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邓）艾当伐蜀，梦坐山上而有流水，以问殄虏护军爰邵。邵曰：“按易卦，山上有水曰蹇。蹇繇曰：‘蹇利西南，不利东北。’孔子曰：‘蹇利西南，往有功也；不利东北，其穷也。’往必克蜀，殆不还乎！”艾怃然不乐。
——《三国志·邓艾传》
天蒙蒙亮，偶尔有几声鸡叫。
一行人马疾驰向成都的一座宫殿。他们肆无忌惮地冲进去，把一个正在床上做美梦的将军从床上抓起，迅即把他装入囚犯用的槛车，发送洛阳。老将军还没有从梦中醒来，就已成为阶下囚。
临走，头发斑白将军结结巴巴的仰天长叹：“苍天！我邓艾是大魏忠臣啊！为何至此？难道功臣白起‘狡兔死，走狗烹’的命运又要在我的身上重演了吗？”想了好一会儿，老将军又长叹道：“想不到爰邵为我所占的梦，今天真的灵验了啊！”
姜邓斗智
说起三国的冤案，除了魏延，更冤的就是有灭蜀大功的邓艾。巧合的是，他们都是荆州义阳人。
邓艾字士载，从小失父，为农民养牛犊。邓艾也可以算一个自学成才的典范。因为口吃，而且出身低贱，他刚开始只能当稻田守丛草的小吏。同郡有个长者可怜他，对他资助甚多，他却从不称谢。他有个特殊的嗜好，就是每次看见高山、大泽，就要比划军营处所，当时的人多笑他。邓艾后为上计吏，因公差去见太尉司马懿，一谈之下司马懿大奇之，就辟为掾，后迁尚书郎，从此才开始逐步发达。
在司马懿手下，邓艾受到了信任，他多次献计，均被司马懿所采纳。在司马氏掌权期间，邓艾积极参与了镇压反司马氏的叛乱。
邓艾和蜀汉姜维的“姜邓斗智”是三国后期不多的精彩故事。
魏正始四年（公元243年），邓艾任南安太守，和蜀对峙。这时蜀国是费祎当政，很少主动出击。嘉平元年（公元249年）秋，蜀卫将军姜维进攻雍州，姜维是诸葛亮收服的魏国天水降将，熟悉陇西风俗民情，他命蜀将句安、李歆带领一万五千兵依傍麹山筑两城，欲诱羌胡归蜀，以控制该地区。
魏征西将军郭淮与雍州刺史陈泰统兵抵御。魏军采取围城打援策略，以陈泰、讨蜀护军徐质和邓艾进围麹城，切断水源，蜀军困窘不堪，靠雪以延时日。姜维领兵救援，被陈泰所阻。郭淮率军进逼洮水，企图切断姜维退路。姜维只得迅速撤回，句安、李歆等人孤立无援，只得降魏。
见此情形，郭淮准备率军西击羌人各部，邓艾却说姜维也许会再返，郭淮就留邓艾屯白水北岸，以防蜀军反攻。果然三天后，姜维再派廖化在白水南岸扎营，和邓艾相对。邓艾兵少，蜀军却不向魏进攻。邓艾识破了姜维之计，对诸将说：“姜维派廖化对持我，令我不得还，必是姜维亲自东袭洮城。”洮城在白水之北，距邓艾驻地六十里，于是邓艾于当夜抢占洮城。不久，姜维果然率重兵奔袭洮城。姜维见魏军已抢占洮城，遂撤军退走，魏兵得以不败。邓艾因功加讨寇将军，后又迁城阳（今山东诸城东北）太守。之后，姜、邓两人暂时脱离接触。
在城阳太守任上，邓艾颇有政治远见，他见并州匈奴右贤王刘豹把匈奴合成一部，深感危险，就上表说“每匈奴一盛，为前代重患”，建议割为二国，以分其势。这个远见已经被后世的历史事实所证实。
