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班时,同事们都聚在一起,饶有兴致地评论着小赵婚礼上的那些趣事,只有风儿一个人自顾低头翻着已看了N遍的报纸。对面办公桌上的电话在风儿的感觉中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般,她总是担心那个时候它又会响起。果然,就在风儿胡思乱想的档口,平时温和的铃声此时正惊天动地地穿入了风儿的耳膜。等不得别人反应过来,风儿早已扑向电话,然后微颤着拿起了听筒。
“从喘息声中,我就听出还是你。对不起,我无意打扰你,我现在打电话只是为向你道歉。我为我早上的唐突道歉。”
听对方这样一说,风儿的心里突然就不在僵持。也许,是自己想的多了。听单位上许多人出去约见网友什么的的,也没觉得有不妥,有的甚至收获了自己想要的感情。他不就是让我陪他吃顿饭嘛,难不成能被他吃掉?为了更慎重起见,她向对方要了手机号码,然后告诉他,自己会在下班以前给他答复。下班时间到了,风儿拨通了这个电话,但系统提示对方已不在服务区。像一个鼓足气又被穿破的气球,风儿突然感觉有一种被开涮的感觉。狠狠地关上手机,然后把自己赶回家,反锁起来。任满屋子的孤独和寂寞像网一样的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
再后来的时间,风儿渐渐淡忘了那个电话,以及那个人。
又一个凉风习习的下午,风儿如常地站在窗口前。看小区里那些男男女女老老小小的人,簇拥在游乐场前,晚风将他们的嬉笑着的喧哗声一阵阵传进风儿的耳朵。百无聊赖间,风儿想起了那个电话。想起那个低沉的略带磁性的声音。鬼使神差地,她拨通了那个电话。当对方“喂”的一声,风儿竟然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有了短暂的哽咽。连她自己都被这个莫名的情绪吓了一跳。就是这个过渡,对方已听出了她的声音。
“是你呀!”惊喜和\激动的语气毫不掩饰地从话筒里传过来。
“对不起,我一直不敢再给你打电话,我知道那是办公室电话,不方便的,而且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原谅我那天的失约,因为一个意外的采访,我只能不辞而别。其实是我没办法向你辞别呀。”
听他如此说,风儿又好气又好笑。她不明白他缘何从和她通电话时起,就一直只有向她道歉的份。这真是他的错吗?为了表示自己已经不计前嫌,风儿认真地向他做了自我介绍,然后知道了他叫林,是某报社的记者。这次来这儿是为了采访一个贪腐案件的知情人。说到这儿,林突然加重了语气,我现在给你说这些已经是违反原则了,呵呵。还是那副带着调皮的笑,让风儿感觉周围的空气一下子轻盈起来。电话中,林说,等他完成这次采访后,一定请风儿吃饭。而且还说,他从风儿的声音中听的出,她是一个好女孩,一个美丽的有些忧郁的女孩。通话结束后,风儿又接到了林传过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林,胸前挂着摄像机,阳光而帅气地站在某报社的大门前。
从那天起,办公室的同事发现风儿好像多了些心思,那个手机总是被她收起又拿出来,反反复复。而且每一次来电,总能把她惊的跳起来。对此,风儿并从不向那些狐疑的眼神解释什么,即便那个从前和自己好的一个人似的小赵。她想独自享受这份略带传奇却又真真实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类似缘分的东西。
一天、两天……十天,半个月过去了,林仍然杳无音信。风儿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糟糕,她为自己又一次上了那个叫林的当而恼怒不已。可是,她已经不允许自己再给他电话,即便是问问情况也好。对于这个屡屡失约、毫无诚信可言的人,她是没必要和他再有任何纠葛。
傍晚,夕阳如胭脂般涂抹在每个能照到的地方。
沐浴过后的风儿,披着浅粉色的浴袍,慵懒地蜷缩在沙发上,黑亮的秀发零乱地洒落在她的肩上额头上。夕阳挣扎着将最后的一抹暗红穿过玻璃窗,粉饰着风儿以及房内的一切。
电视上,播出的是法制频道。突然,风儿被一个消息击中了。“市里最近发生了一件蓄意谋杀案件。据悉,受害者系一名外地记者,是来本市采访一宗贪腐案件时遇害的。此案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风儿霎时泪如泉涌,那些被打湿的纸飞机随着夜幕一直坠落在无底的黑暗里……
恋人
这件事情发生在一年以前,一个春天的季节,下着细雨。刚下班的扬在十字街口等着的士回家。扬没有雨伞,只能用身上的皮包挡着雨滴,突然旁边来了一位24岁小伙子,手里拿着一把雨伞,也正好等着车。
男人总是多情的,小伙子看见了旁边的大美女,自己怎么忍心美女被雨淋湿了么。看吧,他非得上前去用雨伞遮掩起美女,扬看见情况如此,自然并不觉得什么害羞。而是说了声:“谢谢!”
“请问小姐要去那呢?什么忘记没带雨伞啊!”
“我啊,正往东路百货街赶回家呢,刚下班有点急了,没晓得外面下雨。”
“那小姐,怎么称呼。在那里工作呢?”
