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孟尔菲斗败了,她们孟家也还能扶植一个听听话话的新一任家主,更有利她们孟家入主朝廷。可谁料想到,这厢主堂失火,那边的各堂口皆出了事,她们孟家位于京城的全部产业与势力,皆在同一时间葬于火海,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孟家彻底毁在了这次大规模的火灾上。
显而易见的,这是有人故意为之!而凶手,昭然若揭,非皇家二王爷莫属!
孟家附堂,孟二小姐一脸阴狠地瞪着主堂的方向,不是她对孟家狠,着实是孟家三位长老触犯了她的底线,这次火烧孟家,有一半还是她的功劳,怪就怪在,她们把主意动到了她心爱之人陆小辛头上。她与孟家几乎是没有感情可言的,所以对孟家也丝毫没有手软,火烧孟家之时,她早已转移了自己的势力,三位长老不是喜欢闹吗,那就让她们闹个够好了……
“菲儿,如今事情闹成这样,可如何是好啊,真不好收场了,”陆小辛担忧地握住孟尔菲的手掌,清秀的脸上满是忧愁。
“辛儿,不要担心,我会解决好的,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了你,”孟尔菲神色柔和地看向身边的陆小辛,双手抚上陆小辛憔悴的脸颊,她心疼地说道,“不若我们离开孟家吧,看把你憔悴的,我看着都要心碎了。”
“离开孟家?”陆小辛目光霎时变为惊喜,语气都洋溢着一丝兴奋与颤抖。
“嗯,离开孟家!”孟尔菲一看陆小辛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的决定没有错,她不喜权势,无心入主朝廷,她只是为了陆小辛而活,自然要处处为他着想,她说过此生不负的,便誓必要做到。
陆小辛紧抿地嫣红的唇瓣,激动地撞进孟尔菲的怀里,他如何能不激动,孟尔菲答应带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如何能不开心,孟家,可是他的伤心地啊。
市井坊间,流言已传得沸沸扬扬,而这次,暗门中人可是做了些手脚,将一些言论传扬开来,造成公众的舆论压力,而非让孟家独大。
“你看到吗?今儿烧的可全部都是孟家的地儿啊,孟家这是招谁惹谁了,就这样迎来灭门之灾啊,”某贼脑贼眼的市井小民滴溜着眼睛,高声地议论开来。
“可不是么,昨天二王爷刚刚杀了孟家家主,紧接着就烧上了孟家全族啊,满门抄斩也用不着这样的手段啊,”有人点头附和,明显是与刚才那人一伙的。
“可不是这么说,没证没据的别乱冤枉好人,二王爷真有心要灭了孟家,何必等到现在,二王爷向来是不理朝事的,怎么能跟孟家计较呢,”也有人是站在二王爷这边的。
“可是事情不是太凑巧了么,那边二王爷刚杀死了孟家家主,这边便开始火烧孟家,天下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你休要胡说!那边有孟家人在公开开会呢,我们都过去看看,大家都过去看看,孟家有人出来说事情了!”人群中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如此音量几乎能传遍大街小巷,可见这人是个练家子,而且身手不赖。
庄严肃穆的朝堂,女帝稳稳地高坐龙位,下首依次是皇家五位王爷,朝中大臣,孟家三位长老。其中最为出格的便属二王爷梁以蔚,她一派悠闲地躺在朝堂中央,身下的板床铺了几床棉被,以防木板过硬,她二王爷的千金之躯会有不适。
女帝从梁以蔚进来开始,便是惊疑不定的表情,这榆儿也太胡闹了!竟敢如此藐视朝堂,公然挑衅朝廷威严,她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母后?心中一阵阵的气愤,而女总管回到她身边向她回禀时,她的脸色才算缓和下来,转而又是一阵担忧。榆儿受伤那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这难道是孟家所为?
想及此处,女帝一个利眼射向孟家三位长老,她自知榆儿武功不弱,在整个煞雪国能伤她榆儿的人极为少数,而眼前这三位孟家长老皆在此列,除了她们仨,她想不到其他人。真是混账!就凭她们孟家,竟敢伤她皇家人?!