司马师执政后，对邓艾的建议也多采纳实行。不久，邓艾改任汝南太守。到任后，邓艾赶紧访求过去那位曾经厚待自己的同郡长者，可惜长者已死，于是他派官吏前去祭祀，并对其家人厚加赏赐。
邓艾每到一地，就提倡垦荒，身先士卒发展生产，使得军民并丰。魏嘉平五年（公元253年）二月，吴太傅诸葛恪取得东兴之战胜利后，恃功轻敌，用二十万兵力兴师攻魏，围合肥新城，久攻不下，被迫退归，邓艾迁升兖州刺史，加振威将军。
正元二年（公元255年） 正月，因参与镇压魏镇东将军毋丘俭、扬州刺史文钦之叛有功，邓艾进封方城乡侯，代行安西将军职务。同年七月，蜀姜维乘司马师病亡，率领车骑将军夏侯霸（原魏国宗室，司马懿政变后降蜀）等数万人攻魏。八月，到达枹罕，向狄道进军。魏征西将军陈泰命雍州刺史王经驻狄道，待他率主力自陈仓到达后，再钳击蜀军。但王经贪功，不等陈泰军至即擅击蜀军，结果大败于洮西，死者数万，被姜维围于狄道，这是姜维北伐的最大胜利。此时邓艾奉令与陈泰并力抗击蜀军，两军会合后，分三路进至陇西，避开蜀军，出其不意地绕过高城岭，进至狄道东南山上，燃火击鼓与城内联络，守军见援军至，士气大振。姜维督军沿山进攻，被魏军击退。陈泰扬言截断蜀军退路，蜀军遂撤军。于是朝廷任命邓艾为安西将军兼护东羌校尉。此时，魏军多数人认为姜维已经力竭，不可能再出兵北向。邓艾却断言姜维还会伺机进犯。
果然256年刚升为大将军的姜维又攻祁山，与镇西大将军胡济约定会于上邽。七月，姜维率先出兵祁山，闻邓艾有备，就改从董亭攻南安。邓艾则率军抢占武城山据险拒守，姜维强攻不克，就于当夜渡渭水东进，沿山路进取上邽。两军战于段谷。胡济失期未至，邓艾大败蜀军，蜀军死伤甚众，姜维就仿效诸葛亮旧例自请贬为后将军，行大将军事。于是魏国封邓艾为镇西将军、都督陇右诸军事。
魏甘露二年（公元257年）五月，魏征东大将军诸葛诞联合东吴在淮南起兵反对司马昭。十二月，姜维应约攻魏，到达沈岭。当时，魏在长城积存大量军粮，且防守薄弱。邓艾和征西将军司马望恐姜维袭夺长城，立即合军据守。姜维军进至芒水，依山为营，邓艾、司马望坚守不出，两军长期对峙。次年三、四月间，姜维闻诸葛诞败亡，只得引军而还。
景元三年（公元262年）十月，不怕挫折的姜维再度起兵攻魏，被邓艾在侯和以逸待劳击破，姜维只得退往沓中。此时，蜀军多次徒劳无功，实力削减，而且宦官黄皓弄权，姜维只得在外屯兵，形势转为战略防御。
在姜、邓斗智中，邓艾数次力挽狂澜，顶住了名将姜维的力压。
飞渡奇险灭蜀
蜀国的立国，在于其盆地四周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当年曹操攻汉中就被如地狱般的道路吓倒；曹爽攻蜀，更是几乎全军覆没。更加上魏军虽众，多年以来，从司马懿开始就有畏蜀如虎的“光荣传统”，一直处于被动防御的地位，说灭蜀似乎是痴人说梦。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司马昭早欲仿效曹操，只是功业不显，所以就一心计划灭蜀。此时，几乎所有人包括多年和蜀军打交道的邓艾都被吓倒，唯独不知道蜀军厉害的司隶校尉钟会赞成。司马昭见此情况大怒，就派主薄师纂威胁邓艾，邓艾不得不奉命伐蜀，司马昭还派师纂当他的司马以监视他。