“你好,我姓陈,单名一个扬字,在太平洋海豚娱馆,当兽训师呢。什么跟你有关吗?”扬看着旁边的这位帅气七分的小伙,奇怪的说道。
“没有什么?只是随便问问而已。看车来了,陈小姐还是先上车吧。”
眼睛直直的看着扬发愣,随手便拿着雨伞递在扬的手上。“这把伞你先拿着吧!以后再还给我。”
扬坐上车,双手挥挥,忙着说:“不用了,谢谢先生哦。”
亚回到公司以后,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拿起电话,让秘书调查了太平洋海豚娱馆负责人的联系电话。第二天,他便亲自到了那里,商量着承包起这家海豚娱馆。想为一面之缘值得吗?谁晓得喽。
一个多月以后,他们已经认识了。并且在亚的努力下,扬答应了同亚交往。
原来亚的父亲是一位企业家,而亚则便成了鲲阳集团的总经理,是个独子。皇太子的爱情总如火一般强烈,温柔的感动着每一位女孩的心。而扬呢,不过只是一个刚大学毕业,普通的城市居民而已。
亚常常来太平洋海豚娱馆那里看海豚精彩的表演,说是看表演,其实是希望看见自己的公主扬。接触几个月里,亚也总爱带着扬去海边看海。在那里,他可以高声大叫:“我爱你”,也可以游泳,在阳光充足的照射大地之时,躺在沙滩上,陪着扬一起,感受着那里的一切美景。
亚经常到太平洋海豚娱馆那,带着扬一起出去玩水游山。一起去家里的私人度假村游玩,一起看城市的流雨星欢,一起牵着彼此间的手漫步在夜间的街场。
他们的爱情就像是一场美丽的梦一样,永远都不希望有醒来的那一天。
就这样,一年很快的就要过去了。然而亚和扬的感情,依旧像刚认识那样,那么新鲜,那么甜美。他们还经常在一起着。的确他们已经相爱了。
然而当亚的父母得知以后,他们的感情遭到了强烈的反对。原来亚骗了扬,他十八岁那年就已经有未婚妻了。
面对着双重压力的亚该何去何从呢?
天使是梦中的一个丘比特,如果在亚的梦中出现了公主的身影,那就该是十字街口相见时的扬了。或许常常因此失眠的亚,定在月圆之时在花园池边想念了扬,海豚见证着他们曾经美丽的爱情。只要彼此没有变心之前,相互信任着。然而结局会是像当初那样,海枯石烂,永不分离么。当一切结局摆在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的面前时,都全明白了。
分手以后,扬痛苦的决定出去到南洲,从扬出走的那天起,至今已经没有扬的消息了。即使后来的亚什么找也找不到了。
而亚也在家庭的压力下,将要跟未婚妻结婚了。
曾经的美丽爱情在种种压力下,既然变得那么的脆弱。即便相爱今生也只能成为了彼此的匆匆过客,爱过的人在多年以后,即使见到了,也感到无力了。亚与扬的爱情,难道就这样悲伤的划上了一个句号吗?
初次遇见时,竟然是那么美好,如今那把雨伞亚依旧保存着。如果是短暂的离开,幸福又该距离他们有多遥远?
我与“父亲”的一张结婚照
姗从昏迷中醒来,浑身却一点力气也没有,脑子里空白一片,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长久,重症病房的呼吸机还在帮助她呼吸,她努力想坐起来,腿脚却很不听使唤。趴在她床边的男人都被异样的声音惊醒,抬起了他的头,喷涌出泪水,撕心地大喊:“大夫,大夫,她醒了,她醒了……”
姗睁大了眼睛,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眼窝深陷,面容憔悴,两鬓泛白,皱纹刻在眉间。姗看着他,亲切在心里弥漫开来,“爸爸……”姗轻轻叫了声。男人愣了一下,猛然紧紧抱住了姗,哽咽着“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四年了……”泪水落在姗脸上。
姗的身体还很虚弱,美丽的脸显得有些苍白,对于从前的事情她想不起来,从爸爸那里知道了关于她的故事:她原来是家银行的出纳,有着很爱她的父母,还有一个很爱她的男友,正在婚礼的前个月,银行内部的保安起了歹心,一天中午,在她和另一个同事值班的时候,持枪抢劫了银行。她和同事大声呼救,被保安一人开了一枪,同事当场死亡,姗腹部中枪后仍然和保安博斗,纠缠中头部咂到了窗台。姗的手术整整做了六个小时,尽管极力抢救保住了她的性命,但是因为脑部受到了强烈的撞击,姗就再也没醒来……姗的母亲受了很大的刺激,回家的路上被一辆货车撞倒,带着无限的牵挂和遗憾离开了人世。
几年间,父亲四处求医,姗也辗转来到了这个城市的医院,但得到的结论都有是一样的:她醒来的机会几乎是零,就算是醒来,智力也会像几岁的孩子一样。父亲对这个晴天霹雳的结果并没有死心,他四处借钱,哪怕有一点点期望也不放弃。
为了筹措昂贵的医药费,他卖掉了家里的房子,但是很快就所剩无几。为了早点治好姗,节省开支,他白天在建筑工地挥汗如雨地干活,晚上就到医院守着姗,饿了就喝开水就着馒头充饥,困了就在姗的床边打盹,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劳累也导致了身体的虚弱,但是他有信心,他一定能等到姗睁开眼睛。
