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将军这副模样大家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有些人还站了起来,保持着警惕的守卫兵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手搭上了随身所携的刀柄。
叮暗叫一声不妙,直觉的想往舞场中冲去,被一旁眼明手快的以蔚一把拉住了,要他静观其变。
北宫薪冲至卓冰面前,一手抓起了想要逃离的卓冰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这名半面蒙纱的舞姬,眼神里有期待,有兴奋,有害怕,有担心,伸出另一只手,竟有些微微的颤抖,他想揭开那层面纱,眼前人的眼神十分的慌乱,对上他的时候毫不掩饰的充满了愤恨,不会错,不是他做梦,死了的人复活了……。
面纱还是被他揭了下来,乍现的那面容,竟让他无法克制的全身颤抖了起来,他就知道他没有看错,从她一出来,他就觉得是她,那曲《凤恋凰》他永远记得,如果说她死了,那没有人会再跳出与她一样的舞蹈来,从不敢相信,到不敢确定,到完全的不可思议,那种失而复得的感情让他冲动的有些不顾一切。
卓冰的面纱被扯下的那一刻,在场所有的人都发出了“哇”的喟叹,不愧是千金难买的天人面容啊!光是蒙住面的舞姿就吸引得主帅迫不及待见她的面容,如今这面容一现,看主帅那副模样,大概是全副心神全被这舞妓给勾引了去了。
卓冰没想到会这样突然的见到北宫薪,没有人告诉她靖波城的主将会是北宫薪,若她知道,她是万万不会选上这支舞曲的,若非南老大的夸下海口,她绝对不献出自己最拿手的长技,而若是她一开始就往主帅席上多瞄一眼,她也不会继续这样的跳下去,那么多的若是,导致现在她完全的曝光在北宫薪的面前。
“今天的宴会到此为止。”话毕,北宫薪拖着卓冰就往主将营后堂走了去。
“将军,将军……。”南老大见事情不大对,马上上前去劝阻。
“闭嘴!”北宫薪现在是恨不得宰了这个游鸨,他不知道卓冰是怎样沦落风尘的,不过,如果她没死,沦落风尘,一点也不奇怪。只是一想到这一点,北宫薪就愤恨不已。
这就叫戛然而止?本来正在兴头上的宴会,被这急不可耐的将军给叫停了!
不过,能见到这美人一面,也足矣啊。
卓冰在被北宫薪拉住时,不忘回头用眼神向叮他们暗示,现在还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晚宴结束后,稍晚一点,左将军再与南老大进行了接洽,他们必须动身赶往另一个地方——白河城。
白河城是靖波城的大后方,靖波城屯兵的全部粮草都由白河城供给,而白河城的郡守,是万历皇帝的小舅子白士杰,虽说北宫薪现在是万历皇帝眼前的大红人,可是北宫薪却拿这白士杰没辄,因为这白士杰是小人,小人就小人吧,问题是他不光小人,而且愚蠢蛮横,所有的人都在巴结着北宫薪,而白士杰仗着自己的姐姐在宫中颇为得宠,对这北宫薪很不买账,常常在补给粮草与兵械分发上进行克扣迟押,催得越急,他便越发刁难。碰上个这样的人物,又处在与敌对峙的当口,也只能先给他一些甜头,满足一下白士杰的虚荣心。北宫薪借着自己的生辰,投白士杰所好的,一次性请来了大量的游妓,本来准备全部送给白士杰娱乐的,但没想到那最红的头牌还是被北宫薪给看中了,自己扣了去。
所以,卓冰是意外,原本靖波城打算的意外,德天军行动计划的意外,这场宴会的意外,北宫薪的最大的意外。
白士杰收到这批礼物很是意外!
然后是得意!
他北宫薪还是向他低头了。连北宫薪水都向他示好巴结,他的官威是越来越大了,白士杰一想到此,便忍不住大笑起来。再看了看那些听说是搜罗了很多地区的游妓,也甚是漂亮,而且,……。
白士杰将目光长久的停留在花娇柔的身上,姿色真的是很不错。看来,北宫薪确实花了些心思。向他的亲卫兵招了招手,这批“礼物”,他收了。
将卓冰一路拖到他的住处,房门一阖,卓冰便用力的甩开了紧握着她的手,北宫薪回头一看,便对上了卓冰盛满杀意的双眼,当下便一愣,眼底有丝苦楚一闪而逝。
他现在把她拖到这里来,却也不知道究竟想对她做些什么了,只是知道当他知道她还活着,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便想不顾一切的把她带到一个远离那群人的地方,她是公主,现在却沦落到被众人观赏娱乐的地步,刹时间涌上他心头的诸多震撼真的冲昏了他的头脑,即使明白他和她再也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她也再不可能对他敞开心扉消除怨恨,他仍是莫明的就将她从宴会场上拖了过来,接下来,他要做什么?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卓冰恶狠狠的盯着北宫薪,“笑话我?戏弄我?还是诛杀我?”
当日他看着她投河的,要她死的心早就有过了,这次她的出现,估计也会是凶多吉少。
他再也没有看她死二次的勇气了,更惶论亲手诛杀她。
“我不会杀你的。”北宫薪对她有亏,声音也放的很低,在她面前,他高调不起来。
“但我会杀你。”卓冰笑了起来,“这辈子我会尽我所能的去杀你,直到我真的死了。”
北宫薪的眉峰叠了起来,心隐隐的作疼,她还活着,他和她恩怨也就继续延续着,只有她死了,才会让一切干干净净的,蓄满伤痛的双眼望向狠绝的卓冰,明知道她的出现会给他带来更多的困难不便甚至是凶险,他还是宁愿她活着。
“你怎么会沦落风尘的?”
卓冰一副他的问话十分好笑的模样,斜睨着他,“你认为我不卖身为妓,可能活得下去吗?”
自然而然的,卓冰觉得自己很能进入角色,半真半假的,让她自己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了。
北宫薪有些激怒了,她说要杀了他,他是心痛,可是她自甘堕落,他开始愤怒了,很长久,他没有发过怒了,在莽卓没有过,在磐没有过,在万历也没有过,可是见到她,他怒了,两步跨了过去,一双手紧捏住了卓冰的肩,狠盯着卓冰,却叶嚅嗫着不知道要说什么。
看他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肩,卓冰一脸嫌恶的道:“放开你的脏手,上面沾有太多无辜人的鲜血了,腥得很!”
北宫薪闻言,手一松,卓冰退了两步,拍了拍他碰触过的肩头,讥诮道:“谁都可以碰我,除了你!”
这句话,让北宫薪又大为恼怒,有多少人碰过她?谁都可以碰吗?上前两步,北宫薪不服气的将卓冰一把拉了过来,直接拥进了怀里,卓冰大怒,不顾一切的挣扎了起来,北宫薪便更加用力的拥紧,两人挣扎激烈的时候,主将营房的门被打开了,北宫薪一见来人,手一松,卓冰挣脱了开来。
门口站着的,是一脸愕然的万历首公主,北宫薪的新婚妻子——加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