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楚天一直在上课,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三拨人查了个底朝天。
“什么,只是个普通学生?小山村出来的,没有任何背景?”特警队长龙飞吼起来,办公室玻璃都在颤动,林芳看了一眼,心里担心玻璃会不会碎。
“是。”赵广智答道。他和林芳绞尽脑汁,动用了能动用的关系和力量,才从附近几所大学上万相貌符合的男学生资料里面,找出楚天。又通过当地民警,查了楚天家里的情况。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楚天根本没有背景,也没有学武的记录。唯一特殊的,就是楚天自小就经常去村旁的道观,给一位老道劈柴打水。但是据上了年纪的老村民讲,他们记事起,老道就在观里,医术会两手,但是从来没显露过会什么武功。老村民还讲了一件事佐证,有一次,老道偷了林寡妇一只鸡解馋,林寡妇发现,追着老道跑了半座山,最后老道脸上被林寡妇抽了两柳条子,大大的叉字伤痕一个月才消掉,若是会武功,能被打成哪样?
“白痴,请告诉我他的功夫那里来的?”龙飞暴跳如雷。
赵广智、林芳都答不上来。
龙飞叫道:“滚,再去查,查不出来扣三个月奖金。”接着,又是那句口头禅,“废物,要你们什么用?”
二人如蒙大赦,转身就要离去。刚要走走,林芳想起什么,道:“龙队,楚天老家当地的民警说,十年前,曾经有一个老头寄居在道观里两年之久。”
龙飞眼睛一亮:“寄居两年,当地民警不查查那人身份来历?”
“查了。说是没什么问题。”
“那老头姓谁名谁,哪里人氏?”
林芳懵了,道:“这倒没问。”
龙飞两眼一瞪,就要骂娘。
林芳、赵广智赶忙往外窜,慌忙之中,林芳还回头说了句:“我马上去问。”
一会林芳进来,向龙飞汇报道:“帮我们忙的,正是当年的查人口的老民警,他说时间太久,当时也没发现那老头有什么问题,所以不记得什么信息了,只说那老头好像姓李。”
林芳拿眼觑着龙飞,以为队长又要发狂骂人,不料龙飞没有其他反应,只静静道:“姓李?”
“嗯。”
龙飞陷入沉思,不再说话,林芳看了两眼大异往常的龙队,没敢打搅,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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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主任,我要打听一个人。”中午时分,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大喇喇坐在东泰师范大学教务处主任室的沙发里,像一块摊在那里的猪肉。
乔主任和他极熟,不在意他出言无状,也不在意他的坐相,道:“嘿,今天是什么日子,已经来了两拨找人的,平时一年半年也难得有一次。”
两拨人,一拨直接找到他,是警察;一拨是校长介绍来的,他根本不认识,来人是个壮男,三十多岁,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模样,他心里泛怯,没敢问来历。
乔主任继续道:“我猜猜,你是不是找他?”说着,把一份档案扔在桌子上。
中年胖子起身,拿起手机在档案上拍照,然后发送。很快有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就是他,谢谢王老板。”听声音正是胡三。
中年胖子王老板放下电话,道:“乔主任,下午没事的话一块到仙境乐呵乐呵,仙境有几位新来的姑娘,水嫩水嫩的。”说着还****的笑两声。
乔主任笑着搓搓手,掩饰自己的欲望和兴奋:“不必了吧?”推辞一点也不坚决,实际就是应承。
中年胖子识相,早看出乔主任本意,说了句方言:“要得要得。必须得去。”
胡三通过王老板拿到楚天的资料,立马去找熊胜龙。熊胜龙接过胡三的手机,看了几眼,又甩回给胡三,道:“把他请到这里来。”
熊胜龙说的轻描淡写,还用上了‘请’字,胡三却听出狠戾的味道,他知道,楚天这次在劫难逃,不死也要被扒层皮。无论用什么手段,他也要把楚天弄到这里,任熊胜龙处置。
熊胜龙一顿,又道:“带一把枪。”
胡三心里一阵快意,敢打断老子的手臂,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退出去,一边叫人,一边想着怎么才能把楚天‘请’到这里来,又不让太多人知道。万一惊动警方,很麻烦。
胡三很快安排几个人,先到东泰师范摸摸楚天的行踪。
