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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再上征途(1)

在荒凉的大漠中,生存变得艰难,那些顽强存活下来的植物和动物是真正的强者。闯入其中的人,是大漠中最脆弱的生命,即使他们是特种兵,也一样如沙尘般渺小,如蛋壳般不堪一击。

物理疗法

郊区的炼油厂已经不能停留了,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半小时之内就会有更多的武装人员赶到这里,到时雪豹小队的处境便将变得更加危险。所以,夏啸宇决定马上带领队员离开这个地方。夜色是最好的掩护屏障,要想在这个荒凉之地安全地行进,昼伏夜出是最好的办法。

至于他们这次行军的目的地,夏啸宇已经心中有数了。本来在刚刚破解了那条黑色长裙上的情报之时,他是想和默罕默德上校的部队一起行动,联合打击“沙漠毒蝎”的基地,救出人质。可是,还没有等夏啸宇把这个情报告诉默罕默德,就有一群不明来历的人对他们进行了攻击。

仓皇之中,雪豹小队逃到郊外的炼油厂,而他们的行迹无缘无故地暴露,不久之后便有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对他们再次发起了突袭。不过,夏啸宇要感谢这次突袭,因为这让他发现了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现在雪豹小队除了他们自己,已经没有可信任的人了。

在那条黑色长裙出现之前,雪豹小队对恐怖组织的基地一无所知。而当那条黑色长裙上情报被安澜破译之后,一个神秘的地址也随之浮现。夏啸宇确定那就是“沙漠毒蝎”组织首脑的藏匿地点。所以,夏啸宇决定带领队员孤军奋战,直捣“沙漠毒蝎”的基地,救出中国香港记者方项。

越野车在这次惨烈的战斗中已经变成了一堆废铁,雪豹小队只好步行上路。巴特尔虽然发起了高烧,但仍然像一头犀牛般倔强、顽强,不肯接受其他人的搀扶。

夜间行军与白天相比要好很多,这里的天气异常奇怪,白天几乎每天都是烈日强风,而夜晚则变得凉爽无风。由于降雨量少,地面植被稀疏,而地表多为沙粒覆盖,只要一出太阳气温便会迅速飙升,所以夏啸宇决定尽量利用夜间赶路,而在白天气温高的时候进行休息。

走了十几里路以后,袁帅突然觉得肚子很饿。他伸手在挎包里翻出一包压缩饼干,拿出一块放进嘴里。“这玩意不仅难吃,而且能把活人噎死。”他抱怨着,同时拿起水壶仰起脖子痛快地喝起来。

“锤子,你要省着点儿喝,咱们的水可不多了。”安澜伸手将袁帅的水壶按下来。

袁帅无奈地摇摇头,好像压缩饼干还堵在自己的嗓子眼没有咽下去。他这才想起本来放在越野车后面的几桶淡水,已经随着大火燃烧蒸发得无影无踪了。现在,雪豹小队每个人只有军用水壶里那点可怜的水了。

“大家在没有补充淡水之前,最好不要吃经过脱水处理的固体食物,这样会增加身体对水的需求量。”夏啸宇之所以这样强调,是因为他们马上就要进入沙漠地带了,在那里水会变得更加宝贵。

“我可以控制住淡水的摄入量,但是巴特尔不行,如果不能及时补充更多的水,他的体温会不断升高,难以控制。”袁帅摸了摸巴特尔的头,感觉他更烫了。

王晓鹏摘下自己的水壶,拧开盖子,快速地塞进巴特尔的嘴里,“我们的水全力保障巴特尔,你放心,不会让他更严重的。”

巴特尔挥手挡开王晓鹏的水壶,“我能挺住,不用搞特殊。如果我挺不住了,也不要因为我耽误了执行任务,就把我扔在沙漠里自生自灭好了。”

“你以为自己真是头牛呀!”安澜生气地说,“即使你是头牛也要听大家的话,否则那才叫影响整体的行动呢!”

