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的和不明白的,好过装傻的。
碰到陆川河的时候,他正带着他的朋友,在小卖部,我又一次碰到,那个不起眼的有点胖胖的女孩子,说实话,真的有点不好看。
一米六,又胖,又黑。
但是她的那种自信的高昂气质真实存在。
她总是不动声色的出现在我视线里。
陆川河拉着她的手,看到我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今天,这个日子,不知道怎么撞邪,何玲,陈亦哲,顾沉都在。
我问:“你这是干什么?”
他刚想张开的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顾沉一拳摁在地上。
“许久,我真是看错你了。”
悠扬中带着狠,从黑暗中传来,一米八打身躯一下倒在草坪,一手撑在地上,刺鼻的血腥味刺激着我们的鼻腔。
“你疯了吗?”
那个平日里没有太大波动的妹妹,一下冲到他的面前,手要去扶他,恶狠狠的看着那个我们,誓要把我们骂一顿。
“你觉得,你这样好?背着自己女朋友,另外的女孩子手拉手走操场,每次许久叫你一起,你就说,你不喜欢走操场?这个理由未免太牵扯了吧。”
何玲环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真的好卑微,卑微到尘埃里的那种卑微。
路过的同学都往我们这边看,因为我们始终是人多那一方,我真的找不到原因,说出来,那一刻我的心情。
结束的那天,是我们第一次聚在一起,那天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小雨,越来越大直到把我整个衣服都打湿。
头顶上硬生生的猛地该上了一件黑色外套,熟悉的烟草味,弥漫口腔。
“啪”
在视线被猛的盖住的时候,我就被一股力拉回去,跌入了一个温暖又带着肉感的怀抱。
“哇哦。”
连绵起伏的尖叫声,充荡在整个巷子里,滴答滴答的声音,落在地上传来缓慢的声音。
“你......”
我一睁眼,冷峻的的脸就放大在我眼前,以及……以及……鼻子下面……
整个脑子就跟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炸开。
“还不起来”
一阵冷气胡乱往脸上拍,顾沉那张脸已经可以用冰山来形容。
何玲的眼里透着兴奋的在跳跃。
与此同时,陈亦哲用他那有趣的灵魂,搂着何玲,但是嘴却张的似乎能放下一颗鸡蛋。
离开的时候,顾沉沉默不语,然后抬起头,又用一种什么你好像欠我什么的表情看着我。
“你可要对我负责。”
话一出,何玲正在喝的水,猛的吐在陈亦哲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
负责?!好像吃亏的是我好吧。
大家都说顾沉,是个典型的闷骚,是否真的闷骚,还真的没有任何察觉。
大概就是?刚刚说出你要对我负责,何玲猛地把水喷在了陈亦哲脸上。
我以为那天的话,只是一个微不起眼的玩笑。
顾沉却因为这个从我大一愣是追到我毕业,那种让人始终不能理解的坚持,在他的身上得到了不一样的体现。
最后被顾沉那股认真劲给逗笑了。
高一那年,学校举行校运会,陆川河也在,他参加了当时的百米冲刺说起这个,没想到顾沉也有那么可爱的一面。
啊?不对,我怎么会说顾沉呢?
他那么霸道大男子主义,我才不会心心念念他呢。
进场的各种鼓声,响彻了整个空旷的操场,晴朗的五月,似乎一切都印在眼里。
再怎么说,顾沉也是这个主持人,恰好因为身高,我的位置在第一排,按照那个逻辑,真的丢死人。
他一脸什么都知道的表情,直勾勾的看着我,好像要把我咽下去。
“你说这个,顾学长,怎么直勾勾盯着我们这边呢?”
“哎呀,我跟你讲啊,他指不定在看我”
两边的小学妹跟找了魔似的,兴奋的在商讨。
在经历了多次的耳边洗礼,何玲对这一切,已经司空见惯,她站在旗帜手后面,两眼却在快速扫描陈亦哲的身影。
我是挺兴奋的,在看到顾沉的那一刻,心率一下增高。
他们说,对一个人一见钟情的体温是在38.6℃
如果是我,那应该更高?