而孟家三位长老在梁以蔚出场的时候便十分意外,她们能感觉到梁以蔚身上的气息,确实是受了重伤的,这才一天不见,二王爷这是怎么了?凭她们对她的感知,二王爷武功是不弱的,一般人绝不能伤她如此之重。在接收到女帝锐利的目光时,三人都暗感不妙,自己这是被怀疑了?她们可是什么都没做过。
朝中大臣皆是惊奇地瞪眼看着行事出格的梁以蔚,心中开始暗暗叫苦,这废物王爷,这闹的又是哪一出?孟家出了大事情了,她倒好,不知道躺在哪个温柔乡里呢就被女帝给抬了过来,皇家的脸面,真是让她给丢尽了。
而几位王爷则是一脸惊奇而佩服地瞪眼看着自家二姐,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三王爷郑烟尘心里有些打鼓,她借兵给二皇姐的事情未及向母后禀报,而母后竟然洞察秋毫早已知道事情经过,她还不知道母后会怎么处置自己呢。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岁金安!”梁以蔚凝起精神尽自己最大音量参见女帝,只是没有行礼,“儿臣身负重伤,未及行礼之处还忘母后恕罪。”
女帝双手紧紧握着龙位的扶手,极力忍着想要上前查看爱女伤势的冲动,她高坐帝位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她得忍耐,必须忍耐。
“母后恕你无罪,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女帝朗声开口,话语清清淡淡,听不出喜怒。
“今日巳时,儿臣心情抑郁,遂行出大街散心,岂料遭奸人暗算,重伤儿臣,若不是三皇妹及时带兵赶到,怕是母后从此要失去孩儿了,”梁以蔚说着,以手掩面,一副极其神伤的模样。
“什么?”女帝闻言拍案而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谁人敢暗算我皇室血脉?!”
这话一出,朝中众人皆是一惊,女帝这话,意思就是务必查出暗害“皇室”中人的黑手了。或者原本可能只是寻事挑衅,而女帝这话直接将事件升级为谋害皇家,藐视朝廷,然则就是想谋反了。谁人能担当得起这个帽子?
梁以蔚真想仰天长笑,女帝啊女帝,果不愧是她梁以蔚的母后啊,虽然并非真正的灵魂亲人,但这多年的相处,到底是有成效的,太懂她心了,哈哈!
“你有没有看清楚谋害你之人?”女帝双目紧盯着梁以蔚。
梁以蔚故作小心地看了看孟家三位长老,才谨慎地转回头看向女帝,那意思太明显了,“回禀母后,不,不是看的很清楚……”
看梁以蔚这反应,朝中众人哪还有不明白的,分明是二王爷惧于孟家三位长老而不敢说真话,而当下正是多事之秋,二王爷怕事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她不是一直表现得很废材吗。
“母后让你说真话,你且说来,不必有顾虑,”女帝忍着耐性,循循善诱。
梁以蔚又再故作小心地偷偷看向孟家三位长老,岂料孟家三位长老正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怒目相向,她“哇”的一下哭出了声,明显是被吓坏了,而这举动自然没逃过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母后,儿臣,儿臣真的没有看清啊,儿臣只看到三名黑衣人赤手空拳地攻击儿臣,而且她们的头发都是被头巾包着的,只露出一点点白色,其他的儿臣不清楚了,儿臣都被打晕倒了啊,呜呜,母后你可要让太医治好儿臣啊,儿臣可不想下半生都躺在床上啊,那儿臣下半生就不能娶夫生子了啊,那样儿臣可是生不如死的啊,”梁以蔚抽抽噎噎地说着,明显是一个被吓坏了孩子,话语还带着纨绔的本性,让人同情的同时又有些啼笑皆非。
“母后,您可要让太医务必治好二皇姐啊,呜呜,二皇姐,你怎么会招惹这样的恶徒,都说你要好好待在府里了,还偏要到处勾搭小倌,这下好了,出事了,以后你可怎么办啊?”四王爷被梁以蔚的话语吓地噗通一下跪了下来,一边向女帝请太医,一边向自家二姐爬去,她可是真真的伤心,完全没想到二皇姐这是在做戏。
梁以蔚忍着一巴掌拍死郑纯洁的冲动,瞧这丫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到处勾搭小倌?她梁以蔚是这样****的人么,真是岂有此理,哪有自家姐妹这么说的!