魏景元四年（公元263年），司马昭派十八万大军攻蜀，其中邓艾三万自狄道攻沓中姜维，雍州刺史诸葛绪三万到武街绝姜维归路，镇西将军钟会十万余自骆谷袭汉中。司马昭对他们并不放心，派廷尉卫瓘监邓艾、钟会，同时虚张声势，假装造船欲攻东吴。大军出发时，还有将军邓敦说蜀不可讨，被司马昭杀了祭军。
姜维得知消息，上表刘禅说宜加强阳安关口及阴平之桥头的防护，以防未然。但专权的宦官黄皓信奉巫鬼，说敌人终不会来，告诉刘禅不理其事，群臣也不知道情况，因此蜀国根本没有防御。
钟会率领大军直扑汉中要地阳安关，蒋舒投降，傅佥格斗而死。姜维一听说钟会大军进入汉中，就马上率全军向汉中转移。诸葛绪的三万魏军早已占据咽喉要道桥头，姜维归路已绝。姜维不愧是诸葛亮的高足，只见他使用调虎离山之计，做出一副抄魏军后路的样子。诸葛绪果然上当，后退三十里，意图阻击姜维。姜维一闻诸葛绪北上，就立刻回军穿越桥头。等到诸葛绪发现上当再扑来时，蜀军已经通过桥头一天了。
姜维退到廖化所驻守的阴平，两军会合后，决定奔赴阳平关驰援，走到半路得知阳平关已破，于是放弃阴平和白水关，退保天险剑阁。此时魏军发生了内讧，诸葛绪不愿听邓艾指挥而靠近钟会，不料正中钟会下怀，就借口他畏懦不前用囚车送回，还兼并其军。
钟会劝降姜维不成，就猛攻剑阁，但无法攻克，而粮食将尽，士卒疲惫，已经准备“高兴而来，败兴而归”了。如果历史真的这样发展，《三国演义》还不知道还要写到猴年马月——但是，邓艾居然出其不意地偷渡阴平成功！
邓艾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自阴平道走无人之地七百多里，其地山高谷深，至为艰险，邓艾带头以氈裹着自己滚下山谷，将士鱼贯而进。此时江油关就在眼前，邓艾命护军田续攻打江油，可其竟然畏惧不进，邓艾差点杀了田续。不料江油守将马邈主动投降。
蜀国派代理都护卫将军诸葛瞻（诸葛亮之子）拒敌。可是诸葛瞻的大军到达涪城之后不听尚书郎黄崇之哭劝，未占险要，而与得到休养的魏军在绵竹硬战。邓艾作书劝降，诸葛瞻得书大怒，斩杀来使，下令蜀军严阵死战。邓忠、师纂战斗不利，一齐退还见邓艾说：“贼未可击。”邓艾大怒，威胁要将两人斩首。二人只得跑回去拼命，两支哀兵血拼，蜀军伏尸数万，诸葛瞻和黄崇、尚书张遵（张飞之孙）等均战死沙场。诸葛瞻之子诸葛尚飞马冲入敌阵战死，可谓一门祖孙忠烈。此战，诸葛瞻没有据险固守是一大失策，否则邓艾魏军进退失据，军粮缺乏，后果不得而知。
功高震主
诸葛瞻这支蜀军后方主力被歼灭后，邓艾乘胜进击，一鼓作气攻陷雒县，蜀国无险可守，刘禅在谯周等主降派劝导下决定请降。邓艾率军入成都，蜀汉就此灭亡。
刘禅又派人去广汉郪县命令姜维等投降，姜维等得到命令，“将士咸怒，拔刀斫石”，无奈便到钟会军中投降。
此战邓艾以奇兵进行大纵深迂回穿插，直捣蜀都成都，创造了中国战争史上著名的奇袭战例。蜀的灭亡，为晋的统一走好了第一步。论功，邓艾是当之无愧的灭蜀第一功臣。