“就是,就是,看你说的,我们能那么没义气吗?”袁帅很生气的样子,“抛弃兄弟的事情,我一辈子也做不出来。”

“锤子,这话你可不能说得太早。”夏啸宇诡异地一笑,“我看你有重色轻友的潜质,说不定哪天就会为了女人抛弃我们这帮兄弟。”

“嘿嘿!那也要等我有了心动的女生再说。”袁帅看向巴特尔,“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不会抛弃你这个兄弟。”

“谢了,锤子。”巴特尔摇了摇自己的水壶,“我这里还有存货,等喝完了再接受大家的帮助也不迟。”说着他打开自己的水壶喝了几口。

黑夜中,雪豹小队拖着疲惫的身躯跋涉着。一天之内,经历了两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体力本已透支。再加上两个病号,这支队伍已大不如刚刚进入A国时那样精力旺盛。

夏啸宇在琢磨着该如何弄到一辆汽车,或者几匹骆驼。这样既可以提高行军的速度还能节省体力,特别是对巴特尔的身体恢复很有帮助。但是一直到走进了沙漠,他们没有看见一辆汽车经过,更别说一头骆驼了。

天渐渐地亮了,大半夜的徒步行军让大家疲惫不堪。找一处沙丘,大家坐下休息。太阳睡眼蒙眬地从沙子做的被窝里爬出来,开始还是懒洋洋的,可没过几分钟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亢奋,铆足了力气向外喷火。滚烫滚烫的热浪袭来,温度越来越高。巴特尔的体温本来就很高,在高温的环境下变得更加难受了。不过这位蒙古汉子总是默默地承受着,一声不吭。

旁边有一棵高大粗壮的仙人掌,真是搞不懂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它是如何长得这样茁壮的。袁帅掏出匕首,割掉仙人掌的一片茎叶,迅速地将刺拔掉。然后用刀子将仙人掌的茎劈开,立刻有许多黏稠的液体从里面渗出来。

“巴特尔快把上衣脱掉。”袁帅突然说。

嘴唇干裂的巴特尔看着袁帅,迷茫地问:“脱衣服干吗?”

“叫你脱就脱,哪来那么多废话。”袁帅还挺蛮横的,一下子把巴特尔给唬住了。

“哦!”巴特尔解开沙漠迷彩服,里面还有一件迷彩的战术背心。

“这个也脱了,光膀子。”袁帅继续发号施令。

巴特尔瞅了安澜一眼,没有听从袁帅的安排。这个蒙古汉子有些害羞,当着女生的面光着大膀子也太不文明了。

“看你那点儿出息。”袁帅损道,“人家女生都没觉得难为情,你倒是啰啰唆唆起来了。告诉你这叫物理降温,高烧的时候不能捂着。”

“锤子说的没错。”安澜拍着巴特尔的肩膀,“兄弟,你不用把我当女人。我自己都已经不把自己当女人了。”

巴特尔还是有些难为情地脱掉了背心,宽厚的胸膛露了出来,结实的肌肉疙疙瘩瘩,就像一块块坚硬的石头。左胸的伤口还没有愈合,红肿的嫩肉夹杂着渗出的血液。

袁帅将刚才切好的仙人掌片放在巴特尔的额头和腋下,因为这样可以进行降温。这也是他所说的物理疗法手段。

“锤子,没看出来你懂得还挺多!”安澜头一次夸奖袁帅。

“那当然,我爷爷是当地出名的老中医。从小在爷爷的药铺里长大,还经常跟他老人家上山采药,耳濡目染地也学到了一些皮毛。”袁帅被安澜一夸,有些飘飘然了,“不仅如此,我还将爷爷的传统医术发扬光大,自己发现很多中草药的秘密。比如许多植物的茎叶都具有降温的作用,这种方法虽然降温速度比较慢,但与药物相比要安全很多。”

虽然袁帅洋洋得意的样子挺讨厌的,但他说的却很有道理。安澜甚至对这个一直讨厌的家伙有些喜爱了,心想袁帅平时看起来像个马大哈,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看来自己以后要对他态度好一些了,说不定哪天自己负伤了,还要看着这个锤子的脸色行事呢!

安澜正若有所思地发呆,突然袁帅凑到了身边,把一片切好的仙人掌递给她。“告诉你一个秘密。”

安澜接过仙人掌片,手里立刻变得黏糊糊的。她好奇地问:“什么秘密,你这样怪兮兮的?”

