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人有二心生祸灾,天涯海角致疑猜。欲思宝马三公位,又忆金銮一品台,南征北讨无休歇,东挡西除未定哉,禅门须学无心诀,静养婴儿结圣胎。——殇魇」
★净?石非&魔猴★
幽冥背阴山。阴风飒飒,黑雾漫漫。阴风飒飒,是神兵口内哨来烟;黑雾漫漫是鬼祟暗中喷出气。山中形多凸凹,势更崎岖,峻如蜀岭,高似庐岩。非阳世之名山,实阴司之险地。荆棘丛丛藏鬼怪,石崖磷磷隐邪魔。耳畔不闻兽鸟噪,眼前惟见鬼妖行。一望高低无景色,相看左右尽猖亡。那里山也有,峰也有,岭也有,洞也有,涧也有;只是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岭不行客,洞不纳云,涧不流水。岸前皆魍魉,岭下尽神魔。洞中收野鬼,涧底隐邪魂。山前山后,牛头马面乱喧呼;半掩半藏,饿鬼穷魂时对泣。催命的判官,急急忙忙传信票;追魂的太尉,吆吆喝喝趱公文。急脚子旋风滚滚,勾司人黑雾纷纷。
此间一行,非生即死,让石非想不到的是,迪什美达怎么会有这么宏大的世界观,这跟本就不像自己认识中的域:‘域,是本体的世界理念’,‘侵蚀者要在域中找到本体,并杀死本体。本体无所不能,却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观里,因此也无知,在他自己的世界观理念下,只要他自己以为他死了,他就是真的死了,他的域则会就此消失,在现实中则灵魂被抽离,重归轮回’。而石非眼前全然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也许,迪什美达只是一个容器,在九星晦殇降临时才能复活,那么现在应该并不是在某人的世界观里,而可能就是在夕之的世界里。
自己不可能没有缘故的出现在这个鬼地方,石非有理由相信本体应该就在这里,或者本体很快就会出现在这里。
不久,见两只猴子,且斗且行,打打骂骂,喊声不停,径至幽冥背阴山。唬得那满山鬼战战兢兢,藏藏躲躲。有先跑的,撞入阴司门里,报上森罗宝殿道:“大王,背阴山上,有两个大圣打得来也!”
两个大圣?难道是主角终于出现了,他们之一可能就是本体,石非很快跟了过去。幸得阴界已被两个大圣吓得鬼心惶惶,七零八乱,顾及不得这擅自闯入之人。
听闻大圣,慌得那第一殿秦广王传报与二殿楚江王、三殿宋帝王、四殿卞城王、五殿阎罗王、六殿平等王、七殿泰山王、八殿都市王、九殿忤官王、十殿转轮王。一殿转一殿,霎时间,十王会齐,又着人飞报与地藏王。尽在森罗殿上,点聚阴兵,等擒真假。只听得那强风滚滚,惨雾漫漫,二大圣一翻一滚的,打至森罗殿下。
阴君近前挡住道:“大圣有何事,闹我幽冥?”
这大圣道:“我因保师父西天取经,路过西梁国,至一山,有强贼截我师,是老孙打死几个,师父怪我,把我逐回。我随到南海菩萨处诉告,不知那妖精怎么就绰着口气,假变作我的模样,在半路上打倒我师父,抢夺了行李。师弟向我本山取讨包袱,这妖假立师名,要往西天取经。师弟跑遁至南海见菩萨,我正在侧,他备说原因,菩萨又命我同他至花果山观看,果被这厮占了我巢穴。我与他争辨到菩萨处,其实相貌、言语等俱一般,菩萨也难辨真假。又与这厮打上天堂,众神亦果难辨,因见我师,我师念《紧箍咒》试验,与我一般疼痛。帮些闹至幽冥,望阴君与我查看生死簿,见假行者是何出身,快早追他魂魄,免教二心沌乱。”
那怪亦如此说一遍。
阴君闻言,即唤管簿判官一一从头查勘,更无个假行者之名。再看文簿,那猴子一百三十条已是孙大圣幼年得道之时,大闹阴司,消死名一笔勾之,自后来凡是猴属,尽无名号。
查勘毕当殿回报,阴君各执笏对大圣说:“大圣,幽冥处既无名号可查,你还到阳间去折辨。”
此间种种,果然和小说里一模一样,会是什么地方出错了呢,竟然让真大圣死在假大圣手中,石非思考着。可是自己在域中什么也不是,就连魂术也是这样的不济,怎样才能与这法力无边的孙大圣斗,怎样才能改变这一切呢!还是先看看吧。
“且住!且住!等我这谛听与你听个真假。”原来那谛听是地藏菩萨经案下伏的一个兽名。他若伏在地下,一霎时,将四大部洲山川社稷、洞天福地之间,蠃虫鳞虫毛羽虫昆虫,天仙地仙神仙人仙鬼仙可以顾鉴善恶,察听贤愚。那兽奉地藏均旨,就于森罗庭院之中,俯伏在地,须臾抬起头来,对地藏道:“怪名虽有,但不可当面说破,又不能助力擒他。”
地藏道:“当面说出便怎么?”
谛听道:“当面说出,恐妖精恶发,搔扰宝殿,致令阴府不安。”
又问:“何为不能助力擒拿?”
谛听道:“妖精神通,与孙大圣无二。幽冥之神,能有多少法力?故此不能擒拿。”
地藏道:“似这般怎生祛除?”
谛听言:“佛法无边。”
地藏早已省悟,即对行者道:“你两个形容如一,神通无二,若要辨明,须到雷音寺释迦如来那里,方得明白。”
两个一齐嚷道:“说的是!说的是!我和你西天佛祖之前折辨去!”
两大圣正要离去,石非一急,记得小说里就是在佛祖面前,真孙殇魇被魂弋猕猴一棒子打死了,如果两人离去,自己肯定再也没有机会改变什么,一定不能让他们离开。想到这里,石非赶紧鬼堆里跳了出来,“且慢,这等小事哪得麻烦佛祖,我便知如何辨明真假。”
地藏大惊,使劲挤兑着眼睛,却又不敢张扬,只得怒道:“休出狂话,菩萨、众神都辨不出,你怎的知道。”
一大圣道:“小鬼,此言当真。”
“小的哪敢欺骗大圣。”石非道。
另一大圣道:“有何方法,快说与我听。”
石非道:“小的有一法门,能读人心,大圣,法力无边,我自是读不出孰真孰假,而我读出谛听早已听出真假,却是不敢当面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