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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煲一锅汤,爱一家人(1)

用一辈子时间煲一锅汤,那一定是世界是最芳香无比的汤了,这锅汤,一定会惊动世间天伦,惊醒悠悠尘世,羞煞天上御厨。

我最爱的事情便是老了,与爱人在一块儿,花很长的时间煲一锅汤,汤中溢满了所有的人情与爱,汤中弥漫着烟火人间,也流淌着芸芸众生。

父亲和我的呢子大衣

那一年的夏天,14岁的我以暑假补课为名,跑到市里的工地里当小工,只不过是为了弥补一点父母对我和整个家庭的含辛茹苦,那个夏天,我吃尽了我这个年龄未吃过的苦头,我曾经哭着笑着一口气将一瓶白酒喝了个底朝天,然后一个人趴在都市的马路边咀嚼命运送给我的酸甜苦辣。

但毕竟,一个月,我换来了三百块的工资,三百块,对于我这个农村孩子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当我将钱送到父母的面前时,他们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有这样的骨气,他们以为我是偷的,最后,当他们得知事情果然如此时,父亲的眼里闪现着晶莹的泪花。

夜晚,我突然对父母说,城里在搞活动呢,反季大倾销,原来五六百的尼子大衣,现在只卖二百元,同时,他们还在晚上八点至十点搞活动呢,如果谁在这个时间段买一件尼子大衣,还可以赠送一件小型的,是真的,我们工头还买了件大号的,他给他儿子捎了个小的,挺洋气的。

父亲的眼里亮起了光,父亲早就梦想着有一件体面的尼子大衣,无奈旺季时衣服贵的很,每次接近年关到城里逛时,父亲总会将愿望掩藏在内心深处。

在我和母亲的劝说下,我和父亲搭着星月徒步前往城里,我们一遛小跑着,路上我和父亲畅谈着,父亲问我城里的世故人情,还问我工地里的工作情况,在父亲的面前,我永远像个小孩子。

快到城里时,我们却突然迷路了,这主要怨我们没有走大道,绕的弯儿太多,怎么也走不出一块高梁地,我们身上没有表,只是看着天上的北斗星盘算着时间,总算父亲江湖经验多点,我们终于跑到了城里。

当我和父亲踏进那家店铺的大门时,我们分明听到远处传来十点的钟声,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快步登上店铺的台阶,我和父亲一起,两个十足的农民,一下子吸引了那里所有的目光,原本我的万丈雄心在那些剧烈的目光面前竟然燃成了灰烬,我后悔没让父亲换件体面的衣服来;

父亲颤颤微微地走到柜台前,说要买件尼子大衣,毫无经验的我只有紧跟在父亲后面,凭天由命地接受着时间的煎熬,售货员显然不大理睬我们,爱理不理地说道,马上要下班了,你快点挑吧,另外,活动的时间已经过了,现在,二百元只能买一件尼子大衣。

父亲犹豫着,他的手颤抖着伸向怀里,那里藏着我送给他的血汗钱,我拽了父亲的衣服,说买吧,先买一件给你,我不要了,父亲挪动着双脚,不停地向后退着,同志,我们是乡下人,迷路了,能宽限一点时间吗?才刚刚过了十点。

售货员显然不耐烦地收拾着铺面上的衣服,她说,爱买不买,这是公司的规定,另外,老先生,请不要叫同志好吗?老掉牙了。

父亲似乎在做着一个艰难的决定,他蛰缩在墙的一角,我的眼里掩藏着苦涩的泪水和羞愧,不知如何劝慰父亲。

正在此时,我们忽然听到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小姐,你的表快了五分钟,我的表才刚刚十点,也就是说,这位老先生进你的店铺时,还未到十点钟。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那个角落瞧去,一个父亲带着一个孩子,他的手里拿着手机正朝售货员和周围的群众做着说明,周围的许多人也附和起来,他们纷纷拿出手机来瞧,在惊奇过后,他们似乎明白了那中年男子的心思,马上异口同声地说道:对的,才刚刚十点,小姐,你的表走快了。

售货员满脸疑惑的望着旁边的几名理货员,然后,她拿出了手机,仔细地端详着,好大会儿,她似有所悟地忽然说道:老先生,不好意思,是我们的表快了,你可以享受我们的优惠活动。

面对着突然发生的一切,我有些不明白其中的况味,直到回来的路上,父亲对我说,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呀,孩子,你要答应父亲,一辈子做个善良的、充满爱心的人。