可事实却是,我只是发烧了。
睁开眼时,周围的白色,还有那浓重的消毒水,使我眉头一皱。
“你可把我吓一跳了,许久,”
“你知不知道,站在那你一下就晕到了,台上那个顾沉,就跟闪现了一样,冲到你面前,老师都惊到了,一堆同学看戏似的围着你,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然后呢,顾沉二话不说,抱着你就飞奔到医务室,那一刻,我觉得他真的很帅。”
“还有啊,到医务室,顾沉刚进来,那个颜倾青就打电话把他叫过去了,要我说,真是没有脸了唉。”
一幕幕的影像冲进我仅有的一点意识中,十岁那年,顾沉带我去游泳,到一半,说要帮我去买水,那时候小,哪有什么意识河边不安全,只知道夏天玩水,都是带着工具,去河边玩玩水,而我不会游,比划半天,依旧于事无补。
人太多,没法顾及我。
颜倾青微微笑看着我,那件紧身又显身材的泳衣在她身上把该有的地方显出来。
啧啧啧,身材真好。
我不禁感概一番,难怪,顾沉会喜欢。
最终我站在河中央,我清晰的记得下面的石头就像一个巨大的手掌,而且,就在手掌中央,往下的水流波动不是很大,恰好水流在我下巴处,水的流动使我摇晃着。
岸上的她始终看着我,冷静又凶狠,却也一步没有走向我,她观望着我。
好像在笑,笑得那么隐晦。
身体被水冲击下摇摇欲坠,求救声在人群中淹没。
几近绝望,以为要结束了,放弃挣扎。
一股力,将我拉向一个怀抱。
“别怕,阿久。”低沉的声音在耳边。
是顾沉。
感到莫名的安心,更用力抱住了他的肩膀。
“哎呀,你没事吧,你怎么会到那去了呢,多危险呀。”
呵呵,把我带过去,现在又反问我怎么,是否要搬个好人卡呢?
顾沉发梢上的水珠一颗颗滑落在脖子上,四目相对五厘米。
“怎么,小鹿乱窜?”
没有理会一旁干瞪眼的颜倾青。
脸色青一块紫一块想天气一样变化无常。
“那可没有哦,哥哥。”
热气吐在他耳边,手指轻轻划过那冰冷的背。
“阿久。”
“好的呢,哥哥。”
最终,他还是没有问我,为什么那天会到河中央,要是他不来会怎样?
“要我说啊,这个颜倾青,出去现在又回来,铁了心要抢顾沉吧?”
如果颜倾青回来那最高兴的不也是顾沉?
我为什么要担心呢?
“那他们要是真的在一起了,许久怎么办?”
“你闭嘴!”
何玲反手一个拳头揍在陈亦哲的的胸口。
“你这个女人太狠了,哎哟,好痛。”
陈亦哲捂着胸口假装式哀嚎。
我和顾沉的爱恨情仇,呸,只有恨没有爱。
似乎是上天安排下来把我重新组织结构的。
但诡异的是,我乐意被他管着,被他教训,给我讲各种大道理。
何玲一碗白粥就递到我眼前。
啧啧啧,真可怜。
“你呀,真是,体弱多病?看你这微胖身材也不像是某人那种瘦不拉几的病怏身材。”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胖?还是很瘦的好不好?
“我跟你讲啊,小玲子,我怎么能跟她比呢,她怎么就怎么样啊,谁还不是个宝贝。”
盘着腿看着何玲。
“你可小心点吧,手上扎着针呢。”
陈亦哲看着那碗白粥,能一口把碗吞下去。
“真是丧心病狂,阿哲,你该不会饿了吧,饥不择食,连我的碗都惦记了?”
“咳咳,我是真的饿了。”
我立马给了他一个白眼,表示我的不屑。
无数个幻想,顾沉有那么一天,西装革履,在众人的眼光下,手捧鲜花,笑意盈盈。
呸,我在想什么。
“怎么,烧还没退?”
冰凉的手覆上我的额头。
“对了,好好休息,我看你体质太弱了,以后早上起来,多跑跑步,听到没,你看你胖的,早上我都在你家楼下等你,牛奶也要记得喝,这么矮。”
我明白,顾沉的意思,从小到大,就对我身高体重,特别严格。
他换了一身休闲装,冷峻的脸上也松懈了,在他进来那一刻,何玲陈亦哲早就偷偷溜走。
“笨蛋。”
你才笨蛋好不好?
“下次再这样,我就不抱你了,重死了,你知道不。”
我噗嗤一声。
“你还笑?”
他急燥起来,一点儿的稳重也没有。
我刚想说地上水没干。
一个身影,往前倒,重重的压在我身体上,以及勾到我那插着血管的点滴管,重重往下扯,针头被迫扒出,血冒了手背一摊。
“顾!”
“沉!”
我恨你!
护士一脸茫然的赶过来处理,另一边又在黯然传情,两眼就没离开过顾沉。
“哎哟,你扎错了,好痛。”
我痛叫起来,眼睛却在偷瞄顾沉,看他的表情。
“行了,别装了。”
他回了我一眼,又看着护士。
“没事,你慢慢扎”
顾沉一定是故意的。
我一直觉得,论贱,陈亦哲比不过顾沉,但是顾沉平时又特别冷淡,对我就跟爸爸一样教育,某种程度上说,我对顾沉的依赖性要强一些。
哪怕因为那件事情,多年以后,心里存着各种隔阂,有着怎样的感情,都不会顾及那份情。
就像何玲离开的时候说,我不会原谅他,永远不会,那我呢,我也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