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宝在短暂的惊惧之后,马上恢复了镇定。我们盘点了一下这两具尸骨留下的东西,有确认没有其它有价值的线索之后,将其中的还能够使用的物品悉数装了起来。有一把精致的小铁锤、一条尼龙绳、一把匕首、一个小罗盘,还有一个强光手电筒,可惜早已经腐蚀殆尽,是个睁眼瞎,非常遗憾,所以就没用拿。
我心里盘算着,也许这些东西能够派上用场。
小宝此刻神情还略微有些呆滞,我十分明白他的内心。他刚刚原谅了马叔,这是他二十五年来做过的最为艰难和幸福的决定。
如果日记上记录的是事实上的话,这对于他而言,无疑就像是一个极具讽刺的笑话,父亲刚刚在自己心目中挽回的形象便会轰然倒塌。
但如果马叔说的都是事实的话,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位叫做管欣桐的女人在撒谎,可是,她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撒谎?
最近越来越多的事情萦绕在我的脑海里,一件事情尚未理清,另一件事情便有接踵而至,往往是刚刚得到一个结论,便又被新的线索所否定。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所以。
按照日记上所说,我的父母是在行进的途中和他们走散的,那么,他们又去了哪里?
我和小宝整理好这些尘封的装备。我对小宝说道,我认为,咱们应该再仔细研究一下笔记本上的那张地图,如果我们能够达到墓穴的腹地,也许能够找到出路。
小宝微微苦笑,观哥,我听你的。
我们再次打开笔记本,也许怕触痛记忆,小宝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这是一张绘制极其专业的墓穴图。从图上看,墓穴共有前、中、后三个墓室,两边各有一条甬道,和每个墓室都有出口相连,单从图上看,并不能看出哪里可以作为出口。
正当我们两个聚精神会神的研究地图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怪异的诡笑,尽管十分微弱,但是在这寂静的洞穴里反而显得更加的真切。
我们同时一惊。
小宝低声说道,妈蛋,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并不是墓穴研究的专家,而爷爷所给我讲的东西很多时候带有玄幻和猜想的成分,所以到了实际的墓穴,那些听来的经验几乎排不上用场。
我也低声说道,搞不懂。不过,听样子,在咱们这个洞穴的附近应该还有洞穴,而且,这声音飘渺空旷,可见这空间还非常的大,说不定就是图上的墓穴所在地。
小宝听我这么一手,立刻合上了笔记本。开始将耳朵紧贴在洞穴的墙壁上,用手指东敲西敲起来。
正当我差异小宝的举动时。小宝高兴的说道,观哥,有了。你听,这个洞壁里面是空的。我仔细一听,果然在洞壁的一角,小宝敲击所发出的声音果然与其他地方不同。
可是,我说道,怎么把着厚厚的石壁凿穿?
小宝说道,你忘了,说着从兜里拿出一把精致的小锤子。这个小锤子就是刚才从那堆工具里面捡出来的,酸枣木的锤柄,十分的坚实。
我哑然失笑,你是说,用这把小锤子将这厚厚的洞壁凿穿,尽管从敲击的声音来判断,这洞壁的另一侧必定另有一番洞天,可是洞壁的壁厚恐怕至少也得两三丈,用这么一把小锤子将它凿透,谈何容易啊。
小宝苦笑道,也是啊,唉。
于是,我们两个又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
忽然,我感到背后一阵阴嗖嗖的,好像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我本想惊叫一声,可我还是压制住了内心的恐惧。
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两个大老爷们和两具女尸骨呆在一起,那种感觉,很难言语,这档子又忽远忽近的传来阵阵鬼叫声,真******像极了鬼屋。
我小心翼翼的扭过头,背后漆黑黑的一片,什么也没有。我知道,在距离我不到一尺的地方,就是光滑潮湿的洞壁,如果背后站着一个人,岂不是要和我面贴面?
于是,我又小心翼翼的扭回了头。
小宝笑着说道,观哥,你看什么呢?是不是感觉背后冷飕飕的,而且好像还站着个人。我看着小宝,吃惊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时,我发现小宝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僵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和瞪大的瞳孔。
你怎么了,别吓哥,哥虽然练过武,可那仅限于对付人还戳戳有余,如果是其它乌七八糟的东西,哥还真没什么把握。
小宝听到我说的话,置若罔闻,仿佛我面对的是一堆空气,而不是一个人。
但是,小宝接下来的举动让我震惊万分,只见他缓缓的从腰间将刚刚别在腰间的匕首慢慢抽出来,一只手拿着手机,右手紧握刀柄,冲着我直劈过来。
我大吃一惊,刚想抽身跳起来。只见他拿手机的手轻轻摇了摇,这是神马情况?是让我不要动吗,卧槽,这是要劈死我的节奏么,还是仅仅是让我两肋插刀?