已经许多年过去了,我仍然记得那个温馨的夜晚,那个中年男子赠送我的五分钟时间,它令我感谢终生,受用一辈子。

借一只手为你鼓掌

是在学校组织的一次演讲比赛上,我的儿子像个泥鳅一样缩在我的身旁,从始至终,他没有鼓起勇气参加这场演讲比赛,我不断地给他打气,让他要谨慎不要怯场,我知道,这样的场合对于锻炼孩子的素质是多么重要。

儿子去后台做准备去了,我坐在那里心里七上八下的,我害怕自己的加压会对孩子的成长不利,猛然扭头时,却发现旁边的座位上坐着一位普通的妇女,她的衣着很寒碜,使我一下子想起了电视里的农民工,她凑过来与我搭腔:孩子参加比赛?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她却不依不饶地与我搭着讪:我女儿也来了,她第七个出场。

我似听非听地做着迎合她的动作,我只关注自己儿子的情况,因为他马上就要出场了,儿子的表现还令我满意,他表面的镇定自若虽然是装出来的,但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悬着的心刚放下来,突然旁边那个妇女欢呼起来,她不断地向场上的一位女孩打着招呼,显然,那是她的女儿,我开始注意那个孩子,她衣着朴素,紧张地不得了,她的故事讲的不太精彩,听了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台下一片嘈杂声,但是那个妇女,却始终注意的听着,她不断地嘴里喃喃自语着:不错,真是我的乖女儿。

虽然现场没有几个人认真倾听一个孩子的声音,但她却认真地听着,也许在她听来,女儿的声音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哪怕现场没有一个听众,没有一个评委,她也会认真地听完女儿的演奏,我真为她的执著感动。

小女孩演讲结束了,台下没有掌声,小女孩鞠躬的身影让我的心为之颤抖,我正在踌躇时,旁边那个妇女的声音:这位家长,借一下你的手可以吗?我正不知所以然,猛地发现她的左袖管在风中飘荡着,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要为孩子鼓个掌,我不想让她太孤单。

这也许是我听到的世界上最另类也最卑微的心愿,我的右手与她的右手撞在一起,节奏由舒缓变成紧凑,继而,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那个小女孩,深情地向母亲投来感动的目光,我的眼泪肆无忌惮地漫延下来。

从这位普通的母亲身上,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们的孩子,也许不是个天才,也许他们一直努力也成不了期望中的大家,但他们的每一项创造都需要我们用心去肯定,他们成长的每一步都需要我们的见证和收藏,每一个孩子都是渴望关注,期待成功的。

也许我们应该做的,就是为他们尽情地鼓掌、加油,这也许是送给他们最好的关怀和礼物。

最贫穷的母亲

她佝偻着身躯,像一条蛇一样游动在这条街与那条街间,她脏乱的手不停的抚摸着这家的门面和那家的橱窗,接下来,准会有一句腌脏的话送出来:傻子,走开。

听老人说,她以前挺幸福的,直到有一天,她的丈夫赌后为了还债卖了唯一的孩子后,她便疯疯癫癫地失去了理性,她平时只会笑,缄默无语,偶尔说一两句,就是那句不知多少母亲说了多少次的话语,孩子。

我每次带着孩子上街,她总会窜过来拉住我孩子的手,嘴里不停地说着孩子孩子的话来,也许在她看来,我是这条街上唯一脾气好的人,所以,我成了她追逐的目标,我每次都以可怜为借口给孩子解释,以期望着不要她在孩子的心中留下坏印象。

我理解她的苦衷,当那个可怜的小生命从她的怀里游离后,她的心已被辟成了两半,一半留在胸腔,一半留给了漂泊无依的孩子。

那天下午,有人说在街口垃圾堆里扔着一个孩子,正在哇哇地哭着,许多人上前观看,但没有人伸出援助之手,天空要下雨了,我们正在为孩子的未来担心时,她突然出现了,嘴里大叫着孩子孩子,然后抱着孩子消失了。

这样的故事众人也只好以一场遗憾成为故事的终点,但从那以后,她居然消失了,很长时间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三个月后的一天,在街上,人们忽然发现了她,她已经整理了头发,怀里抱着孩子,比原来体面了许多,只是仍有那满脸的笑,让人们回味着她的过去。

让人料想不到地是,孩子居然健康地活了下来,露出甜蜜的笑容,但她依然是整条街上最贫穷的母亲,因为她不会做活,整日里找些烂菜叶子充饥,人们可怜她,总会将一剩菜剩饭送她,她总是将最好的部分省下来给孩子。

那女孩长的和铁锹一般高了,她的精神竟然比原来健康了许多,有时候竟然能够与人搭上一两句话来,女孩子长得挺精明的,不停地指导着校正着她的话,她的脸上满是幸福的微笑。

也许在她看来,她一夜之间从无到有,变的富可敌国,成为天底下最富有的母亲。

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女孩的生身父母竟然找上门来,原来,在十几年前,女孩是他们的私生子,他们在几年前终于走到了一起,他们最挂念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小女孩死死的拉着她的手,就是不随生父母走,她的眼里满是仇恨的目光,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双手推搡着小女孩的身子,好像舍不得离开她,又不能剥夺亲生父母对孩子的思念。

