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捕头着手下将刺客押入大牢,涉及公事,没有招呼卓群,只对那醉逍遥道:“这次逍遥大侠保护陈大人击杀贼首,功劳甚大。在下随身并没有携带银两,日后定会及时补上。”转身急忙离了去。
回到衙门,王捕头连夜审讯刺客,终于理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正如卓群所言,丁盛一伙人其实乃是闯王高迎祥派来南京的间谍,负责打探南京军情以及刺杀南京重要人物。出发之前,他们便将目标锁定南京兵部尚书陈用时,因为陈用时执掌南京及江浙一代兵权,干系重大,只要他一死,南京兵防便会乱作一团。他们行动周密,事先早有一部分人潜入南京,那日丁盛三人进城,实际上是运送一批刀剑武器,以布匹掩人耳目。丁盛的计划本来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但不想手下的弟兄见到了秦淮河的风花雪月,一个个流连忘返,没几日便将银子花个精光,而后便干起偷盗的勾当来。不巧的是,他们到王府行窃,撞到了卓群。卓群因此卷入这桩盗窃案,无意中又发现这群人的最终谋划居然是刺杀兵部尚书陈用时。
上面这些都是后话,且说其时,醉逍遥听了李捕头的话,耸耸肩,对卓群道:“银子领不到,没法请你喝酒了。”
卓群道:“千金易得,知音难觅。难得结识阁下如此人物,今日便由我请客,一醉方休!”
“好!”醉逍遥答应的十分痛快,他本是酒中仙神,为人洒脱,自己想做的事,从不做作。
“咱们走,就到你说的那家酒铺去,喝那上好的女儿红!”
二人上马,行了一段,卓群突然一模口袋,摇摇头,说道:“逍遥兄没银子,不想在下也是囊中空空。不过酒虫被引出来了,这酒,不能不喝。那家的女儿红是喝不成了,咱们换另一处,喝霸王酒去!”
醉逍遥挪揄道:“我是练武之人,喝过霸王酒,之后被人痛打一顿,三两天便好了。只是卓兄一介书生,也能承受这拳脚之痛?”
卓群心想:“醉逍遥的武功高深莫测,但听他口气,似是喝过霸王酒之后,宁愿被人痛打一顿,也不愿仗着功夫恃强凌弱,倒是条汉子。”笑道:“逍遥兄的话不错,我确实无法承受拳脚之痛。不过我是带你去熟人那喝霸王酒,不给钱,她也不能奈我何,我是她的救命恩人。”
醉逍遥听了,微笑道:“如此倒是非常有趣。”
二人到了飘香院的时候,秦淮河畔业已灯火通明。卓群这次没有直闯,来到闲月阁,报了姓名,把守闲月阁的丫鬟说道:“小姐已经交代了,若是卓公子来,直接进去便是,无需通报。”
卓群暗道:“自从上次智斗阮大铖之后,如是对我大有改观,还拉我的手,嘿嘿嘿……我该怎么报答她呢?”
一旁的醉逍遥已经急不可耐,伸手拉过卓群便往里走,“快走,快走,我还不知柳大家是何模样呢。早知你说的是柳大家,我应该换身衣服的,不过好在本人生的好,也不计较那么多了,赶快进去吧。”
把守的丫鬟上前一步,拦住醉逍遥,“这位公子是?”
“哦,他是我的朋友,我们一起去见柳大家。”
醉逍遥在一旁附和道:“对对对,快让我们进去吧。”
丫鬟道:“小姐只说让卓公子一个人进,并未提及到他人,容我前去告知小姐一下。”
“好,快去,快去。”醉逍遥在一旁催促道。
看到醉逍遥猴急的模样,卓群打趣道:“逍遥兄,咱们不是说喝酒吗。怎么一听到美人的名字,你这般按捺不住?”
醉逍遥道:“在下生平只有三好,酒、色、剑。这三好之中,酒为最,色次之,剑再次之。只是柳大家的大名实在如雷贯耳,现在馋虫没了,只想一睹柳大家芳容。”
“逍遥兄放荡不羁,为兄佩服。”
“哎,你也别叫我什么逍遥兄了。我本名公羊成双,要叫就叫我公羊兄吧。醉逍遥是别人送我的绰号。”
卓群道:“公羊成双?名字很有趣。不过我还是觉得醉逍遥更适合你,我还是叫你逍遥兄吧。”
“随你便。”醉逍遥一心只在闲月阁里的柳如是身上。
这时那丫鬟缓缓走出,说道:“我家小姐说了,既然卓公子带朋友来,那便不是专程来见我家小姐了。我家小姐嫌人多闹得慌,两位还请在飘香院自便吧。”
醉逍遥忙道:“那便只我一人进,卓公子在飘香院吃花酒,可好?”
