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还是没有动,我害怕遇见她,很怕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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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被猛的被拽了一个转身,右脸颊火辣辣的生疼,发烫。我条件反射地捂着被打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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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琦狠狠的捏着我的手臂,指甲差些就要嵌入我的皮肤。我拼了命的想甩开她的手,可我越是想甩开,她抓的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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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弯被她拽的发烫,她还是在拽着,没松手。“黎叶一,你不是说你去法国不回来吗,你个骗子!”她歇斯底里地吼着,眼眶泛着些许微妙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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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用力一把把她的手甩开“是!我是答应过你,去了法国巴黎就不会回来打搅你跟他,但你又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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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躲进了黑压压一片的云层,没有一丝柔光透过,洒下。周遭全是黑色的一切,唯有她眼睛里的恨还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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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竭力的抑制住自己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钳着我手臂的力度松了些许。
我回到客栈的时候才发现,刚才她拽着的地方早已被厚重的风衣磨破了皮,泛红的一片。
“好,黎叶一,我可以让你留在这,但你必须保证,你不再出现在千玺面前。”她用力的甩开了我的手臂,扬长而去。我倒是一个重心不稳,差些栽倒在地上。冥冥之中感觉,有人扶了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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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光从天际落在我的肩膀上。
第二天了啊。
冰凉的细雨猝不及防的落到我的头上。没有任何遮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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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忙忙跑到附近的一个地铁站里避雨。天空一片单调的灰色,混着些许变了质的白色一块待在云层里,陪着雨水无聊下去。
雨慢慢的越下越大,把原本干燥尘灰色的水泥地板给染了个全黑。
愔愔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雨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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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显示屏,清晰而刺眼的显示着:北京时间,早上7点二十五分。
完了,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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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了会儿,咬了咬嘴唇。
管他的,上班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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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算冲进雨幕里,针织毛衣却莫名的一紧,一个踉跄,差些摔在后面的那个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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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的想骂一句“特么的拽我干嘛”,可反应过来一看,却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骂了呢?”他勾着嘴角,戏谑的挑挑眉。
该死,怎么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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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他一眼,打算冲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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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那位叫易烊千玺的,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把薄荷绿色的伞,塞在我的手上。
本能的想要拒绝,他却是硬塞在了我的手里。
“你要是不要伞我也可以送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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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悻悻的接过来,揶揄着吐出一句:“谢谢了易先生,到时候我会还给你的。”
他听了,一怔,愣了。
转身走过,却无意间听到了他的叹息。
“我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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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吗?是我们分手的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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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细。云层露出了久违的光线。
哦?雨停了吗。
太阳慵懒的爬上山头,一点点的阳光合着凉风吹过窗台,把原本飘在风里的干瘦的落叶带入我的房间。
云南就是这样,一切都是慢吞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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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东西,急匆匆赶去机场。得回去了。毕竟,她说过,不要出现在她和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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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一个挺好挺温暖的城市,但我还是莫名的感觉到冷,不由得紧了紧披在肩上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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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会冷哎。”一句调侃的话很顺溜的从王源的嘴里传到了我的左耳。
我转过头,朝他笑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他也朝我憨笑。“嗯,那个,叶一姐,你怎么给高琦她当服装设计啊,不怕……”他问的不是那么的直接。“怕什么,怕见到易烊千玺吗?又不是没有见过他。”我低着头回答他的问题。
但谁又知道这不是我原本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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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顿了顿,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是真的不在意么?”
我没有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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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沉默的坐着,没说话。
索性掏出那本翻了很久的《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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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黄的书页残留着细碎的玻璃渣,扎手,但也不疼。
好像好多东西都是这样的。譬如这份感情。扎手,但不疼。因为它不是我的。
刚下过雨的天没有很快变得透蓝,却也隐隐约约的露出一些细碎的阳光。
湿润的风里掺和的一丝暖意,逐渐的吹干了我身上的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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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知道出于什么奇怪的心理,我没有用那把伞,冒着细雨去到了公司。
至于那把伞,当然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包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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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迟到,本来是一定的。但是很奇怪,我竟然在踏进了公司之后,才正式到上班时间。
鬼知道我当时有没有乐得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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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貌似跟我开起了玩笑。
偷着乐上到办公楼,却撞到了高琦。
虽说同在一个公司上班,遇到什么的是一定的,但她旁边站着的,却是刚刚给我送伞的那位易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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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愉悦瞬间烟消云散,成了四周寒气里面的某一缕。
三个人站在那,尴尬的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冷的要命。
刚才的好心情,“刺溜”一声,飞走了。
刚刚那些细碎的太阳光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一次躲了起来。灰暗暗的,沉闷又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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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琦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就好像跟我不认识一样。倒是易烊千玺,看了看我之后转身去问高琦:“新来的?”“嗯。”“怎么这么狼狈,没有撑伞么?”他盯着我看,我莫名有些紧张地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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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在你心里是那么狼狈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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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忙忙欠了下身子,敷衍的说了句:“高总好,易先生好”,就跑向拐角处。
我看见了高琦的眼里有两个带着寒光的大字。
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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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玻璃墙的反光,再一次审视起了自己。
一身还没有完全干掉的水渍,湿遢遢的头发,还有那双染了泥泞的白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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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说的没错,我真的很狼狈啊。
坐在办公桌前,盯着草稿纸,无力的拿着那一支绿色的2b铅笔,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和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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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在工作中分神了,明明想着刚刚的事,却又强制的逼迫着自己想着这一次高琦要参加晚宴的礼服设计。第一次那么崩溃啊。
不过忘不了的反倒是千玺盯着她看的眼神。
“没有撑伞么?”
“没有撑伞么?”
“没有撑伞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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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烦躁,干脆猛的把笔和纸一把全扔到地下。那支铅笔摔倒地上,啪啪两声,断了。指甲不由自主的开始划自己的手心,掐出了几条血痕。
不知道是不是下过雨的关系,办公室里笼罩着一股潮湿的奇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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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主笔,你没事吧?”一个扎着马尾,看起来很干净的女孩子敲了敲我的桌子。我敷衍的回答她:“没事,想不到高总参加颁奖礼的设计雏形,有些烦了。”
她好像很理解地对我笑了笑:“那就出去走走啊,你们设计师不老是说灵感是一瞬间的么?”
也是一个很干净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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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听从了别人的意见。
我还是去了那条老街。
跟我上次来这里一模一样。细密的阳光透过树叶照在地板上,一片一片不连接的散在地上。
真的是一瞬间的思绪,突然间就画出我想了很多天的设计底图。
很欣喜的晃晃笔尖儿,在画纸的右下角轻轻的写下了一个“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