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下来,林好每日坚持为催云送上饭菜,两人之间没有过多的交流,却是看得出来催云对林好没了开始是的抵触,她送来的饭菜,每次都会一点不剩地吃完。
林好也知道,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她有耐心,最坏的打算不过是催云永远记不起来,那敢情好,两人权当重新认识,这开头也挺好不是?她乐观安慰自己。
一大清早,他就打包好东西打算去食诱某人,半途却被炎笙截住。这家伙几日以来都陪着她,她知道他是担心她出事,但是却也不曾主动开口理他,他同她说话便回应几句,不说话她也懒得搭理。如今想来,他对她也倒是仁至义尽了,再这么下去就是自己拿乔了。
更何况,也许他是有事找自己,便停下步子,好声好气问:“有事吗?”
“我收到了传音符,说是找到了魔道的驻扎地,就在这极北冰原上,已经通知了别处的大能,这里人手不足我要赶过去支援,我想你应该不会走的,你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要小心为上,凡事不要凭着自己的倔脾气硬拼。”
“……”炎笙什么时候变成老妈子了?“嗯,会的,你也当心,就此别过。”
炎笙别有深意地看了林好一眼,拱了拱手便转身要走。
“……诶?等等,这个给你。”林好递上一个酒坛子。
“里面装的是烈酒,冰原上晚上冷,带着到时候喝可以暖身抵一抵。”见炎笙半天不接,林好便上前一步,直接将坛子塞到对方的怀里,转身走人找催云去。
坐在石板上,林好无聊地摆弄地上的沙子,时间也差不多了,怎么还是见不着催云的人啊?平日里不是都会在这里等的吗?想着想着却不由的一阵心慌,甩甩头,她还真是会自己吓自己,哪那么容易出事啊,也许是耽搁了也说不定,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会疑神疑鬼的了!
林好搓搓被冻红了的手背,缩了缩脖子,看看怀里怕变冷藏着的饭盒,估计还是凉透了吧……
这都快入夜了,怎的还是没人影?
一连如此,等了三日,从日出等到日落,仿佛是固定程式,却还是没有等到那个熟悉的人影。
站起身,揣着饭盒林好回了自己扎着的帐篷,一点一点将饭盒里凉透了的饭菜吃完,她钻进里头抱着被子想心事。
她居然发现,如果催云就此消失,她却没处去找,莫名慌张……
那个别扭的少年,很容易脸红却傲娇的少年,总是挡在自己身前的少年,真心待自己不图别的的少年,会默默地将自己做的饭菜吃完的少年……看着帐篷顶上,想了一夜,第二日醒来,却成了只大熊猫。
照例,林好来到了那处她等待着的地方,这次,她却没有像平时那样拿着饭盒,她已然收拾好东西,他不出现,她便去找他回来,大不了就找一辈子。
在那处空地边上的树枝上挂了一个青色的小锦囊,绣着条墨绿的龙,比较隐蔽要仔细辨认,本来想着既能掩藏自己蹩脚的绣工,带着也不嫌花俏。
里头装了个剑穗,催云使剑和好看也很合适,上头的主饰是上回在幻海秘境里拿的那颗珠子,他没提,她却一直记着,黄绿色的小圆珠子,配上青色流苏,清雅别致配他恰好。
这些都是本来想送他却还没来得及送的东西,如果他能看见的话就好了……
离开雪山之后的第一站便是前方的战场,她也受到了肖珏发来的传音符,听说前方的情况不妙,魔道与兽族合作之下的人数剧增超乎预计,现下已然加派人手,青云宗不仅是合道及以上弟子需要参战,就连筑基期的也有来参战的。
另外,极北冰原已然成为主战场,大量的金丹期大能都已赶往此地。林好这几日倒是没有想到,她在雪山之中过得安稳,没想到外头早已打得火热。
也许,就在离她几公里之外,便已经成为了无数英雄埋骨之处。其他所谓的拯救苍生,正义之师什么的大义她都可以不管,她也管不了,但是想到也许身边的人都处于危难之中,她就觉得自己不能躲在这里。
顾佳琪,薛婷婷,齐师兄,璨儿,肖珏师兄,还有清远道人那个她的半个甩手师傅……想到他们,她觉得自己再那么呆下去便是罪孽。
无法挽回什么,至少求个问心无愧。
首先,林好就同顾佳琪和薛婷婷通了信,心想着薛婷婷和顾佳琪两人总在一块儿的,好歹几人都可以有个照应,但是,去了的符却都如石沉海底,半天没有回应。
无奈,只好给齐清流发了符,他倒是回得很快,他的修为不错也是第一批上来的部队,说是快要赶到极北冰原了,璨儿也同他在一道儿。
林好想了想,决定先去找齐清流他们,最后总该和大部队会合到时候就能知道薛婷婷她们的下落了。
林好找到齐清流他么队伍的时候,简直就快怔在当场了,黑衣人将里头围得水泄不通,那些黑衣人的打扮同她当初在森罗林里见到的打扮如出一辙黑色斗笠,竟是魔道的吗?