东泰师范院内,灰褐色树枝渐秃,与天空映衬,显得苍远,马路上鸣笛传到校园,衬得校园里更是宁静。秋叶满地,草地黄,菊花香,一片秋日景象。
中午放学后,楚天和牛得水他们一起去吃饭,学生都在路上,三三两两。他们的教室到食堂,要路过学校足球场。为了美观,学校把足球场四周的围栏拆了,偶尔就会有足球飞到马路上,惊了路过的学生。
一个女生正在路边看球,津津有味,不时叫好。陡地,场上的足球向她飞来,速度很快,这球势大力沉,直奔那女生面门而去,踢球的人都捏了把汗。女生吓得尖叫,花容失色,忘了躲避。
楚天离那女生恰巧只有几步距离,一个箭步上去,挡在女生前面,球已经到楚天眼前,楚天提起手掌一挡,球击在楚天手心,楚天手掌略微一收,足球直直下落,他右脚一伸,脚尖抬起,垫了一下,球稳稳停在脚面上,接着又掂了一下,放在地上。
踢球的人抢救不及,心里都在问候决定拆围栏的相关领导及其家人。其实路距离球场还有近十米,一般球最多也就是滚到路上,不会伤人,拆掉围栏确实算不得什么大的错误。
他们见楚天挡住球,心里都道庆幸,距离近的,看到楚天球垫的很是潇洒,还叫了声好。
其中一个大声道:“丢丢,以后不要来看球了,危险。”此人短发,面部刚毅,身体壮硕,和楚天不同,楚天显得略微书卷气,他却像个当兵的。
楚天往旁边让了一步,露出丢丢。丢丢还是很后怕,有些怔怔,没有回答那人的话,也没有感谢楚天。
那人不再理会丢丢,对楚天道:“嘿,谢了哥们。脚法不错,有时间一起玩,我是体学院宋佐。”这人行动语言都透着一股自信,也和楚天的儒雅不同。
楚天笑道:“历史系楚天,大二。我不会踢球,还给你们。”礼尚往来,宋佐报名字,楚天也报了。说着起脚踢球,球向宋佐飞去。
宋佐看球来势,知道落点偏了,心里暗道可惜,难道刚才垫球只是偶然?他见楚天速度不慢,刚才停球也漂亮,不由起了争胜之心。
不对!宋佐瞳孔突地一缩。
楚天这脚似乎软绵绵的,球落在地上离宋佐还有七米左右的距离,也有点偏,可是球是斜着旋转的,乍一落地,嗖地弹起,飞向宋佐胸口,宋佐双手正好抱着。
宋佐伸大拇指,笑道:“这还叫不会?我经常在这里,你有时间就来。”说毕,转身,扔球,跑进球场,不再理会楚天,更不理会丢丢。干脆里面,带着些自信的潇洒。还好,丢丢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要不可能会惊喜尖叫。
宋佐跑到一个胖子身边,呵斥道:“胖子,你故意的是吧?”
胖子笑得憨厚,搔搔头:“本来想给你创造机会,没成想差点伤人。”
“滚蛋,我还用你创造机会?”
他们几乎在球场中间,也不担心楚天、丢丢等人听见。
丢丢才回过神,吁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胸脯,颤巍巍的,极为动人。牛得水、孙海、吴小宝看得目瞪口呆。
丢丢看着楚天:“是你?”
楚天看着丢丢,确定不认识,不解道:“你认识我?”
丢丢笑道:“本来不认识,现在认识了,历史系大二的楚天是吧。我叫何小爱,文学院,也是大二。”
楚天道:“小名叫丢丢?”
丢丢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容易停下,道:“你不许叫。”原来何小爱丢三落四,李青墨就给她起了这个外号,不想被传开,现在知道她叫丢丢的,远比知道她本名的人要多。
丢丢非常漂亮妖娆,虽然气质、容貌比不上李青墨,却也不遑多让。偏偏她笑起来花枝乱颤,没有形象。这种有反差的风景极具诱惑。牛得水三人近距离看到,都是魂不守舍。
楚天却是脸带笑意,丝毫不受影响。
楚天心道,只是问问名字,真有那么好笑?楚天不禁深深怀疑自己到底还有没有幽默感。
不一会,楚天与丢丢告别。
楚天四人继续他们的填饱肚子大业。
丢丢向球场挥挥手,也离去。回到宿舍,看见李青墨,就嚷嚷道:“猜我今天碰到谁了?”
“你老家邻居家的二狗子?”李青墨穿着小衣坐在床上,身上披件衣裳,双手捧着本书。
“去。昨天晚上让你魂不守舍的那个。”丢丢向李青墨丢了一个不满的眼神,直接说了出来。
李青墨心里出现一个影子,手心不由微潮,下意识摩挲着手里的书。嘴里却装作满不在乎:“谁?”
丢丢脑子一向少根弦,这时也看出李青墨不正常:“哎,书快让你揉烂了。晚上看那小子,挺帅的,白天看着其实也一般。”
“在哪里看到的?”
“足球场啊。”
“又去看宋佐踢球?”
“嘿嘿,是啊,啧啧,宋佐真是帅呆了。楚天就差了些,没有阳刚之气。对,那小子叫楚天,历史系大二的学生。”
楚天么?李青墨微微失神。后面丢丢巴拉巴拉,都是宋佐怎么怎么地,她一句也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