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出生在安徽大别山一个贫困的小山村,孤独劳苦的父亲出事后,15岁不到的她被迫中止了学业,无奈地放下心爱的书本,每天上山,夏天顶着烈日,冬天冒着严寒,在采石场用力地砸石头挣钱补贴家用。
直到19岁那年,在城里当保姆的丽姐回乡,准备带几个姐妹进京当保姆,给她打开外面世界的窗口。强烈的好奇心,不肯向命运低头的倔强劲儿,使她决心到外面去闯荡一番。经过长途跋涉,她和本村姐妹一起来到了北京这座繁华的大都市。
燕子的北京生活是从体验一天“城里人”生活培训工程开始的。丽姐所在的家政服务公司要她们坐公交车去大超市购物,在指定时间内购买指定的30元的东西,然后坐地铁去天安门广场游玩,希望她们能体验城市生活,为融入城市生活做准备。
在第一次穿过由红绿灯控制的人行道时,燕子和姐妹们不知道该怎么走了,红灯亮起时,眼前人流中有的停滞不前,可道路上并没有汽车通过,而另有部分人则直接穿过。
姐妹:“走吧。”
拿小旗的老头:“站住,没看到红灯吧。”
燕子:“看到了。”
拿小旗的老头:“看到了还乱穿马路。”
燕子:“别人不是都在走吗?再说这会儿也没汽车呀。”
拿小旗的老头:“处罚。”
姐妹:“呸。”
不知从哪里又钻出个戴红袖章的老头:“站住。”
姐妹:“干吗?”
戴红袖章的老头:“乱吐痰。”
姐妹:“我吐痰关你什么事儿?”
戴红袖章的老头:“有规定,在公共场地乱吐痰罚款5块钱。”
姐妹:“还罚款?没有。”
戴红袖章的老头:“新加坡还抓你做牢呢。不给是不?我叫警察了。”
燕子:“别,我们给。”
姐妹:“倒霉,这城里人怎么这么多规矩。”
丽姐听了她们的遭遇笑道:“乡下人进城要有心理准备。你们现在的体会就像熊德明的体会。”
2003年因在总理面前说了句大实话的农家妇女熊德明一度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2004年,熊德明全家进城打工,成了防盗门生产企业——重庆美心集团的员工。熊德明被聘为车间稽核人员,丈夫和儿子都在流水生产车间工作。
从养猪的农村妇女到工厂的管理人员,要转换这个角色的确很难,工厂纪律严明,对每个员工都有要求,她干的又是管理工作,即每天对员工的着装以及佩戴牌进行检查。她说,这个工作让她有点不习惯,她曾经申请想当一名清洁工,这个工作虽累点,但她认为更适合自己。“我是个农民,还是喜欢农村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
林立的高楼大厦,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川流不息的车辆行人……北京的富丽堂皇使她们倍感新奇刺激。可一天的活动下来,她们感到晕头转向,仿佛什么事情都做不来了。围着公交车站站牌却不知道怎么看,到了超市被品种繁多的商品弄得眼花缭乱,半天找不到出口……
姐妹:“哎呀!”
丽姐:“哪里有那么容易?像这样的培训体验,只是融入城市文化的一个开始。特别是当保姆这样的工作,不学会像城里人一样生活,哪个人家会请你。董学法就在北京混出个名堂了嘛。”
董学法是一名普通民工,家住无为县泥汊镇光明村,1988年,他和成千上万的打工者一样,从家乡来到北京。1992年,他被朝阳区劲松5区录用,当上了一名社区保洁员。他在这个岗位上不怕脏、不怕累,工作踏踏实实,在和同伴的努力下,社区年年被评为环境卫生先进单位。本职工作之外,凡是对社区有利、对居民有益的事,他都主动去做。
董学法有幸被评为第七届“北京市十大杰出青年”,还被中国奥委会选为“雅典奥运会北京火炬传递活动”火炬手。2004年,市里还将他母亲请来参加了“百星慈母游京城”活动,母亲回来后激动地说:“没想到咱农民的孩子清垃圾还清出个状元来。”未来五年,他想在个人事业上有个大发展,打算开一家保洁公司。
刚当保姆时的燕子每天不知道要犯多少错误:洗衣服要用洗衣机,掉色的衣服要和浅色衣服分开,家里的抹布要分类,切菜和切肉的刀要分开,看孩子时一定要把手洗干净……但是在她看来,这要比每天上山砸石头的繁重体力劳动轻松得多而且报酬也多得多。当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时,她很兴奋。她留下少量的钱用来买自己喜欢的书刊和生活用品,其余都寄回了家给母亲。