这简直就是一边倒的战争啊!魔道竟然强大到如此地步?
惊雷一个个地往下劈,这惊雷咒是高阶的法术,并且需要有特殊灵根的雷灵根拥有者才能使用,她倒也不是没见过人使,可是如此密集频繁的落雷却是没见过。看来敌人的大概是金丹大能了吧。
再看在如此攻势之下我方的阵营,被魔道众人围困在其中,难以突破,亏得分配得当,加上防御功夫底子厚,堪堪抵挡,却也没了进攻的先机。
林好仔细一看,便看见齐清流在突围魔教的过程中表现地尤为勇猛,凌厉的攻势远没有了他为人的温润尔雅。手中的双剑舞得虎虎生风以一敌数,却依旧能不落下风。
只可惜其余的人却既要忌惮对方的攻势,又要忌惮不时落下的惊雷,表现得缩手缩脚的,被处处压制施展不开,单靠齐清流一人,却是突围无望,刚杀出一条路却又被立马填补包围,这也是人数相当却被对方吃得死死的难以突围的原因。
包围圈的内部的防守十分牢靠,他们的队伍里似乎有强大的结界师,加上内部人员不断地帮助输入灵力,形成了牢靠的保护圈倒也是没收到大的攻击伤亡。
在队伍中间,林好看见了璨儿,女孩儿眼神坚定,表现得很是镇定帮忙补充灵力,比初次见林好时显然成熟了不少,修为也到了筑基后期,进步神速啊,林好挺高兴的。
但是,现下最重要的是要帮助他们突围,如此耗下去时间越久越是不利,不说体力,但是心态上便下降很多。
林好借着战斗的混乱,用灵识查探了敌方的灵力水平,之后不免大松一口气。其实对方也就是看着阵势吓人。原来却是纸老虎,其余人的道行倒是和我方半斤八两,硬说起来还是我方强上一点。
可是那个雷灵根的大能却是个难缠的家伙。只要制住那家伙,一切好说。
这次她在暗处,得了大大的便宜,加上外挂灵力感应,要判断出那个中心人物的位置加以偷袭,只要不出意外应该是不困难的。
就算是平日里再温润,此刻的齐清流也忍不住在心里爆粗口了,这一遍一遍又一遍的突破,可总有人替补而上,像是拨水,怎么也找不出个出口。
更可恶的是这雷,那个用法术的人就像是个能量缸,怎的灵力用来那么久都不见少,源源不断的,害得自己施展不开,还要比闪惊雷真是可恶。
突然,见到一个灰扑扑的身影闪了过去,却也无暇顾及,这一目黑的外围哪会有别人啊?定然被这些黑家伙晃得恍了眼,看错了。
可不久,就觉得手下的活动似乎顺畅了很多,原来是这惊雷比原先倒是稀疏了许多,躲着也轻松了不少,其他人显然也是感受到了这一点,也不再缩手缩脚地打开了,瞬间局势逆袭。
齐清流解决了身边的几个缠斗的家伙,终于分出神来看自己右侧一角的施咒者方向,雷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不会错的。
却见一道灰扑扑的身影同那个施咒者缠斗得不可开交。定神一看,那人除了林好又是谁!