“这个秘密可是美容绝技,是我袁帅首先发明的,只传女不传男。你要坚守这个原则我才告诉你。”

“滚!”安澜立刻变脸,“你小子占我便宜。”

袁帅立刻便傻,“我哪里占你便宜了?”

“你说只传女不传男。在武侠小说里,只有师傅对徒弟,或者老爹对儿女才这样说。”

“切!那都是老黄历了。”袁帅不屑一顾的样子,“我所说的只传女不传男,是指只传给女朋友和老婆,绝不能传给男人。”

安澜顿时恼火:“你再占我便宜,小心我把你埋在这沙漠里喂毒蝎。”

袁帅见安澜真的急了,赶紧赔笑道:“我还有一条没补充呢!还可以传给女战友。”

安澜转怒为笑:“快速说吧,到底是什么美容秘诀。”这茫茫的沙漠,艰苦的生活,要是没有袁帅这个活宝调节一下情绪还真是挺闷的。

“你把仙人掌的汁液涂在皮肤上可以延缓衰老,永葆青春。”袁帅说着又切好了几片送到安澜手里,“这里面含有大量的…….物质。”反正他也搞不明白,就胡乱说了一堆化学名称。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天生丽质的安澜呢?她赶紧将仙人掌汁液涂在脸上:“真的管用吗?这些天我都快被晒成煤球了,最起码比同龄人看起来老十岁。”

“当然管用,你没看那些化妆品商家都在卖什么芦荟化妆品、丝瓜洗面奶之类的,其实都不如仙人掌护肤效果好。”

听袁帅这么一说,安澜更来劲了,把仙人掌的汁液在脸上抹了起来。还别说,皮肤表面立刻有了一种清爽舒适的感觉。

噗嗤!夏啸宇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没见过美女化妆呀?”安澜斜着白眼翻了他一眼。

夏啸宇猛力地摇头,“美女见过,但没见过你这样的女鬼!”

“我又没招惹你,损我干吗?”安澜的脸色大变,但是被涂着的这层汁液所遮盖,没人能发现其中的变化。

夏啸宇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你自己照镜子看看。”

安澜的挎包里还真有一面小镜子,不过有好几天也没照过了。她掏出镜子一照,吓得自己差点把镜子扔在地上。镜子里面的人是自己吗?分明就是一个女鬼。

原来从昨天到现在大家一直没洗脸,昨晚的战斗中灰尘弄得满脸都是,一夜的行军又让脸上铺了一层沙子。刚才她把仙人掌的汁液在脸上一涂,这些东西混在一起,简直就变成了一种建筑工地上的混合物。

“锤子,都是你害得我。”安澜又把怒气发向了袁帅。可是,袁帅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嘘——”王晓鹏好像发现了什么,“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

大家立刻屏住了呼吸,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好像还有马蹄声。

枪换骆驼

渐渐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大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莫非敌人追赶而来了。听着传过来的嘈杂声,夏啸宇判断这伙人至少有20个。如果真的是追兵,今天又将是一场恶战。看看兄弟们现在的状况,要是真的被这么多人围攻,必定凶多吉少呀!

袁帅悄悄把头探出沙丘,“嘿……嘿……嘿!”他竟然傻笑了起来。

“你的哪根精神出毛病了,傻笑什么?”安澜使劲儿向下拉袁帅,怕他暴露了大家的隐藏位置。

袁帅真的像精神出现了问题,安澜不拉他还好,这么一拉他倒噌地站了起来。“都别藏了,不是什么追赶的部队,而是一个骆驼商队。”

听了袁帅的话,大家才把头探出来。果然一个由二十几个人组成的骆驼商队朝这边走来。夏啸宇大概地数了数,骆驼差不多有三十几匹。每匹骆驼的背上都驮着大大的麻袋。刚才还在想去哪儿弄几匹骆驼,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骆驼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锤子,你跟我来,咱们两个去弄他几匹骆驼。”夏啸宇朝袁帅挥了挥手。

“你想干什么?打劫呀!咱们可是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可是明文规定的。”袁帅站在原地不动。

