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城依山而建,虽然并没有明文规定,但生活在太阳城之中的人,却几乎是约定俗成的分不同的身份地位而居住在不同的高度和位置。居住的位置越高之人,身份地位也就越高。太阳山仿佛天然的将人们进行了等级的区分,高低贵贱,一目了然。
与其他的地方的老百姓不同,生活在太阳城的老百姓堪称半个江湖武林人物。即便是老百姓,也都知道生活在太阳山顶端的都有些什么人,是什么样的身份背景,什么样的来历。至于对于生活在山顶之人而言,生活在山脚下,靠近城墙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则根本就不用去关心,也没有去理会的必要。小小的太阳城,不同的阶层被天然的区分得如此明显,各自生活在自己的圈子之中。
玉楼春不是一种茶叶的名字,也不是美食,更不是美酒或许烟花之地,而是一座坐落在太阳山山腰的别院。
虽然能居住在山腰之上,也算在太阳城有一席之地的存在,但却也与显赫挨不上边,更加不可能做到人尽皆知。不过,玉楼春显然是一个例外。或者可以说,如今的太阳城,很少有人没有听过玉楼春这个名字。
玉楼春之所以为人所熟知,主要是因为两件事。其一便是从数月之前,原本默默无闻的玉楼春,突然开始高价购买凶兽的兽核,其价格之高,比一直垄断太阳城兽核生意的几家要高出差不多一半。且不说玉楼春这样做是否有利可图,但至少这是明目张胆的从其他的几家嘴里夺食。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玉楼春还悄然将其他几家手中的兽核都给买了下来,等那几家发现之后,手里的兽核差不多都已经到了玉楼春的手里了。虽然那几家狠狠的赚了一笔,但却是断了自己的货源,再也没有人向其出售兽核了。
令人感到不解的是,玉楼春虽然几乎将太阳城之中的兽核都收入囊中,更是垄断了兽核的生意,但却并没有利用自己垄断货源的机会,抬高价格出售,以赚取更多的财富。谁也不知道玉楼春要那么多的凶兽兽核干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这玉楼春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何能调集如此庞大的财富。
没有人知道,那几家被断了货源,如同被打脸,被赤裸裸的挑衅的几家是否有找过玉楼春的麻烦。要知道,能做兽核生意的,可不是普通人,更不是什么善茬。人们只知道,如今的玉楼春,照样还在高价收凶兽的兽核,而其他的几家也并没有如同玉楼春一般抬高价格。要知道,虽然兽核的价格被抬高,但对于这种根本就不愁卖不出去的必需品,赚钱并不存在问题。
玉楼春所做的第一件事,让人们隐隐明白,玉楼春可不是任人揉你的对象,但真正让玉楼春被正太阳城所知的是玉楼春所干的第二件事。一个月之前,玉楼春突然开起了医馆。在过去,巫术被视为是邪术,如今帝国强盛,对巫术的打击并不像过去那般严厉,过去那些以巫术为基础而开设的医馆,虽然并没有公然出现,但在市井之中也不难找到。
医馆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但玉楼春的规矩却令人侧目,甚至是胆大妄为,异想天开。玉楼春规定,但凡到玉楼春治病疗伤之人,都得以其财富的十分之一到百分之一作为酬金。对于别人而言,有权有势之人,无论做什么,都要好办得多,相比于普通人而言,更加容易得到优惠与照顾。然而玉楼春却反其道而行之,如果被玉楼春认为是有权有势之人,其酬金的标准便是其财富的十分之一;如果是普通人,则只收取其财富的百分之一即可。不仅如此,玉楼春还每天有十个针对普通穷苦人的免费名额。
财富的十分之一,如果针对是那些豪门商贾而言,可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如果换做是帝国八大豪门那般存在,则十分之一便可能是数千万之巨了。
太阳城位于迷失森林附近,多的是进入迷失森林边缘冒险之人,受伤这种事,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而无论是什么地方的人,什么样的身份地位,生病这种事总是难以避免,即便是拥有超绝的武功修为之人,也有生病的时候。不过,玉楼春特立独行的规矩,却将有钱人给挡在了门外,只有那些没有钱的人,才会来到玉楼春。虽然要花费自身百分之一的财富,但往往只是很少很少的一点钱,更别说还有免费的名额了。实际上,对于这些人而言,玉楼春根本就不需要去了解这些人有多少财富,而是象征性的收几个铜板而已。毫不夸张的说,玉楼春虽然很快便有络绎不绝的人来求医,但却是赔本赚吆喝。
对此,玉楼春却是浑不在意。一开始,人们只是抱着好奇一试的态度而来,但玉楼春虽然头脑不清楚,定了那些怪异的规矩,可医术却极为高明,无论是什么病,都几乎是药到病除;再重的伤,也能很快复原,甚至连疤痕都不会留下,简直像从来就没受伤过一般。
所谓‘放长线钓大鱼’,玉楼春显然打的就是这样的算盘,只要逮到一个有钱人,就挥霍个够。可惜,玉楼春开馆已经一个月了,还没有听说逮到一个有钱人。实际上,太阳城之中的有钱人,都在等着看玉楼春的笑话,倒是普通的老百姓则是把玉楼春的规矩,看做是劫富济贫,还暗中给玉楼春起了一个‘铁胆圣心’的美称,将玉楼春看出是救苦救难的救星一般。
虽然人们都认为,玉楼春的所谓医术,其实便是过去一直被视为邪术的巫术,但玉楼春却将其叫做‘汉方’。虽然人们并不明白巫术到底是什么样子,但玉楼春的所谓‘汉方’,的确与传说之中的巫术颇为不同。虽然也有草木虫兽为药,但却并没有传说之中巫术符咒之术。
玉楼春并不小,但一直以来,出面为人们治病疗伤的确只有十几个人,这些人看起来都只有二三十岁的样子,虽相貌俊朗,但却神色肃穆,不苟言笑,而且从来不向外透露自己的姓名,而是自号无名,以年龄为序,号称无名一,无名二,无名三......
整个玉楼春,人们只知道一个人的名字,那便是总管丹阳,一个六十上下的干瘦老者。作为玉楼春的总管,丹阳并不常出现,更是从来没有出手为任何人治病疗伤,不知道是不会,还是没有必要出手。毕竟,自从那玉楼春开馆之后,还没有碰到过玉楼春治不好的伤病。尽管整个太阳城的人都对玉楼春的主人充满了好奇,但这却是一个迷。
玉楼春的大堂之上,每天都人满为患,但后院之中却一片宁静,外面的喧嚣声好像被完全隔绝。这里有奇花异草,楼台亭榭,甚至还有小猫小狗,兔子狐狸,飞鸟虫鸣。
丹阳快步行走在花园小径之上,无论是那些小猫小狗还是兔子狐狸,甚至五颜六色的小鸟,都仿佛没有发现丹阳一般,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甚至连看都不看丹阳一眼。穿过一处花园,丹阳的目光便落到了一处古色古香的亭子之中,那里有一个人正躺在一张靠椅之中,仿佛在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