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今天又亏了二十五两,这六天下来一共亏了一百六十三两了。”
如意犹如一个小管家婆一般拿着算盘‘噼里啪啦’一阵算过之后,就向岳浩然抱怨说道。
“少爷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知道现在山寨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吗?难道少爷你要将所有银子挪来这里填窟窿不成?”
“这不是为了招募些人手吗?”
岳浩然忍不住苦笑,这些亏损自然不是因为这酒楼本身产生的亏损,事实上有着美酒供应,酒楼本身却是极为赚钱,这些全都是因为岳浩然要招募人手所产生的耗费。
“咱们现在可是山间土匪,干的是掉脑袋的活计,若不给足了安家费,哪里能招募到足够的人手?这还是在安平这几个地方,刚刚遭受兵灾,百姓困苦难以为继,不然若在帝都那等繁华之地,这耗费还要翻上几倍。”
“得了吧!少爷你招上山的人一个个傻头傻脑的,空有一身蛮力而已,连个队列都不会排。也就是林龙大哥他们有本事有耐心慢慢教,可这样又要额外耗费许多口粮,这还不如不招人呢!”
如意这丫头的确越来越不将自己当下人了,口头上都没有个遮拦,不过没办法,自己手边能让人放心的人当中也就这丫头还懂些算术。
至于招募的人手,岳浩然倒知道并不像如意说得那样浪费口粮,按着林龙等人看来那都是最好的兵苗子,只要稍加磨炼,就是一把好手。
毕竟也是岳浩然从几个县里挑出来精壮汉子。
“少爷,眼下我们手中的银钱可不多了,若你不想开张不到一个月就关门大吉,那么可就要立即想办法了。”
可惜,就在岳浩然心头还有几分得意的时候,如意十分干脆地将一本账簿摊在他的面前。
“以少爷这样的败家法,最多还能支撑三天,三天之后如果少爷不准备动用那些什么预留金的话,那么就只有关门了!”
“呵呵……”
苦笑一声,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岳浩然最后也只能无奈地回应了一声。
“明天我回山寨商议一下,看看准备动哪一个‘肥羊’好了。”
到了这个地步,岳浩然自然只能打起富户的主意。
一人轻车独行,岳浩然的脚程自然不慢,这一次他虽然没有提前打招呼,但只上到半山就见到林龙领着一大批人前来相迎,一见到岳浩然当即齐齐拱手相迎
“拜见寨主,属下迎接来迟,还请寨主恕罪!”
“起来吧。”
岳浩然很满意,不是满意林龙恭敬的迎接,而是满意如今山寨的兴盛,林龙之所以能及时相迎,正是因为已经在山下布置下了眼线。
不过当岳浩然来到山寨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一天一变。
整个山寨虽然还没有完全建好,但大体的房屋都建了起来,尤其是正中的一间大堂,更有一种别样的气势。
“寨主回来了,正好这议事正厅昨日才建好,正可让寨主取个响亮的名字。”
张承继虽然没有下山迎接,但也已经等候在寨门,一见岳浩然回来,当即拱手而应,边是将岳浩然迎接入正厅,边是笑言。
“不过小事而已,张老直接取个就是。”
岳浩然对于这种小事并不是太在意,但随口应了一句之后,还是说道。
“我建立这山寨却以义气为先,就叫聚义厅吧。”
说话之间岳浩然已经领人进入了聚义厅。
不过这时山寨当中虽然不少人手都是经过岳浩然亲自说服上山,但真正的心腹还是张承继几人,所以这时其他人只各自说几句,就纷纷散去。
“最近山寨当中可是多出了不少人手,这还是多亏了将军。”
在见到其他人都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之后,张承继随即重新变换了称呼,脸上本来的笑容也是微微一收。
“不过如今山寨上多了许多人手,也就多了许多张嘴,加上建设山寨所需要耗费资材等等,如今我们手中的钱粮已经相对不足,若算上继续供应安平县的那酒楼,剩余的粮食恐怕最多也就能坚持这个月而已。”
“我正是为此而回来的,我们带去筹备酒楼的银钱也是短缺。若没有办法进行其他进补,那么不用什么外力,我们这新生的山寨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直接散去。”
张承继乃是自己人,岳浩然说话之间也不用那么的拐弯抹角。
“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做上一票,弥补进项。”
“将军此言甚是。不过之前张家被劫一事,虽然所有人全都被拘留在山,但这消息依旧是传扬了出去。我问过相关事宜,如今打我们这过的,也就唯有一旦胆大或者无奈之人,也许其中或有一两个有些钱财,但更多不过贫苦百姓而已。”
张承继摸摸自己的胡须,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径直而言。
“若将军甘愿一生为匪,求的是过上舒坦的日子,那么尽可能收刮些钱财自然无可厚非。但我知道将军却非是那种从贫苦之人口中夺食之人,所以这些时日我也就任由那些人往来。如今将军想要下手,却不知是哪家大户?”