这丫头还真是不要命了,招招逼人,却也是那些危险至极的伤敌一百自损八十的招数,这是拼命的架势啊!
齐清流连忙飞身去帮,只见林好手持雨云环,竟然不管不顾地出奇招,近身架开敌人的双手,退开身去,冲齐清流喊:“快!”
一剑毙命。
可若是齐清流下手慢了些或是没有一招毙命的话,恐怕林好此时已然化为一堆灰烬——他看到那个施咒者已经在发动咒语了。
接下来的战斗可要轻松多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打败了敌方,队伍里的人大多只是些轻伤。
这些人到都是豁达的人,顺利击敌之后便提出要好好庆祝一番,也有说不同意的怕敌人再度来袭,可却挡不住众人的热情。
说是之后生死天定,好歹在正式交命之前好好痛快玩一通。得到热烈回应。
于是,烤肉,美酒一齐上,来自不同门派的众人在经历同生共死之后显然也没了嫌隙,称兄道弟的互相敬酒,拿的是酒坛子豪爽得不得了。
“我看啊,这回啊对亏了林师妹,大伙儿说是不是啊!”其中一人提出来,之后,枪头就对准了林好。大伙儿都起哄说要给林好敬酒,林好没这个心思,就推说要给大伙烤肉吃。
齐清流也是个讲义气的,帮忙劝说,“大伙儿别急,林师妹的厨艺可是天下第一的,她要是醉了大家可就没这口福了,要不然这样,我代替她喝,大家有酒尽管向我招呼过来,我齐某照单全收。”
话音刚落,一个个酒坛子酒招呼过去。
林好默默泪,谢谢你了齐师兄,替我拉仇恨,革命会记住你的。
“阿好姐,你别担心,师兄号称千杯不倒,喝道明年估计也不会醉。”璨儿蹲在一旁看林好烤肉。
“……”可是就算他有把酒当水喝的本事,这一肚子的“水”,放也要放好几回吧……
酒足饭饱,那帮子人大都趴下了,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就连璨儿也被人灌得迷迷糊糊的回帐篷睡觉去了。
有些睡不着,林好一个人坐在篝火旁边看里头的柴火噼噼啪啪地烧,想事情,从出世的所谓神器,想到还没有回信的薛婷婷和顾佳琪,又想到那些魔道的黑衣人,上回自己被抓去的时候,见到事情又是为了什么?
耙了耙头发,觉得以自己的脑袋要想出些什么来实在很困难,空荡荡的身边竟然连一个可以说话分享的人都没有。
想起了不久之前,自己身边还有催云陪着,原来,只是少了一个人感受便相差了那么多……想着想着,不由得有忧愁起来。
突然,身边坐下个人,林好回头,却见是齐清流笑眯眯地看着她。原来“千杯不倒”竟是真的。林好也没在意,转头继续发呆。
“林师妹为何蹙眉?有何不妥吗?”齐清流细心,看着旁边林好一直没说话便问道。
“……也没什么,只是想到了魔道同兽族联手,到时候加上坐骑水陆空三面夹击可是不容小觑。”林好还是不打算说关于催云失踪的事情,反正她一定会找着他的!
“这倒确实,可是不必担心我们也有灵兽对抗,未必落了下风。”齐清流安慰道。
林好点点头不语了。
两人坐了一会儿,林好便提出累了想先回帐篷里,就同齐清流打了招呼回去了。
帐篷内。林好小心地撩开衣服,腰部竟然是血肉模糊的一片,忍痛别扭地给自己上了伤药,林好暗衬亏得那个雷灵根的金丹道人主修的是远攻,对于近战不熟悉,加上自己偷袭暗算,好不容易得手却也受了伤,日后万万不可擅自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