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近在眼前。
翻出大门,顺着大路,一定可以逃出去,这是离歌第一个想法。
然而他忽略了一个坐在门口看门的老头。
那老头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佝偻着背部,嘴里叼着一只大烟枪,正在吞云吐雾。那老头突然伸出脚,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在离歌眼里,那只脚出现的时机太过关键,让他的身体来不及反应,就被绊倒。
一阵尘烟飘起,离歌的脸和大地深深地亲吻,他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看了一眼那老头,老头委屈的咂咂嘴,好像在说你撞到我的脚上管我什么事。
离歌摸了一把鼻血,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肩上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杨关呢?离歌举目张望,杨关正挂在大门上,四肢无力的看着离歌,眼神甚是幽怨。
这时,离歌感觉背后一股热浪袭来,转头一看,是一位怒气冲顶的老人,洗漱的头发根根直立,鼻子里不停的喘出热气,就像水壶的水烧开一样。
那老人的青筋暴起,双眼实质的火焰,对着离歌大喝:“小子,你敢偷袭老夫!看我今天不教训你!”
离歌这个时候很冷静,一个翻身与老者拉开距离,小心翼翼的看着老者,准备应付他接下来的动作。
高手,绝对是练家子的高手,本来离歌以为在现在复杂的生活里,不可能出现像师傅一样的武术高手,但他就确确实实的站在对面。
看着魁梧的身体,坚实的肌肉,太阳穴隆起的青筋,在武学上二十多年的修炼离歌知道,这个人是一个练武奇才。
师傅教导过他,如果打不过,就要跑,无所谓的牺牲是最愚蠢。
但是他不能跑,身后已经奄奄一息的杨关决不能再落回他手里,自己的朋友甚少,决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看着那老者身后跑出的人越来越近,离歌决定速战速决,于是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祈求争夺一线的生机。
对面热气袭人的老者愣了,门口的老头也愣了,后面跟上来的人也愣了。
他居然要和火老动手!
远处的老瞎子顿时哈哈大笑,对着身旁的老巫说道:“这小子疯了吧。敢向老火动手?”
老巫的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几下,装作淡定的说:“出生牛犊不怕虎呗。”
站在对面的老火真的有些怒了,你居然敢向我进攻,你怎么敢向我进攻!
离歌不知道对面的人是谁,什么样的实力,但是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格,抢攻先占先机,要知道拳怕少壮,争取在几招里就可以解决。
老火轻松的抵挡离歌的攻击,他意识到这小子完全是在拼命,只有进攻没有防御,全身破绽百出,但招式招招毙命,看来这小子想同归于尽。
离歌却不这么想,他认为自己现在年轻力壮,只要老者试图以伤换伤,自己就可以在那瞬间带着杨关逃走。
可是这个老头很厉害,密不透风的防御让离歌无计可施,饥饿和虚弱让离歌动作越来越慢,力道越来越小,随时都会被老者反击在地。
老者忽然大喊:“就是现在!”
离歌一招双峰贯耳打空,一个沙包大的拳头狠狠地打击在肚子上。
他被击飞,在空中飞了五六米远,在地上滚了几圈,半跪在地上。
离歌感觉五脏六腑都应经错位,剧烈的绞痛让他站不起来,看着老者越来越近的身影,离歌从背后神奇的掏出一个短棍。
短棍的直径十厘米,长三十,做旧的手法装饰着表面,而表面刻着一条蟠龙。
离歌用力的拧着短棍,反反复复的几次,传出一声“咔”的声音。
短棍变长棍,一招青龙摆尾制止了前进的老火。
老火眯着眼睛看着慢慢站起来的离歌,刚才的一拳应经让他体内的器官稍稍位移,短时间恢复证明这小子的身体还不错。看到那小子手里变长的棍子,眼睛眯得更加小,似乎是闭上了眼睛。
离歌颤抖着呼吸,这根蟠龙棍是师傅在自己十二岁的时候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的,据说蟠龙棍可以变化出十八钟武器,不过变化的方式已经失传了,后人摸索出三中方式:枪剑棍。
离歌冷静的对老头说:“你是个练家子,一定知道蟠龙棍,再打下去我一定会跑,你未必抓得住我,我用它换我朋友的自由,你看行吗?。”
老火用有些怪异的眼神看着离歌:“你要用这个和我交换?”
“没错,放他离开就行,有什么事冲我来。”
老火突然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笑话,笑够了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你似乎没有资格讨价还价!”