“张老果然知我。”
岳浩然不由得微微一笑,无论前世今生的秉性,自己或许可以称得上满手血腥,但自己绝不会逼迫那种真正的穷苦之人。
“安平县虽有几个大户,而且我们可行里应外合之法,以安平县令那昏官的本事,拿下的确不难,但兔子不吃窝边草,暂时还不宜动作不说,而且这一带刚刚遭过灾祸不久,恐怕这肉也不够‘肥’。至于其他几县也差不多,我的意思是向远一些,找一些未曾经历什么兵灾,若平日间再能为富不仁一些的却更好。”
“远一些?莫非是鄗县?”
张承继只略略一思量就明白,不过却又有些迟疑。
“将军,虽然离着我们最近的富县就属鄗县,不过鄗县县令可不是庸碌之辈,为人廉洁清明不说,还是少有的胆识过人之辈。一旦我们攻打县城,恐怕他会立即亲自带人前来与我们对战,说老实话,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打打安平县主意还可,可对鄗县还……”
“我没有准备攻打县城。我们现在可还背着通缉要令,虽然地方官吏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未曾将事情报上去,更强一切都丢给安平县令那个庸碌之辈,可一旦攻打县城,那就等于亮明了旗号,恐怕不久之后就会真的引来漳国大军平乱。我的目标是那些建在县外的庄园坞堡,以那些豪强乡绅的性情,这其中定会是储备有大量的粮食、银钱,正好供我们资用。”
张承继说的岳浩然自然想过,他也明白虽然自己最终的目的是针对漳国那国君以报岳家毁家之仇,但暂时间,自己的实力还太过弱小,还不能引起漳国注意。
别看这一段时间整个山寨十分兴旺,无论是对岳浩然的通缉,还是对山寨的清剿,暂时都没有一个头绪,但实际上按着岳浩然收集到的信息,已经渐渐有人关注这里,若不是安平县令乃中丞令的人,自己算是专门留给他的‘功勋’,恐怕现在山寨已经难有安稳。
以岳浩然的本事,他相信就算边军派兵围剿他也能应对,但若漳国真正的调集军队前来,他也只能望风而逃了。
“嘿嘿……当初我父领军过境,那些乡间豪绅的嘴脸张老你也应当知晓,当面一个个哭天叫地,却连半粒粮食都不肯出,等到我们收复失地之后,立即拿着银钱以低价大肆收购田地。就算那鄗县县令再是能干,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恐怕也头疼得很。如今我只是当个过路财神,虽然没有了浮财,但那些无主的田地却可由其安排给平民百姓。想来他应该能想到这一点吧!而且只要我们行动够快,不要太过贪婪,以致于拖延了行动,那么就不可能在鄗县地界被其堵上。”
“少爷此策甚妙!若我们的根基在鄗县,以那县令的性子在这事情之后,必然要针对我们甚至真的直接请令出兵清剿。但我们的根基是在安平县,只要出了对方的地界,碍于朝廷命令,他只会通过休书于安平县令请其行事,却不会拿我们如何。”
张承继摸摸胡须,随即一声赞叹。
“想来将军也已经有了目标,却不知道是哪一个为富不仁的家伙?”
“借着酒楼往来之人我已经得到了消息。鄗县赵家,最近刚刚建立了坞堡,全家人都已经搬出了县城,而且最近还购置了大批田地。”
岳浩然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根据过往商客传言,那些田地原先都属于那张家所有,而且不仅是田地,张家人的房屋祖产之类同样落入赵家人手中,不过与田地不同,那些房屋地产低价落入赵家人手中之后,赵家又是以高价卖出,不仅将用收购张家人产业的花费收回来,而且还大赚了一笔。而且还不仅如此,前两日因为我们这酒的名声传了出去,那赵家的人也闻听了,还特地派了人前来与我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