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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天大的笑话(2)

那一路他骑的好快,在车流和人流中飞快地穿梭,在那个城市里骑车好象除了在夜里永远比汽车快;那一天天气好热,一路上漫天飞舞的柳絮几欲迷眼,他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仿佛如果那天见不到梅子就再也见不到她一样……但是他到底没有在车站人头撺动的人群中找到她!等他赶到站台,那趟原本晚点的火车走得只能看见一个车尾了……

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失魂落魄地回到学校的,好在后面一个接一个的考试让他忙得没有闲暇去思念。两个月的时间就那样很容易地溜走了。梅子没有给他写过任何信。他也没有再给梅子打通过电话。她的手机一直处於关机的状态。他想那也许是因为偏僻地方通讯不便的原因吧。他以为她会回来,但是她没有。学校马上就要放暑假了,她居然还是杳无音讯!考完试,他去过她家几次。他有一把她家的钥匙,但是梅子在出远门之前,在门上多安了把锁。虽然有些古怪,但是如果单从安全上的考虑还是可以理解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感到不安,於是他终於决定找梅子的系里去问个究竟。

“陈曦梅?她早就辞职了!”系办公室的秘书听了他的询问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说。

“辞职?!”他感觉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完完全全被这个消息震住了。“你、你们不是、不是派她去讲师团了吗?”他结结巴巴地问。

“是她告诉你的吗?”那个女秘书一脸不屑地样子。“系里本来是想派她去,因为原定的一个教师突然生急病去不了了,谁知道她第二天就来辞职了!”

“什么、什么时间的事?”他问。

“有两个多月了吧!就是五一快放假那会儿的事!”女秘书有些不耐烦地说。

“她有没有说到底是什么原因?又去了哪里呢?”他听见自己在问。

“谁知道,好象是出国吧!你既然是她朋友,她难道没告诉你吗?”女秘书开始整理手中的文件,一副送客的样子。

非常非常意外!非常非常震惊!

他从那间办公室出来,走出阴暗的大楼。骤然暴露在夏日的阳光下,强烈的光线几乎刺得他睁不开眼。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无法相信这样一个事实:梅子竟然就这样悄悄地从他身边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一切为什么就象一场噩梦呢?可为什么偏偏不是一场噩梦!

梅子的一些好友,他虽然知道姓名,但还没有熟到也知道电话和住址的地步,但是有一个人的住址他倒是有一次无意中翻看梅子的通讯录时看到,并且一下就记住了:黄雪琼的家!

黄雪琼的家是在一片新住宅区一栋六层家属楼的五楼。

站在门外犹豫了许久,他还是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你找谁?”他隔着防盗门,瞪着大眼睛,警惕地打量着他。

“请问黄雪琼在吗?”他问。

“国伟,是谁呀?谁找我?”黄雪琼笑盈盈地从里面跑出来,但看到是他,脸色随即沉了下来。

“他是谁呀?”那个叫国伟的年轻人好奇地问。

“我不认识他!”黄雪琼撅着嘴面无表情地说着就要往回走。

“等等,雪琼!”他着急地喊道。“我只是想问问陈曦梅的事,问完我马上就走!”

黄雪琼停住,犹豫了一下还是转了回来。“国伟,能帮我看一下面条好了没有吗?”她柔声对大男孩说。

国伟点点头离开。

“雪琼,你知道曦梅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她去了哪里?真出国了吗?”没等黄雪琼开口问,他就很焦急地一连串地问。

“你真的不知道吗?”黄雪琼一脸惊讶随即换成有些嘲弄的神情。

他沮丧地摇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她早就走了,听说去了美国……”也许是觉得他看起来太可怜,她终於还是这样告诉他。

“什么时候走的?”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他还是难掩心中的失望。

“大概是六月下旬吧……”她说。

“这么说已经快一个月了!你知道她的地址吗?能告诉我吗?”他问。

“我和陈曦梅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她的事我还是听别人说的……”她摇摇头。

“那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呢?”他抱着一线希望地问。

“苏昊,你把我当成你什么人?别得寸进尺!”她脸上开始表现得有些不快起来。

“是不是你跟她说了些什么让她对我产生了误会?”他终於说出了心中的疑问。是的,一定是这样,不然梅子怎么会突然不辞而别,而且做得这样决绝!但他说出来又有些后悔:即使他心里这样认为,也绝不能这样问。他一定是急晕头了!

“苏昊!再跟你说一遍:我和陈曦梅很久没有联系了!而且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卑鄙!”果然黄雪琼脸色渐渐变白,声音也有些颤抖起来。“恐怕是你自己干了什么亏心事吧!”说完,她就要关门。

“等等,雪雪!”他赶紧要拦住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明白……”

“别叫我雪雪!我不想再见到你!滚!”黄雪琼咬着牙说。

“我……”

“GETOUT!”黄雪琼终於忍无可忍地吼了出来,随后“砰”地关上了门。

“……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他喃喃地说完,自己也很气自己地狠狠地捶了一下墙。

“雪琼,你没事吧?”他听见里面那个男孩问黄雪琼。他没听清黄雪琼是怎么回答的。两个人的脚步声远离了门厅。他独自愣愣地又站了一会儿,直到明白她不会再出来才悻悻地离开。

陈曦梅的邻居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大妈。她摇摇头表示并不清楚陈曦梅在美国的地址,只知道好象是去了旧金山。“你是叫苏昊吗?”大妈在关门前忽然想起什么来问道。

“是呀!”一丝希望之火又从苏昊心里燃起。

“你等一下!”大妈返身进房,过了一会儿从里面拎出一个大包来。“梅梅走之前把这包东西留给我,让我有机会转交给你!”

