!是友情?也不全是!是“爱恨交织”?对么?他也不知道。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无声无息的你,你曾经问我的那些问题,如今再没人问起。分给我烟抽的兄弟,分给我快乐的往昔,你总是猜不对我手里的硬币,摇摇头说这太神秘……”张信知唱起了这首《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渐渐地,其他几人也跟着一起唱。唱着唱着,兄弟五人围在了一起,抱头痛哭……
只一个星期,张信知和佟玉儿互相假装对方男女朋友的效果就十分显著:都铎平次在看到他们两人出双入对后真的就黯然离开,放弃了对佟玉儿的追求,再也没给她写情书、送玫瑰;另一方面,张信知和佟玉儿每天手拉着手去金世成饭店打工,也使得看到他俩这样的简虹整天呆在自己的店里,脸色阴郁,也不再找张信知陪她出去逛街、买东西什么的;而金世成看向张信知的眼神也变了,变得跟从前一样,恨意、敌意一扫而光!
这样来看,他俩这样做何止是一举两得?!
不过这些好事情加在一起也没能让张信知高兴起来:自己的好兄弟方晓然和前女友萧雨菁马上就要一起出国留学了!张信知心里有股难言的苦衷方晓然和萧雨菁即将坐今天晚上的飞机走,唐书提议大伙一起去吃顿饭,给他们俩送行--这也算是几人的散伙饭,因为唐书、朱成器和孙通的大学生涯也即将结束。
金世成要大家一起去他的店里,他请客。但考虑到今天吃饭的人会比较多,几人中的“大哥大”唐书没选择在金世成的小饭店里聚餐,而是在江城一家规模比较大的饭店定了个包间。为此,金世成还跟唐书闹了点小别扭,说他瞧不起自己的饭店。而唐书却是沉默不语,任凭金世成在那唠唠叨叨--就要分别了,唐书心里也难受。
饭店包间里,围着一张超大的饭桌坐满了人。不仅仅有男寝305室的那五个兄弟、萧雨菁、佟玉儿,还有今天饭店没营业的金世成,甚至连秦晖、都铎平次、简虹都被佟玉儿和张信知分别叫了来。为了这顿送行酒,大家一起逃学逃课逃训练,“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唐书站起身来,勉强的笑道:“老朱,点菜吧!”说着,唐书把菜谱递给了朱成器。大家都知道,朱成器最会点菜。
朱成器沉默了一会,对身边的服务员说道:“这些天我减肥,来几个清淡点儿的菜!”说着,他指了指菜谱:“来个清炒淮山萝卜、玉米百合枸杞汤、盐水佛手瓜、紫菜蛋花汤……”朱成器点全都是清淡的素菜。
“老朱,你真要出家啦!连肉都不吃了?!”看场面十分冷清,孙通拿朱成器开起了玩笑,想暖暖场。没想到这样子却弄了个适得其反,出家,出去家门,也就是离家。这句话下来,包间内更没动静了,能听到的,似乎只有大家伙的呼吸声。
“大家别这样!我们今天是给雨菁和晓然送行的!又不是以后再也见不着……”朱成器也站了起来,说道。话说一半,突然发现自己说走嘴了:雨菁和晓然这回是出国留学,也许,也许真的再也见不着他们了。
包间里再次陷入了沉寂,一种压抑的,压得人喘不过来气的沉寂。
这时,比他们年长几岁,社会经验相对老到的金世成略带训斥的说道:“你们算是个什么样子?!想当年我和我们室友吃散伙饭时也不像你们今天这样!哥哥告诉你们个好办法--喝酒!不醉不归,一醉解千愁!服务员,啤酒!先来三打!”
“哦,来了!”刚刚拿着菜单出去的服务员走了进来,跟她一起的还有另外两个人。她们仨没人拎着一打十二瓶啤酒。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晓然,这是我敬你的,我先干了!”一直没说话的张信知拿了瓶啤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好!今天我一定陪你们喝个痛快!”方晓然也打开了一瓶酒,倒了一杯喝了下去:“兄弟们,我们永远都是兄弟!”
见他俩这样,萧雨菁眼圈红了,也端起酒杯了。其他几人也都是在一起开怀痛饮,包括向来都是死对头的秦晖和都铎平次,此刻被这种兄弟情感染的两人肩搭着肩,互相说自己的不是,说对方的好。
“我没上过大学,但看到你们这样兄弟情义,我真的很受感动,这杯,我也干了!”简虹这时也站了起来,拿着满是啤酒的杯子,一饮而尽。
“简虹,你能行吗?来,你这杯我替你喝。”一直观察这一切的金世成终于找到了自己表现的机会,抢过简虹的酒杯喝了下去。
“呵呵!”看着这个追求自己的精瘦小伙,简虹笑了笑:想当年我跟陈胖子出去陪客户的时候喝的可不仅仅是这点儿!不过简虹依然很感动,因为她明白,眼前这个替她喝酒的男人是真正爱她的那个!看了看坐在佟玉儿旁边的张信知,简虹心中叹了口气:可惜我爱的那个正和别的女孩在一起。
三打啤酒下去,好几个人喝醉了,伏在桌子上,说着,笑着。仍然战斗在第一线的只剩下了张信知,他还是在那自斟自饮:“喝,大家都喝,一醉方休!”
“信知哥,你别喝了!”整个屋子里喝酒喝的最少的佟玉儿始终保持着清醒,她夺过了张信知的酒杯,一脸心疼的说。
“好!不喝了,不喝咱就唱!”喝的头昏脑胀,满嘴喷着酒气的张信知再次唱起了那首《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无声无息的你,你曾经问我的那些问题,如今再没人问起……”唱着唱着,包间内的男孩女孩们终于再也忍不住,响起了连片的哭声。
----晚上,大家都醒了酒,一起送方晓然和萧雨菁去机场。在他们来即将过机场安检的时候,张信知叫住了方晓然:“晓然,你过来一下!”
方晓然回头看着张信知,一脸平静的走了过来:“信知,有什么事你说吧!”
张信知把方晓然拉到一边,对他附耳说道:“方晓然,记住你答应我的事!”张信知的声音中不仅仅带着严苛、严肃,还有着些许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