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县城外两道长长的队列对排,而在不远处一道队伍缓缓行来。
见到安平县的人竟然率先出迎,对方显然也是微微愕然,不过很快就加快了速度行了过来,领先一人当即从马上下来。
而在这时,一个男子已经当先迎了上去。
“本官见过诸位来使,诸位到我漳国想必多有劳累,县中早已预备了好酒,还请诸位特使入内休息一日再行上路。”
“阁下是安平县令?不知为何如此重礼?”
对方领头的使者很是好奇地问道,他们一路行来,可是万分不受欢迎,毕竟闽国不久之前才是入侵漳国,无论百姓,还是官员,都是如此,多半冷眼旁观,最多就是碍于礼节而不得不招待的架势。
事实上,别看对方队伍一路上声势浩大,但实际上其使者却是低调得很,每经一处,若非必要都是一直闭门不出,以免惹得漳国百姓的不满。
当然,这也是在边关一带,若到了漳国内陆自然不会如此。
“呵呵,不满各位特使,本官的舅父乃中丞令,一向主张与闽国交好,往来贸易。以往因为两国当中都有奸邪小人挑拨,才致使两国交战不断,害得两国百姓多有受灾,如今听闻贵使乃为两国和平而来,特意来信嘱咐我定要好好招待各位。”
男子微微笑言说道,好似真的煞有其事一般。
“不仅是我,附近数县的各位县令亦是有前来,如今正在城中等候各位使者大驾,还请各位使者莫要拒绝才是。”
“贵国中丞令真乃明智贤君也!待到日后在下定然要前往拜访之!”
一番好话很容易就让对方相信,不过事实上,毕竟按着资料而言,安平县令的确是中丞令的人,至于形影图,对方不过就是一个县令而已,还不至于专门有人进行研究记忆。
更何况虽然只是使者队伍,但整个队伍当中也有百十号好手护卫,自然也不惧怕发生什么事情。
在对方的引路之下,径直来到了此县城当中最大的酒楼,楼内早已经有着诸位县官等候,不过相比之下,这些县官的脸色却不甚好看,一个个如丧考妣一般。
但在来路上的时候,使者已经听‘安平县令’提起过,其他几县的县令对于两国重新订立和平什么的并不太信任,认为两国不可相交,所以当下闽国使者也没有什么可在意的。
“来人,上酒!”
更重要的是,随着‘安平县令’一番命令,顿时就有着人将一坛坛醇香之极的美酒奉了上来,酒液澄清透明,酒香四溢飘散,一看之下就不是寻常。
“此乃我国御酒,乃是这两日百里加急让人送来,但凡来客皆要满饮一碗,一祝两国邦交结盟,安享太平!各位,请!”
“竟然是贡酒?贵国果然明君贤臣,如此贵我两国邦交定可长久安平。
见到酒液清澈如水,酒香四溢飘扬,往日间哪里见过这等事物,饶是闽国特使地位颇高,但也不由得惊叹,也同样是举杯而道。
“愿祝贵我两国长久安平。“
随着‘安平县令’如此一说,加上酒液醇香,当下闽国之人都不客气,纷纷海饮起来,酒入喉肠,果然甘醇。
这招待的人可不止是特使,包括随行人员也是一同如此,虽然如此盛情让人稍稍怀疑,但只要确定这酒菜无有问题,哪怕是漳国特使也不会阻拦。
在他们想来,纵然是御酒,只要稍有节制,那么就不会有喝醉的问题。
不过这酒不仅香醇,酒劲似乎也出奇的大,一桌饭菜才迟到一半,顿时一个个人全都是醉倒,只有‘安平县令’依旧安坐如故。
“将军,这些人就这么倒了?”
看着酒楼间满地醉倒之人,林龙也不由得微微咋舌,他们可没有用到什么迷药之类,纯粹是酒。
毕竟对方的护卫还是十分警觉的,如果要在酒中下迷药,九成九会被对方直接识破,不过他也没有想到,只是一两碗酒就能有这个效果。
“这是自然,不然我也不会让你们给我将酒换成水了。”
所谓的‘安平县令’自然就是岳浩然了,至于这一次的事情的确在他的算计当中,要知道那些酒水可都是自己酿酒之时存下来的头酒,虽然也同样进行了一些勾兑,让其口味更适合这时代的人饮用,但后劲可没有一点减少。
“这一次的收获怎么样?”