越是自卑的人越是容易自傲。邓艾的性格正有此巨大的缺陷，一开始面对困难被吓倒不敢攻蜀，在灭蜀后又自觉功高而颐指气使，不论是敌人还是战友，几乎得罪了从上到下所有的人，其中还包括司马昭。
本来邓艾是司马懿一手提拔，也是司马昭所重用的大将。可是他在司马昭急于立功以便进爵晋王的路上畏蜀如虎大唱反调，逼得司马昭不得不派心腹强迫他；而当他一旦迫降刘禅，尾巴又立刻翘上了天：他擅自按照东汉将军邓禹以前的作法，以天子的名义任命大批官吏，拜刘禅行骠骑将军。此时，他被封为荣誉最高武职——太尉，还上表想一口吞吴，违反了司马昭原定蜀亡后三年，水陆并进灭吴的计划。
为了稳定降地局势，历来征服者都是不允许投降者再居原地的，可邓艾却说宜暂时留刘禅在蜀，甚至他还越权定计“以为可封刘禅为扶风王”。司马昭得报大怒，派监军卫瓘警告邓艾“事当须报，不宜辄行”。可是邓艾死不悔改，还再上书“不可拘常以失事机”。不识时务的他没有把自己的位置摆正，拒不奉令，却不料触动了司马氏最为敏感的猜忌神经，于是从不肯轻付兵权的司马昭动了杀机。
邓艾还得罪了钟会及其背后的士族。邓艾出身养犊之家，在“九品中正制”时代历来被以钟会为代表的士族轻视，而他的盖世奇功更是被他们所妒忌。钟会素有谋略，是司马昭的腹心，人称“张良”，外号“武库”。钟会是个报复心极重的一个人，从他诬告嵇康欲助毋丘俭之叛导致嵇康被杀的“广陵散”故事就知道这一点。灭蜀之战，钟会是总督三路大军的统帅，人马远比邓艾多的他却被遏阻在剑阁，被邓艾夺了首功，邓艾也正是因此被升为太尉，虽同为三公，但太尉一职位居自己刚刚升任的司徒一职之前，他如何消受得了？
邓艾还得罪了魏军将士。据《晋书·唐彬传》，邓艾死后，司马昭以为其久在陇右，必然素得军心，如今一死，边境恐怕要发生骚乱，就派相府唐彬前去陇右暗访，结果唐彬回报竟然说不必担心，因为邓艾刚愎自用，“顺从者谓为见事，直言者谓之触迕”。处身无礼，不管何人，只要答对不周，辄被骂辱，大失人心。所以“陇右甚患苦之，喜闻其祸，不肯为用”。
邓艾也得罪了蜀国人。和初次打照面的钟会有区别，邓艾是姜维等对峙了多年的血海深重的敌人。本来刘禅的不战而降是姜维等所痛惜的，毕竟，邓艾虽然是名将，却从未踏入蜀国一步，经常是闭门不出，坐等蜀军粮尽退军，所以并不为蜀军所敬重。但邓艾在进入成都后大话连篇，他就曾自吹——“姜维自一时雄儿也，与某相值（遇上），故穷耳。”他说此话岂不脸红？
刚开始邓艾还能约束部下，但自从他得到重贿免死蜀人恨不能食其肉的宦官黄皓后，蜀人为之侧目；他还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居然信口开河夸耀道：“诸君赖遭某，故得有今日耳。如遇吴汉之徒，己殄灭矣。”仿佛自己是蜀国人们的大救星，却被有识之士背地里嘲笑。
有此种种，当邓艾还在床上做着灭吴的春秋大梦时，已经是死到临头了。
邓艾冤死
邓艾临出军时，曾经做了个奇梦，他梦见自己坐在山上而有流水，爰邵为其解梦说他往必克蜀。邓艾后来敢于出奇兵，和此梦大有关联。但爰邵还有一句话叫邓艾心惊胆战：“殆不还乎”。邓艾的死，无非是为“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句千古名言再增加了一个事证而已。