离歌似乎认同的点了点头,在棍子是又拧了一下,长棍变成一长一短的枪。
“蟠龙棍,长短不平枪!”
一个声音在老瞎子和老巫的耳边响起,吓得两个老家伙一哆嗦,回头一看,是办公室里墙角的老者。
老瞎子不满意的嘟囔:“莫老,你总是神出鬼没,吓坏了小朋友怎么办。”
叫做莫老的老者看了一眼老瞎子,目无表情的对他说:“大惊小怪,边去制造噪音去。”
老瞎子不干了,瞪大眼睛挥舞着手里的二胡,说:“这是音乐,是艺术,你这个千年老妖怪懂个六。”
老巫插在两人中间,做和事老说:“莫老,别跟小辈一般见识。”
莫老冷哼,转过头看着老火和离歌的决斗。
莫老忍不住说了一句:“这小子是不是傻,这些都是小火的成名绝技。”
离歌再一次被老火打翻在地,引以为豪的长短不平枪在这个老者的面前像是孩子玩耍的棍棒,连衣角都没有碰到,反而被夺去蟠龙棍。
老火拧了几下,长枪变成一把长刀,看着有些不满意,又把刀变成一个大锤。然后对着离歌狞笑:
“小子,你就这点本事?那么久到此为止吧。”
离歌很狼狈的躲开飞来的大锤,浑身的肌肉酸涩,忍不住的颤抖,他应经虚弱的站不起来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
一个小光头跑到一个大光头身边,欢快的说着:“师傅师傅,你说能不能以弱胜强的功夫,如果打不过别人又不得不打该怎么办。”
大光头正在梦乡,被旁边的小光头推搡,迷迷糊糊的说:“凉拌吧,少放点醋。”
小光头委屈的摸摸肚子说:“师傅,今天是节食日,不能吃东西。”
“你墙上写的东西你还信?你不吃我吃。”
“那些不是祖训吗?哎呀,师傅,我要学一种能过以弱胜强的功夫。”
大光头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整理好身上的道袍,认真的对他说:“好,我就教你一套这样的功夫,不过你要知道,强攻必自损,你平白无故获得多大的力量就会受到多大的反噬。”
是的,离歌的师傅虽然是个和尚,但是却常年穿着道服,离歌有的时候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职业。
激发潜能的前提,是愤怒,是恐惧,是生无可恋的痛。
离歌在兜里掏出一把针头,这是在医务室寻找到的。针头尖尖的寒芒让离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他叹了一口气,看着已经消失的夕阳,在天空中留下最后一丝痕迹,猩红的新月在天上站露出自己的风采。
“啊啊,疼!要死要死。”
离歌在自己身体上几个大穴上插上针头,突然变得癫狂起来,身体不停的乱颤,歪歪扭扭的朝着老火走去。
老火看着疑似癫痫病发作的离歌正在以超龟速的向他走来,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太丢人了,哪有用针头刺激穴位的。算了,把他打倒在地,结束这场闹剧吧。
离歌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自己的行动像是一个僵尸,他突然明白这种针不是师傅所说专门针灸的。
于是离歌那双铁拳轻轻的锤到老火的胸膛,像是一个撒娇的小手,轻抚着别人的胸膛。
老火威严的看着离歌,严肃的呵斥:“你怎么像个娘们,有能耐你再打一下!”
老火有些无语的想着:把自己的经络扎的不通,老今生还是头一次见到,不能再让他丢人现眼了,就此结束吧。
但是一个拳头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的胸前,带着一股清冽的气流,呼啸而来。
离歌听到老火的嘲讽,顿时勾起了心里的伤。
他无数次的表白都因为一个原因。
“我觉得你像个女孩子,咱们还是做朋友吧。”
“我就觉得你太娘了,咱们做朋友吧。”
“隔壁班的那小子真帅,咱们做朋友吧。”
“中国足球又输了,咱们做朋友吧。”
讨厌,人家那里娘了!
被堵塞的经络活跃起来,身上的针头一根根的被挤了出来。离歌用从来没有的爆裂力量,发动今生第一次的强拳。
凶狠无双的拳头轰击到老者的胸口,挥舞的拳头带着一条条的虚影,拳至老者的身上,发出了金属的声音。
老火一脚把离歌踹翻,高傲的从胸口掏出一张铁板,看着离歌有些变形的拳头,嘲讽这说:“傻了吧,你大爷有防身板。”
挂在大门上的杨关热泪盈眶,有些生无可恋的想着:那位好心的大爷把我放下来,我至少折了三根肋骨,救命啊,halp,砸死特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