“二皇姐,你伤得这么重,会不会死啊?呜呜,二皇姐你不要死,以后酒酒会听听话话的,二皇姐你要撑着啊,不要离开我们啊,”六王爷郑酒酒噗的一下扑到梁以蔚怀里,一顿鬼哭狼嚎。
梁以蔚这下连死的心都有了!这个杀千刀的郑酒酒,她还没死呢,就被他这一下折腾到上西天了!瞧他扑到她身上的力度,简直能要了她的小命!
“母后,请您为二皇姐做主,还二皇姐一个公道!”三王爷郑烟尘与五王爷郑芯怨还算比较冷静,齐齐跪地向女帝请求。
众大臣皆看着梁以蔚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她的重伤可是不假,谁能料到事情会发展成如今地步。众大臣皆是你看我我看你,没有更好的主张。
丞相思索了片刻,上前一步禀报道,“参见女帝,如今二王爷卧床,贼人失去踪迹,臣等认为,务必找出谋害二王爷的真凶,同时查明此事是否与孟家失火一事有关联。”
孟家三位长老冷眼瞪着面前的好戏,她们打死也不相信梁以蔚是孟家人所害,可又说不出为何梁以蔚会身受重伤。依她们对二王爷的认识,她可不是会用苦肉计的人,梁以蔚对什么不好,唯独不会亏待自己。那么,又是谁伤了二王爷,还有谁能伤得了二王爷?
而且,依照梁以蔚的描述,针对的分明是她们仨,谁会赤手空拳?孟家三长老。谁是三个列队行动?孟家三长老。谁行动要包着头巾只露出了一点点白色?孟家三长老。这说的分明是她们三个雪白的发色,行动时才要掩住这一明显体征。
孟家三长老恶狠狠地瞪向梁以蔚,这个梁以蔚果然没有想象中的好对付,她们回去得再好好合计合计。
梁以蔚暗中观察着三位长老的反应,心中冷笑,小样,跟我斗,你们古代人就是太嫩了。想再回去找机会朝她下手,怕是想多了吧,既然来了,她梁以蔚即便是身负重伤也要留下她们仨!
未等女帝责难孟家失火一事,梁以蔚便将所有人的焦点集中到她身负重伤这点上,分散了众人注意力的同时,皇宫之外的一切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无言没有令梁以蔚失望,将情报组织收集到的孟家贪污犯案证据公示于世,其中包括孟家前家主孟尔兰多次杀人灭族的证据,其次有买通考官,泄露煞雪三年一度的八股考试试题,最近还有孟家三长老自烧家门意图栽赃二王爷。其他大大小小的罪名不计其数,光是这列着的条条款款,每一条皆是死罪,都足以她孟家灭族好几次了。
围观百姓指指点点,原先还有为孟家说话的百姓这下噤了声,人家这是自暴家丑了,他们再力棒孟家那就太可笑了。
没错,这些罪证都是以孟家二小姐的名义公示出来的,孟家二小姐本来不是有话要说么,无言不过是帮了她一把,将更多的消息透露出来,而且他透露的,条条款款皆铁证如山,当着天下百姓的面,孟家人自揭疮疤,无可谓不痛快。
消息以燎原之势迅速传遍整个皇城,前门失窃后院起火的孟家,屹立在郑氏江山的皇城百年有余,终于轰然倒台,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而孟家二小姐与孟家剩余的势力,皆被无言控制了起来,只等待二王爷从皇宫出来,他再请示该如何处置。
消息传入皇宫的时候,梁以蔚正假装哭哭啼啼地与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