我一时打不定主意,只好木讷的傻站在那里。
说时迟那时快,我想此时此刻用这句话来形容当时的情景再恰当不过。
在刀锋快要触及我的肩膀那一刹那,小宝大喝一声,卧槽,去死吧!随后我清晰的感觉到刀锋种种的劈在了我的左肩上。
我心里骇然万分,我不知道,当小宝劈下来的那一刻,我为什么没有躲,而是傻不拉几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现在有点后悔,当我感到肩膀上有浓稠法人汁液留下的时候,我知道一切都over了。
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我耳边呼啸的退去。吧唧,从我肩膀不知道掉下来一个什么玩意儿。而小宝手举着匕首,僵立在哪里,鼻子里面呼哧、呼哧的冒着气,胸口剧烈的起伏,很显然,刚才他必定是使了吃奶的劲儿。
卧槽,我缓过神来后,说道,小宝,你疯了,你想用这把匕首刺死哥吗,哥的肉不好吃,整天练武,里面都是肉酸。
说着,我摸了摸自己的肩膀,竟然连个皮儿也没伤着。但是,有很多粘稠的东西顺着我的肩膀慢慢的乳化下来,还散发出阵阵恶臭。我抹了一把,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发现是一些黑绿的浓汁。
卧槽,这又是怎么个情况。
这时小宝从地上摸索了一阵,捡起来一个东西,我一看,吓了一跳,这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一只干枯瘦长的手,已经从手腕处齐腕切断,只是奇怪的是只有四个手指。
你看,小宝说道,观哥,刚才有两只手搭在你的肩膀上,差点把我给吓尿了,亏我有匕首在。
我扭头看时,后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我接过小宝手中的枯瘦的大手,心中不寒而栗。
这妈蛋的怎么没有血呢?你说说看。
小宝说道,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血早就被放光了。等一下。小宝仿佛想起了什么。
怎么会有枯手呢?说着,小宝把握拉到一边,径直向我身后走来。
我扭过头,才发现在我身后竟然是一根大腿粗的藤蔓,缩在洞壁的一角,藤蔓上面只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爪子一样的东西,其中有一个被生生的斩了下来,切口处还滴滴答答的流着墨绿的浓汁。
我看看了手中的枯手,恍然大悟,原来这特么是棵千年藤蔓啊。顺着藤蔓的根部看去,我们惊奇的发现,藤蔓已经将坚硬的洞壁撑出一个巨大的缝隙。
小宝说道,卧槽,刚才怎么没发现,这藤蔓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我用手想去摸一下藤蔓,还未碰到,它却倏地一下缩了回去,刚才巨大的裂缝几近合上。
我大叫,不行,不能让它合上。小宝闻讯飞快的抓住藤蔓,我也抓住其中的一个大爪子,奋力向后拽。可这光滑的藤蔓越是缩的厉害。
僵持了一会儿,我们均已经精疲力尽。可藤蔓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并且从根部还发出吚吚呜呜的声音。
卧槽,这是神马玩意儿,观哥,咱们这是要拔河吗?
我说道。刚才我注意到了,这藤蔓的根部缝隙,很可能就是一条路径,等它张的足够大,我们也许就可以从那里进去。
我和小宝终于首先妥协,等我们无奈的松开手,那藤蔓迅速的隐退到了墙壁中,等我们再看时,那里洞壁光滑如初,没有丝毫的裂缝可循。
我们呆坐在那里。我说道,不行,得想办法引它出来。
突然,我的手上感到隐隐作痛,我一看手上被划出一个大口子,鲜血开始隐隐的渗出来。
观哥,你受伤了?
我说道,小意思,这点上算什么,应该是刚才被那大爪子抓的。一股新鲜血液的味道在潮湿的空气里慢慢的弥漫开来。
小宝叫道,卧槽,拿东西又出来了,径直朝着我的手背袭来,我忽然明白,这家伙敢情是闻到了我手上的血味。我一边退后,藤蔓紧跟着我,而它的根部缝隙越来越大,已经能够容下一个人通过。我大喝一声,小宝赶紧钻过去,小宝闻讯犹豫半晌,观哥,那你怎么办?
卧槽,别废话,你再不过去哥就要被它吃了?
小宝一听,赶忙朝着缝隙溜去,飞快的从这缝隙钻了过去。
藤蔓的大爪子虽然不是刀刃,但是要是被他抓住也非同小可,而且它好像对人的血非常感兴趣,要是被它喝了血,我也一样要完蛋。
忽然,我灵机一动,将手上的血迅速的涂抹到了身后的洞壁上,然后迅速撤身,这一招果然管用,只见那藤蔓径直朝着洞壁飞快撞去。
小宝在缝隙那端急切喊道,观哥赶紧过来啊。
我提气迅速跃到了缝隙口,钻了过去,只听得身后传来巨大的撞击声,整个山洞都微微发颤。
身后的裂缝慢慢的关闭起来,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