丫鬟道:“今日我家小姐不见外人。”
卓群心中暗自纳闷:“方才还说让我随便进的,怎么这时却又闭门不纳了。”不过又想到柳如是倔强的脾气,还是别触怒她好,于是说道:“还请这位妹妹再去通报一声,就说我忘记带银子了,请柳大家暂借少许。”
丫鬟笑道:“在这飘香院里,卓公子放心用便是,一切算在小姐头上。”
卓群笑道:“如此甚好。逍遥兄,走,咱们喝酒去。”
“可是……”
“别可是啦,喝酒要紧!”
卓群随便叫来盐水鸭肫、炖苏核、炖生敲等几道菜,吩咐小二上酒,要最好的酒。菜未好,酒先到,二人端碗大喝起来。醉逍遥,醉逍遥,喝酒便图一罪。二人先干三大碗,醉逍遥若无其事,卓群微觉肠胃发热,心想再如此下去,不出三五碗,自己定然烂醉如泥了,岂不扫兴,于是说道:“逍遥兄,请先慢喝。”
醉逍遥抬头道:“为何?”
卓群道:“只喝酒,不谈风月,岂不无趣?咱们且聊且喝。”
醉逍遥道:“我平日里喝酒,也不似这般一味干饮。只不过今日见不到柳大家,我这心里,难受的紧。”
卓群道:“咱们今日破处这桩盗窃行刺案,本当畅饮。既然逍遥兄因柳大家而烦闷,我设法将柳大家请出来如何?”说道柳如是,卓群自然想到她胸前的那朵牡丹,娇艳夺目,心中不知多少次暗想有没有机会能一亲花蕊。
醉逍遥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卓群得意笑道,“就等着看为兄的好戏吧!”
卓群起身,在大厅中高声喊道:“再做的各位朋友,来这飘香院,可是为了见柳大家?”
众人停下碗筷望着卓群,无一人答话。
卓群早已料到是此结果,又大声说道:“即使众位朋友不说,我也知道,凡来这飘香院的,十有八九是为了见柳大家一面。柳大家玉叶金柯,是不会轻易见人的。在下有一法,可令柳大家出来相见,只是还需各位相助。”
听闻卓群的话,厅里面的众人纷纷议论起来,有人直言卓群再说胡话,也有好惹事的,大声道:“什么法子,说出来听听,若真的可行,我就帮你!”
卓群微笑道:“这个法子其实非常简单。在下家乡有一位才子,作了一首词,又有人精通音律,为其谱了曲。现在我教你们这首词,然后大家齐声高唱,柳大家听了,必为词曲所感,出来与大家相见!”
“哪位才子做的啊,先念出来听听!”
“词牌是什么呀,寻常之音根本入不了柳大家的眼!”
……众人好不议论纷纷。
卓群大声道:“安静、安静……大家请听我说。这首此曲与大家以往所见的都不同,要不然也不能引柳大家出来相见。这样,大家随我一起出来,寻一僻静之处,我教与大家,而后大家随我一起吟唱,定然请的柳大家出来相见!”
“好!”有孟浪之人当先附和道,“左右也见不到柳大家,不如就同他出去一起练练这词曲!”
“好!……”
众人纷纷附和,随卓群一起出去练曲。
闲月阁把守的丫鬟听了,把此事告诉了柳如是。醉逍遥喝着酒,静待卓群的表演。
一盏香的时间,卓群带着众人回到飘香院的大厅。
“各位,方才我教的,大家可记住了?”
众人齐呼:“记住了!”
“那咱们就再此高声吟唱,请柳大家出来相见,如何?”
“好!!”
随即,一首轻快动人的旋律徐徐展开。
众人齐唱,为本就十分动人的曲目又增添了许多高亢与激情,贯穿整个飘香院,那些老鸨****、丫鬟侍女、端茶倒水的小斯、莺莺语语小姐,无不如痴如醉如闻天籁,放扔掉手中的事情侧耳倾听,就连饮酒痴狂的醉逍遥也放下酒碗,沉醉其中。
这首曲子是卓群精心挑选的,简单的旋律,简单的心情,欢快浪漫又最能动人心弦,当代音乐大玩家吴克群的浪漫情歌《为你写诗》
“
爱情是一种怪事
我开始全身不受控制
爱情是一种本事
我开始连自己都不是
为你我做了太多的傻事
第一件就是为你写诗
为你写诗为你静止
为你做不可能的事
为你我学会弹琴写词
为你失去理智
为你写诗为你静止
为你做不可能的事
为你弹奏所有情歌的句子
我忘了说
最美的是你的名字
”
一曲唱了,众人齐声高喊:“柳如是,这里有人为你写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