经过了一个月的康复治疗后,姗出院了,只是说话还有点含糊,还要在这个城市继续呆下去,定期到医院做复查治疗。父亲带着她租了一间房,白天照顾姗的生活,晚上等姗睡下去后拣些瓶瓶罐罐的,好换来一点微薄的收入。
姗的气色逐渐好了起来,并学会了自己穿衣、自己做饭。(爱情公寓)
父亲给她买来了小学的课本,一点一点地教她,慢慢地,姗能看书读报了,并且吐字渐渐清晰。复查的时候主治医师惊讶不已,为了减轻他们的负担,答应要介绍姗到医院来做清洁工。
命运之神终于慢慢的对姗露出了笑脸。
半年之后,姗的身体终于康复了,并且通过自学学会了很多知识,现在报考了夜校,她想找份好点的工作好好地报答她的父亲。她在医院工作得很勤奋,工作之余还帮助病人的家属。病人和家属都很感激她,知道了她的遭遇后更加吹嘘不已,赞叹他父亲多么的伟大,有点老人更是泪涟涟地叹息:多好的孩子啊,真是命苦啊。姗总是微笑着说:“命运对我已经够好的了,起码我现在还活着。”
温柔善良的姗引起了一个叫凡的年轻医生的好感,他深深被姗的精神所打动,他开始暗暗关心起姗,知道了姗在学习,他就把自己以前的学习资料全部搬到医院给姗,还指导姗学习。经过慢慢的接触,姗也感觉到了凡的许多优点:幽默、善良、博学。两颗心慢慢贴近了,姗觉得幸福已经开始降临了。又是一年过去了。
如果不是那天和凡一起上街,姗可能永远这么幸福下去。
情人节前一天,凡抑制不住的兴奋,因为他决定明天就向珊求婚。中午休息时间,凡和姗走在街头,经过一家银行,凡决定今天就去给姗买一只结婚钻戒,他拉着姗快步走了进去。银行的人不是很多,姗康复之后一直没去过,她记得父亲总是带她绕道而行。大厅里人很少,三两个人办理业务,姗四处看着,记忆深处的东西被触动了,她头痛欲裂,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想,她记起了那次抢劫,但又从大脑里消失了……姗眩晕了,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姗睁天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看见凡焦急的眼神。凡握住她的手:“对不起,姗,我不该带你去那里。对不起……”
姗带着凡回家,凡有点局促不安。父亲应声开门,一开门就紧张地抱住了姗:“姗姗,你去哪里了,急死我了,没什么事情吧,是不是又头痛了,想不起来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父亲这时才看见姗旁边紧张不已的凡,凡上前对他握了握手:“伯父,你好,我是姗的同事。”父亲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进了屋里,凡拉着姗跟在后面。
在珊的小房间里,凡真诚地对她父亲说,希望能永远和姗在一起,以后就由他来照顾他们两父女。父亲挥了挥手,半响后说:“你先回去吧,我考虑一下。”
送凡出门后,姗发现以父亲的泪。他低低地问姗:“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个男孩,他可靠吗?”姗望着自己的脚尖,点了点头。她听见父亲叹了口气:“好吧,那你们准备结婚吧……”
一切都在进行着,姗的脸上整天挂着幸福的微笑,和凡看房子,定家具,婚期渐渐临近。
姗是在结婚前天的早上发现父亲不见了的。她原以为他去了工地,于是就像往常一样父亲放工回来,但是很迟了都不见父亲。在父亲的桌子上,姗发现了一封信,她看到信封上写着“姗姗亲启”。她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后拆了信。
姗姗:
相信你此刻的心情一定很高兴吧,因为你终于可以披上婚纱,幸福地过半生,爸爸由衷地感到高兴,曾几何时,我也一样有过和你一样幸福的时刻,可惜是那样的短暂。
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去想以前的事情了。只要你过得开心、幸福,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快乐。我已经去了别的地方,我在你身边只会给你增加负担,我不想这样。凡是个好男人,我相信他能给你幸福,不要找我,我会在远方给你祝福的。
曾经深爱你的爸爸志刚
珊手里的信渐渐被她握紧,志刚,志刚,她依稀记起,志刚是她相恋了几年的男友。恢复记忆后,姗回到了家乡,找到了自己居住的家,那是银行的宿舍。姗自小由于父母在一次车祸里去世,后来经过自己的努力来到了这里,单位照顾她,破例分给了她一套房子。出事后,单位没有把姗的房子收回,他们都希望姗能重新醒来。回到这里,推开房门,迎面看见了他和志刚的结婚照,照片里的志刚年轻英俊,对着她笑。天哪,总算看明白了,原来四年的艰辛竟然可以将容颜苍老数十年,姗的眼泪慢慢滑落,她感到自己的心被刀一点一点的刺破,心痛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