此时因功已任司徒的钟会是书法大家钟繇之子。钟会本人的书法也非常出众，仿书对他来说只是雕虫小技。钟会在剑阁拦截了邓艾的章表，伪造了一封邓艾的书，改变了字句，让语句悖傲，以激怒司马昭。然后又毁了司马昭的回书，亲手作伪书以疑邓艾。接着，钟会又联络和邓艾不合的胡烈、师纂等，诬告邓艾欲图不轨，于是早就担心邓艾不轨的司马昭下诏书以囚车征邓艾。
司马昭害怕邓艾造反，就令钟会赶去成都。钟会派监军卫瓘在前行，因卫瓘兵少，欲诱使邓艾杀了他，以加重邓艾之罪。卫瓘虽知钟会想害自己，但不敢拒绝。魏景元四年（公元263年）大年三十晚上，卫瓘一到成都，就拿出司马昭亲笔令宣谕邓艾军：“奉诏收艾，其余一无所问；若来赴官军，爵赏如先；敢有不出，诛及三族！”脑袋要紧，于是平日就畏威不服的邓艾部下都争先恐后跑到了卫瓘那里，而邓艾父子还在梦中，轻而易举地就被捉获了。
邓艾这才如梦初醒，却是 “有口难辩”。此时也有一些邓艾的部下试图劫回邓艾，他们一起冲到卫瓘营前，但参与谋害邓艾的卫瓘轻装出迎，假惺惺地说自己将为邓艾申辩，大伙被愚弄，居然相信了卫瓘会主持公道，于是卫瓘轻松化解一场危机。
邓艾被捉送洛阳，钟会实力大振，野心勃发。他把伪降的姜维当作腹心，密谋复国的姜维撺掇他利用郭太后国丧之机大杀魏军将领。不料谋泄，钟、姜等全部被杀。有趣的是，同床异梦的邓艾和钟会二人至死都没有得到所谓太尉和司徒的任命书，真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钟会死后，邓艾部下马上去追其囚车。卫瓘怕对自己不利，就令田续在绵竹追杀了邓艾父子。邓艾在洛阳的余子也被诛杀，邓艾妻和孙子被发配到西域。
和魏延一样，英雄不是死于敌手，而死自己的阵营，令人可怜可叹！
平反昭雪
和魏延不同的是，邓艾虽遭冤屈，但终于还是得到平反昭雪。
其实，要求为邓艾平反的呼声早就有了。晋武帝司马炎刚刚称帝的泰始元年（公元265年），虽下诏书赦邓艾家属，却依然一口咬定其有罪：“矜功失节，实应大辟。”三年（公元267年），议郎段灼上书为邓艾抱不平：“艾功名以成，当书之竹帛，传祚万世。七十老公，反欲何求？”虽然邓艾之死真正的凶手是司马昭，但大家只敢把凶手定为钟会。钟会本来就不是魏的忠臣，也不是晋的忠臣，所以大家尽可以给他扣屎盆子。
不进魏晋之人为邓艾喊冤，连旧蜀国的人都知道邓艾之冤。泰始九年（公元273年），司马炎问给事中樊建（原蜀尚书令），感叹得不到像诸葛亮这样的人以解忧劳。樊建叩头说：“我听说天下都在议论，陛下明知道邓艾身负奇冤，却不能为他申雪，就算您得到诸葛亮，恐怕也会像冯唐所说的那样得到廉颇、李牧赏轻罚重而不能用！”司马炎笑说：“我正要为他昭雪，你的话给我起了意。”遂下诏为邓艾平了反。
邓艾灭蜀的奇功，一直被人们视为奇迹。宋朝以前，邓艾曾经和敌对方的关羽、张飞一起被立为“武圣”姜子牙的两廊所配享名将，宋太祖乾德元年（公元963年）才一起被撤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