岳浩然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自然不单单是为了一封能换取到麒麟啸天甲的所谓圣旨。
“启禀大人,经过我们连夜行动,数县之内所有府库全都被打开,另外还将所有县官的家私都进行查抄,其中有粮草共有三百大车,另外还有金银价值约有三万八千多两,另外还有各种昂贵的古玩,田契、地契等等,全都按着将军的吩咐进行收刮,不过为了不惊动百姓,我们只运用了少部分物品回山寨,那些大车的粮食没有来得及运送。”
一次性将数个县完全洗劫,这就是岳浩然这一次行动的目的,不过这一次岳浩然并没有向普通大户下手。
一来是没有这个必要打草惊蛇,另外就是这几个县毕竟刚刚遭受兵灾,那些所谓的大户家中并不会有太多现银之类的,毕竟他们可不是这些漳国官员,不仅能够自下面收取孝敬,还可以堂而皇之将朝廷上面拨下来用于救济百姓的物资全都扣下来。
“嗯,很好。你立即传令他们,尽快将粮食也是起运,同时几个县的百姓若有愿意上山的,那么就对他们的家小做好安置,如果愿意有家小一同上山,那就最好不过。不过记住,让他们不可强行逼迫!”
岳浩然很快就是下了命令,不过刚一下完命令之后,他又是犹豫了一下,最后又继续下了一道命令。
“林龙,你传令的时候,再多传一道命令,命令他们给县中所有贫苦百姓送上三十斤粮食,就说是我岳浩然相赠!”
“诺!”
应声之后,林龙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说了一声。
“将军,我们不占据此县真的没有问题吗?虽然没有正式攻打这县城,但一次性拿下这么多官员,恐怕就算拼着不做此官,他们也不会继续压着将军的消息不报。恕林龙直言,我们始终是朝廷某些人的眼中钉,尤其是害死老爷的那些人,恐怕我们一日不死,他们就一日不会安心。既然如此,何不……”
“此事我与张老已经有所筹划。的确如今的牛角山并不是安身之所,不过这安平等几个县城也一样,待到此事过后,回到山寨之中你自然会有所知。好了,你先按着我的命令行事吧!”
“诺!”
林龙领命而去,偌大的酒楼之中,除了君若离之外,就唯有一地醉倒的人,包括其他几个县的县官。
虽然他们也是为此心忧,但越是这样,他们在这酒宴上才越想醉酒浇愁,所以他们也是醉倒得最快。
“你还不起来吗?说句实话,待会儿我可就要将这一座酒楼给烧了,让这一座酒楼当中所有人全都化为灰烬。”
不过就在这时,岳浩然缓缓开口说道,好似在对什么人说话一般。
“当然,你就算起来也未必有用就是,虽然我也觉得你昏庸无能,但似乎也没有必要专门留你一个昏官不是?”
“大王饶命!将军饶命!小人有话说!小人有话要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跳将了起来,正是正牌的县令隆庆,他之所以在此乃是岳浩然留个万一,有着这个正牌的安平县令在,也好有一个说辞。
当然他也有可能反水,但他所坐的位置,乃是岳浩然所安排的,离他不远之处就是自己安排的人手,他一有异动就会被击杀。
“说吧。我也未必会听就是。”
岳浩然自然不会是平白开口,事实上,若非方才说话的时候无意间察觉到隆庆竟然还有些微微异动,他也没有开口。
不过就算是岳浩然也没有想到在自己的算计当中,隆庆这人竟然还能保持冷静,没有如同其他人一样醉倒,实在出乎了意料。
但左右不过一个昏官而已,确定其他的确醉倒之后,岳浩然也没有太多的担忧。
“大王如今想要的不过就是一段安稳时间,不过若将所有人全都杀了,那么朝廷不可能给这个时间的啊!一定会派人命令龙门关新任守将吕长威将军立即出兵剿灭大王,如果大王能容我活下去,我可以将这事情禀报为无意失火。到时候朝廷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动作!”
不得不说,为了活下去隆庆这胖子县令也算急中生智,一番话说来也可以算是有理有据。
“不错,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
岳浩然微微颔首,他的确是这么想过,但后来细细想了一遍之后,却发觉这如同掩耳盗铃一般,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可惜,朝廷诸公应该没有那么蠢,而对于你的能力,知道的人也不少,他们也同样不会相信,所以很可惜……”
“不,我可以买命!拿钱买命!”
见到岳浩然长长叹息一声,就要动手的隆胖子,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反抗得了什么,竟然在惊慌之下,再生一智,当即大声叫喊说道。
“将军如今山寨之上需要的钱粮一定不少,我可以送给将军大批的钱粮,请将军一定要饶过我一命啊!”
“你能送给我大批的钱粮?”
这一次岳浩然是真的迟疑了,暴露在朝廷面前他有准备,但与朝廷开战却没有任何准备,所以事实上在行动之前,他已经悄然做了‘退路’的准备,但‘退路’究竟如何,岳浩然心中也没底。
如果真能得到大批钱粮,饶过其一命也不是不可以的事。
“如今整个安平县当中可所有钱财都已经在我的手中,你不会说你还有什么地室暗藏吧?毕竟你到安平也未曾有多少时日,如何能存下多少钱财?如何会打造什么地室暗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