他失望地从大妈手中接过那个包。

里面其实都些他的衣服物品。他沮丧地坐在宿舍的床上,逐一翻着那些东西,一边黯然神伤地回想着从前的快乐时光。那些衣物显然已经清洗地非常干净整洁,仔细闻一下还能嗅到一些淡淡的香气。然后,他发现了那封信。一个信封从那些衣物中飘落。他捡起来。那上面熟悉而隽秀的笔迹的确是属於梅子的。

“苏昊:你好!

我确定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身在异乡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和我在做这些时向你撒的那些谎言。我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做这个决定的。一直以来,我一直在反复问自己我们俩在一起是否合适、是否会长久、将来是否会幸福,但是终於有一天,我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事实、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们俩并不合适!不能否认跟你在一起我很快乐,也不能否认你一直很吸引我,总之你是一个很好、很有魅力的男孩,只是并不适合我。

我其实并没有去什么讲师团,也许你已经知道了。我刚办好了签证,一所大学终於录取了我,而且那个教授提供的奖学金也足够我的学费和生活费用。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要离开你的决定,是因为你有很多考试要参加,不想让你太过分心,而且也不想给自己犹豫后悔的机会。

那天最后一次去看你,你的样子几乎让我不忍离去,所以我给你留下了那张字条,心想如果你能在第二天之前给我打电话,我就放弃我的决定,将一切都告诉你,让你永远停留在我的世界里……但是没有……我等了整整一夜,一直到天色大亮,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老天也支持我这样做,我不得不这样做了。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个城市、这个国家了,而你居然没有来过一次我的家,不,应该是没有来过一次这个曾经是我们的家!也许你太忙,也许你不是太潇洒,就是太老实……其实我一直以为你实际上比看起来更老实一些的。

这将是一个漫长难熬的夜晚,很怀念和你在一起时的感觉……

不要试图去找我,我的朋友们都会为我守口如瓶的!就让我象这样从你的世界里静悄悄地走开吧!不要记恨我,我想早一点分开对我们都将是最好的选择!

祝前程似锦!

陈曦梅”原来一切竟然是这样!这就是所谓的“慧剑斩情丝”吗?还是她压根一天也没有真正爱上过他!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原来他一直疯狂地爱着一个一心想要离开他的女孩!

是的,陈曦梅也许从来也没有真正爱上过他。他想起那天在长城上,她哭得那样伤心,可是当她决定离开他的时候,却做得这样决绝!可见在她心里他永远也比不上那个令她动心的第一个人!可是,她如果根本就不爱他,为什么要这样欺骗他的感情呢!但也许只是他对她太迷恋,所以根本就忽略了她真正的感受!他难道有探究过她内心真实的感受吗?没有!他甚至对她的从前一无所知,就象她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一样!她说不想知道他的过去,她说只关心现在和将来,也许其实是她并没有真正把他放在她的将来里!

“我们俩并不合适”这种鸟话一听就TMD是放屁!他想他是自作自受!只是他不甘心!他自认这是他经历最认真、最投入的一段感情,所以就这样轻易放弃他绝不甘心!

不就是美国吗?我苏昊也能去!不信就做给你看看!不管你在哪儿,我一定要找到你,当面问个清楚!要死也得死个明明白白!他这样自己对自己说。

到底她是在什么时候就认为“我们俩并不合适”的?还是从一开始就这样认为!还有那个晚上竟然曾经对他那么重要,而他居然一点感知也没有,还很满意地吃完那盒饭,还心满意足地睡到第二天快中午!如果当初他能早些发现那张字条,早些给她打电话,也许……但也仅仅是也许,因为如果梅子想离开他,不管是迟是早,毕竟还是会发生的!

那以后,他心无旁羁一心一意攻英语,后来居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二年他自费去了座落在洛杉矶的南加州大学。

临出国前,他去找程远辞行。开门的竟然是穿着性感的绍欣欣!他一直很欣赏绍欣欣在衣着方面的品位……原来她那时已经是程远的女朋友了!

后来程远多少有些尴尬地出来向他解释。

他笑着说应该感谢你能这样照顾她,然后真心祝他们幸福!“结婚的时候别忘了通知我!可惜不能吃你们喜糖了!”他拍拍程远的肩膀,如是说。

程远笑嘻嘻地说“那是那是!当然不会忘了哥们你!”两年后,他在洛杉矶接到程远寄来的结婚请柬,相片里面的新娘居然不是绍欣欣!后来才知道在他出国一年后,绍欣欣经人介绍嫁给了纽约的一个华侨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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