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听了，原生态。”两个姑娘已经进去了。只听得半仙的声音尖得像锥子：
乾隆下江南见过女天仙到了清水河一女河边站两腿发软。
“哎呀，多么美妙的旋律，多么动听的台词。”两个女娃子叫了起来。
“谁呀？”半仙抬起头，翻着两个粉红的眼皮。
“老叔，我们是新村镇考察组的，来看你们了。”
老九本不想理他们，但一听是个女娃，还把他叫叔，他一下子从草墩上站了起来，让座，叫米香倒茶。
“哎呀，你真是个艺术家，你看看，你的院子多漂亮，多有诗意呀两个女娃子惊叫着说，“看看人家把水都引到屋里了，天啦，没想到这里的老百姓已过上了英国绅士的休闲日子！”
“老叔，你这孩子……”
“他是神的儿子，是老公牛把他变成了神，他才过上了神仙的日子。”“你真浪漫，人家的心胸多开阔呀，老伯，你到城里医院看看吧，或许……”
“城里大夫说了，大梁折了。”
“你得治呀？”
“没钱。”
“端着金饭碗讨饭，哎……”
“你们是来收熊掌的吗？”
“你胡说，这是县里来的干部。”村长对老九愤怒地说。
“熊掌？熊是国家保护动物，这儿是熊的保护区，我们得保护它呀！把你们搬出山有两层意思，一是给熊让出家园，让它们无忧无虑地繁殖；二是让你们告别茅草房，住上新楼房。”
“我们祖袓辈辈在这儿，难道熊没有生儿育女吗？我们搬出山住进新楼房里，这里就没人来猎杀我们的神吗？”
“噢，你是说……”
“你别听他胡说，他一直对抗政策，这个人……穷迷了。”
“哼！我穷？我看你才穷哩。”
“我穷，你不穷，你掏出钱来我看你有多少。”
“有钱就不穷了吗？你觉得我们穷吗？”
“我们人穷志不穷。”半仙把他的拐棍在地上捣得咣咣直响，“你们拿钱欺负人，你们晓得不，我们要钱没处用。想叫我搬出山，除非你们连棺材一块抬出去。望天是啥地方，连乾隆爷都说赛天宫。这是长金条的地方，食堂化你们饿死了一层人，你问问，望天打开天辟地饿死人了吗？你是村长你说。”
半仙说得脸和脖子都通红了，一个女娃子过来按住他，让他坐下。“你们明明晓得我们没钱，还叫我们贷款。我死也不出山，我要保护望天的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