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要从十二年前说起,十二年前凌霄岛下达了一个B级任务。要知道对于一个刚成为军人不久的下士来说,B级任务本是不敢想象的,当时我的只能跟着小队接受C级任务,可当年这个B级任务却对魂术师本身没有太多的要求,于是我就去试了试,没想到在数十名报名的军人中,刘忠上校竟然选中了我这个新人,当年的我确实感到无比荣幸。接到任务才知道,这个任务之所以是B级任务并不是因为任务困难大,而是任务时间周期长,完成任务需要十五年,是要来洪城保护一个人,当时的我并不理解为什么要让我来保护一个普通人,可毕竟刘忠上校作为一名上校都来执行这么一个任务,我又有什么好抱怨。
来洪城之后,我惊奇地发现要我暗中保护的人竟还是一个精神病人,这个人就是你们小组里李束北的父亲,李米长。我知道B级以上的任务不可能随意就下达,凌霄岛的魂术大师们不可能犯这么简单的错误,既然要保护李米长,自然有他们的意义所在,这个人肯定有不同常人之处。于是我开始调查他的过去,他曾经是一个知名的数学家,可也只是一个数学家,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特别之处,虽说数学与魂学有一些共通之处,可他那个时候已经换上了精神病,当时我还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有时候会觉得他像个正常人,但疯起来的时候就会没完没了,当然我也无数次怀疑李米长是不是在装疯,可是我真的无法想象一个人能装疯装十几年,而且我也完全想不通他装疯有什么意义。刚开始我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监视他,他每天都在胡思乱想,或是在纸上乱涂乱画,真的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感性告诉他是一个正常人,而且有着非凡之处,可理智的分析他确实患有精神病。我怀疑过这个任务的目的性,是不是保护李米长只是一个幌子,我的任务其实是有其他目的,我调查了在李米长身边的所有人,当然最具特点的就是他儿子李束北,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天才,通过李束北自然也就认得你们,可天才归天才,却也找不到和我的任务有任何交集。毕竟任务里是要保护李米长,其他的我也没有太多的考虑,刘忠上校在洪城除了这个保护任务,应该还有其它的任务,说是有困难的时候才找他。可这十几年里没有发现任何的危险,刘忠上校也一直在你们学校当校长,我也很少去找他,每次见到他,他总能教我很多东西。这些年间太平静了,我也松散了些,做了一些自己的事,魂术方面也有了一些成绩,近几年我一般只是在外围关注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前一段时间从国外来了一些魂术师,我就留意着他们的举动,前些天跟踪他们到了玄武峰,想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却发现他们并不是随意来的,而是蓄谋已久,有着长远的计划,他们一行人共有十六人,分工明确,而且这么多年一直都安插了内线在这里。包括我来玄武峰也在他们的设计之中,他们有意把我引到这里来,玄武峰常年云雾缭绕,有再大的动静外面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也不可能再通知刘忠上校。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们对我了如指掌,有着我的全套资料,当年这个任务是属于机密任务,在我接受任务前都不知道任务具体情况。战斗中我没有意外地败了下来,本来不想受辱,而且连我的魂兽都用尽了,当时我就有心求死,因为一旦我死了,‘凌霄岛’那边就会知道,这样他们就会警惕这个任务,可是却被阻拦了下来。于是就被关在这里,也不知道我究竟昏迷了多久,现在这里呆了多少天。”
齐际中的声音越说越沉重,石柱上流下来的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眸子里悲痛无限,他拳头越握越紧,指甲扎进掌心,掌中渗出的液体不知是汗还是血,最后自讽自嘲地一笑:“十二年,呵呵,十二年就换来这么个结果。一辈子有几个十二年。”
石非愣愣地看着齐际中。石非知道在九州,军人一直是魂术师最崇高的职业,不同于其他职业,军人是作为保卫国家的存在,自‘凛冬时代’结束之后九州就已经是军政分立,如今军方可以不服从任何的党派和族系,虽然军事一般都是政治的产物,可是在这个国家的军人确实没有太多的受政治风波的影响,也正因军方有如此的独立性、公正性,军方才可以直接从各派系里抽出最强的魂术师来执行国家级的任务。在数以百万计的魂术学习者中能被真正称为魂术师的人不到十分之一,而在这些魂术师里能成为军人的只有寥寥千余人,而这千人无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代表着这个魂术界的最高实力,也代表了一个国家的军事力量。那个几十万大军的冷兵器时代早已成为历史,被载入教科书中。在魂术时代即便是两国交战,战斗也是以小组为单位,星点式的战场,最终决定战场成败的总是站在魂术最顶端的那些魂术大师。石非盯着眼前的这个人,心里头涌起一种莫名的伤感,这个军人明明已经是大多数魂术师眼中的成功者,都会有这样的不快,这样类似的遭遇可能时时刻刻都发生着,只不过是自己没有遇见罢了,而自己却也不知道是否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既然选择了魂术,就注定要无悔于人生。不同以往,这次石非没有丝毫怀疑这个军人话的真实性,他走到齐际中前面,扶正了齐际中已渐渐弯下的身体,没想到一个堂堂地军人会落魄到这般模样,却又想想自己,估计还不如他,又怎地凭什么去怜悯别人。
乐阳听着思绪万千,走近大石柱,蹲了下来,尽量让视线平视齐际中,道:“这么说他们来这里是目标是束北的父亲,而且他也的确有特别之处,否则不可能有多方势力同时关注。那么现在把我们关在一起,说明他父亲可能已经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