小女孩尾随着父母离开了她,那一刻,我忽然间发现,她竟然苍老万分。

小女孩在18岁那年的夏天,又回到了小镇上,当时,老态龙钟的她已经住在镇上的敬老院里,人们惊奇地发现,原本双腿瘫痪的她居然一下子站了起来,她老泪纵横的拉着女孩的手,泣不成声。

女孩告诉她,自己不走了,她回来为她养老送终,我看到她搀着她的手,夕阳里两道长长的背影。

是谁说的,丢失了孩子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贫穷的母亲,但她用一颗贫穷的心,赢得了爱的回报。

女孩也许深深地明白:自己当初拨开的那双贫穷卑微的手,一旦拥她入怀,就永远地被幸福和富贵注册了。

听母亲倾诉

父亲过世后,家里拉下了一大堆的饥荒,为了生存,我和妻子跑到几十里外的市里打工,家里只剩下母亲和我的幼子。

我们平日里回家少,一般一周才能抽机会回去一趟,每次回家时,母亲总是高兴地不得了,搂着小孙儿,过来问这问那的,妻子有些不习惯母亲的变化,问我是不是母亲病了,我说她老了,父亲的去世可能对她有影响,我便过去与她说话,但每次回家时,我们总免不了将一些工作上的压力带回家,所以,我们经常为了工作和生存的压力而在情绪上有些失常,开始时还可以,后来,妻子实在忍受不了母亲的唠叨,吵着要将儿子带到城里,我好说歹说,我抽机会告诉母亲,你少说两句吧,都累的慌,母亲张开的嘴又合住了,她无奈的摊摊手,紧紧搂住在她怀里早已熟睡的孙子。

那一段时间,我在厂里的工作出了些问题,因此,回家时总免不了与妻子闹些纠纷,后来,战事有些升级,我们开始了结婚后的第一场战争,最后,妻子夺门而出,并且摔碎了结婚时的一些珍贵物品。

那晚,我喝了许多酒,我旷了工打的回家,当看到屋门口那盏熟悉的灯光时,我禁不住潸然泪下,我母亲的面前,酒后失控的我搂住母亲大哭起来,我嘴里骂世事的无常,吵世态的炎凉,母亲紧紧地搂住我,一语不发,我语无伦次的说着闹着,第二天醒来时,我发自己躺在床上,母亲睡在地板上看着我,害怕我出现问题。

孩子一天天长大了,母亲也一天天老了,为了孩子的前途,母亲还是劝我们将孩子带进了城里,并且,她还婉拒了我们请她入城的思想,她说老了,说话做事总是没脑筋,免不了出问题,离开点好,我抹着眼泪将儿子接进了城里。

母亲生病住院的那年,我去医院为她陪床,母亲坚持说一个人就行,我还是放心不下她,请了长假,母亲晚上有打呼噜的毛病,并且还一直说梦话,吵的我总睡不好,开始时我总不适应;

后来,当我将母亲的梦话一条条编织起来时,我发现那竟然是一条爱的彩锦,母亲断断续续地念着父亲的名字,说着我和妻子的家事,想着孙子的身体和功课,她平日里碍于我们不说,原来,她将所有的爱都埋藏在内心里。

想起我喝酒后母亲听我说话的认真态度,我忽然间觉得好对不起她,母亲可以容忍儿子的任何过错,而母亲的倾诉,在儿子的心里,竟然成了障碍,我突然间觉得自己好糊涂。

母亲病好后,我总爱挑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日上午,陪着母亲坐在和煦的春风里,我说母亲说说话吧,母亲打开了话匣子,一句句平日里藏在内心深处的话语像阳光般爆裂开来,我感到这个世界好温暖。

亲爱的朋友们,你听过母亲的倾诉吗?你给母亲倾诉的机会了吗?

注进饺子里的母爱

我一个人风吹雨淋地在外面奔跑,整日里东张西望地过着日子,开始时总有些吃不消,但为了生活和美好的未来,时间久了便索性把伤痕当成了习惯。

我平日里很少回老家,电话却没少打,母亲总牵肠挂肚的,没少让妹妹打电话过来,问我吃的可好,在市里生活的可习惯,还说真不想跑了便来老家吧,这里有地,饿不着,我总是习惯地笑笑,母亲不知道儿子的万丈雄心,她哪里知道儿子的理想是搏击长空,万里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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