夏啸宇狠狠踩了袁帅的脚一下:“你小子少跟我装蒜,什么坏事儿你没干过,现在倒道貌岸然起来了。再说了,我们又不是白要人家的骆驼。”

“没错!说不定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也许是在给恐怖组织运输物资的队伍。咱们借他们几匹骆驼算不了什么,给些钱买下来就是了。”安澜向前推动袁帅。

夏啸宇和袁帅朝那支骆驼商队走去。安澜也跟了过来,因为没有她这个翻译是无法顺畅沟通的。看见三个背着枪的人朝自己走来,骆驼商队不免一阵混乱,也许他们以为遇到了强盗。在这个战乱不断的国度,武装抢劫是时有发生的事情,特别是在这种荒凉地段的发生率更高。

三个人赶紧朝着骆驼队挥手,微笑,表示友好,唯恐吓得这个骆驼商队四处奔逃,弄个鸡飞蛋打。看到这三个人并无恶意,商队才稳定下来。

“嗨!哥们儿,我们想借几匹骆驼。”刚一凑过去,袁帅就朝领头的人比手画脚地说。

那个人摇摇头,耸耸肩,明显没有听懂袁帅的话,或者是装作不懂。在他开来几个拿着枪的陌生人向另一些人借几匹骆驼,而且是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这又和抢劫有什么区别呢?

安澜赶紧用当地的语言和那个人解释:“朋友,我们想向你们买几匹骆驼。”说着掏出了钱,递给领队的人。

那个人摇了摇头,“骆驼是我们的运输工具,不能卖给你们。”

“你们有这么多骆驼,少几匹也不会影响运输的。”安澜把钱塞进领头人的手里,“这些钱应该不会让你们亏本的。”

那个人把钱塞回到安澜手中,“不是钱的问题,在沙漠里你有多少钱也买不来一匹骆驼。因为它是无价之宝,能救命的。”

袁帅听安澜翻译完顿时恼火:“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拍了拍自己的枪,想吓唬一下这些人。

结果那个领头人不知道是领会错了,还是故意装糊涂,他竟然指着袁帅背着的突击步枪说:“你是说拿这个来换吗?那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袁帅的肺都快气炸了,心想这小子还真会做买卖,不愧是个商人。这支突击步枪是袁帅从昨晚的战斗中缴获的战利品,只是觉得它不错,又很轻,便背在了肩上。这支枪使用复合材料制造的,除了枪击和枪管几乎找不到金属材料,所以很轻便。

“你小子真是狮子大开口,知道这支枪能换几匹骆驼吗?”袁帅还有些舍不得。

那个人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也不想知道,因为要是和我交换的话,这支枪只能换一头骆驼。”

袁帅差点儿被这家伙气吐血,心想这枪最少能值三头骆驼的钱,这家伙真是趁火打劫,看来无商不奸呀!不过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没有骆驼即使走到目的地也剩下半条命了。

“算你狠!”袁帅把枪扔给那人,“给我牵一头骆驼来。”

那人得逞了,满意地一笑,叫手下将一头瘦骨嶙峋的老骆驼牵了过来。袁帅的肺简直要气炸了,这头骆驼半死不活的,连一个弹夹的钱都不值,别说刚才那支突击步枪了。

“就这匹老掉牙的骆驼,你是让我骑它,还是让它骑我呀?”袁帅不满意地质问。

“你说什么?”那个人又是摇摇头,耸耸肩,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嘿!占了便宜就装听不懂,真是儿媳妇大肚子——装孙子。袁帅的拳头握得紧紧的,要不是为了维护全世界民族大团结的伟大使命,这拳头非落到那个人欠揍的脸上不可。袁帅不断进行自我安慰,这才忍住了怒气。

“晓鹏,把你缴获的那杆SSG2000式狙击步枪拿来。”袁帅朝王晓鹏大喊。

王晓鹏不知道这个锤子要搞什么鬼名堂,估计自己刚收藏的宝贝也要被当做置换的工具了。王晓鹏很不情愿地走过来,把枪递给了袁帅。

“你们看看这杆枪能换几头骆驼?”袁帅晃了晃狙击枪。那几个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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