调整心理状态很重要。城市的生活紧张、忙碌、快节奏,乡村的生活自由闲散。农民工进了城,仍然带着这样的习惯和心态,就很难在城里生活下去,也不太容易找到工作。城市有城市的规则和制度,每个人都必须遵守,否则就会被淘汰。比如现代化大工厂实行流水线作业等规范化、标准化操作,一人一道工序,不能随意离开工作岗位,否则会造成严重后果;还有一些服务行业有通宵营业制、轮流值班制等,也不能擅离职守。因此,只有了解城市的制度和规则,并努力克服自己身上与城市不相适应的生活习惯,主动去适应新的生活环境,才有可能在城里立足。
她喜欢读书,由于家里穷,过早地失学,使她失去了受到良好教育的机会。现在,她有了自己的收入,于是买来各种书报杂志,利用业余时间进行自学充电。
就这样过去了3年多。随着接触的家庭越来越多,逐渐习惯城市生活的燕子不再满足:保姆不能做一辈子,自己还得学点儿技能才能在城市长期立足。改变直到她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服装厂招工广告开始,由于当保姆过程中自己学到了些做衣服的技能,于是,只有初中毕业的她将在主人家里学来的知识,全用在了应聘上,结果是表现明显超过那些毫无经验的竞争者,只是在填表中的文化程度栏目里填了个“高中”,在惴惴不安中居然蒙混过关了。
家庭里的缝缝补补显然太业余,初来服装公司燕子还得先当学徒,往往笨手笨脚地鼓捣半天还做不好,经常是在师傅臭骂声中掉下眼泪,她暗暗发誓要做师傅的师傅。笨鸟先飞,勤学苦练,加上善于留心观察,每一次,她都细心记下什么程序、什么布料、发送什么市场等。不到两年时间,她掌握了服装的产、供、销全部流程。
有次听说外商要来考察工厂看样品,她使了个心计,熬了好多个通宵,利用车间废布料,靠当保姆时在雇主家学到的丁点儿美术知识,设计制作了1件衣服穿在身上上班。当外商参观到她们班组时,她主动用英语说了欢迎之类的话,老外不由得略微停顿一下,眼光停留在她的身上,说了句“Very beautifu1”,希望工厂能够提供类似设计的服装。由此,她被主管刮目相看,很快当上了工长,果然成了她师傅的师傅。
做好本职工作。安心工作莫自卑:在工作中边干边学、边学边干、细心观察、多想多问、虚心求教、积累经验。只要做个有心人,善于学习,就能很快掌握工作要领,圆满完成工作任务。爱岗敬业最可贵:热爱自己的本职工作,能够为做好本职工作尽心尽力。诚实守信是底线:诚实守信是做人之本,也是从业之本。
主管:“老板拿到一批外贸订单,交货期很紧,要求第二天必须完工。你们哪个班组愿意承担?”
各个班组长:“工作量很大,今天肯定完成不了。”
燕子:“我们来试试。”
她把大家留了下来,激励全组人员整整干了一个通宵,终于按时完成了任务。等第二天来上班时,其他班组的人都吃了一惊。
主管:“你当时有把握吗?”
燕子:“没有。但是,承担下来对老板、对客户就是雪中送炭。这是最让人记住的好事儿嘛。”
主管:“要是完不成呢?”
燕子:“不去想。想的是怎样完成。我还欠班里的姐妹一顿饭呢,我答应完成任务后我请客。”
主管:“一顿饭就搞定,这么容易?”
老板对她这种敬业精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久,她被破格从300多名打工妹中提拔到技术科做了技术员。
改变从细节开始。增强自我约束能力首先要培养良好的生活习惯,检查一下自己是否有一些不良嗜好,如抽烟、酗酒、赌博、随地吐痰、乱扔垃圾等。在工作之余,应参与一些健康有益的娱乐活动,培养自己的业余爱好;孤寂时可以写写家信,与同乡或工友聊聊天,或下下棋、打打扑克等;还可以看看报纸读读书。
事业的初步成功给了她自信。她坚信自己能够飞得更高,飞得更远。她把更多的钱用来购买各类书籍,参加市图书馆周末举办的免费讲座,还经常到大学城冒充学生进教室免费听课,如饥似渴地拼命充电,为将来的发展奠定稳固的基础。
燕子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