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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真爱无价(2)

但我却给不了她答案,因为我已经在露儿给我的感觉里无法自拔。我起草了协议给妻看,里面写明了将房子,车子,还有公司的30%股权分给她。写这些东西时,心里一直怀了对妻的歉疚。妻愤愤地接过,撕成碎片儿,不再理我。我感觉自己的心竟然隐隐地有些疼起来,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十年的爱人,想着所有的温柔都将在未来的一天变成陌路一般的眼神,心里也有些不忍,但话一出口,毕竟是来不及收回的。妻终于在我面前放声大哭,这是我一直以来想得到的,似乎是释放了什么东西一般。

几个星期以来压抑的想法都随着妻的哭声变得明朗而坚决起来。晚上陪客户喝过酒,半醉的我回到家中时,妻正伏在那里写着什么。我躺在床上睡去,醒来的时候,发现妻依旧坐在那里。我翻个身,再沉沉地睡去。终于闹到了非离不可的地步,妻却对我声明,她什么也不要我的,只是在离婚之前,要我答应她一个条件。妻的条件简单,便是再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因为再过一个月,孩子就过完暑假了,她不想让孩子看到父母分开的场面,并且在这一个月里还要像以前那样生活。我接过妻写的协议,她问我:“何宁,你还记得我是怎么嫁过来的吗?”

蓦地,关于新婚的那些记忆涌上来,我点头说:“记得。”妻说:“是你将我抱进来的。现在我还有个条件,就是要离婚了,你再将我抱出这个家门吧。这一来一去,都是你做主好了。只是,我要求这一个月,每天上班,你都要将我抱出去,从卧室到大门。”我笑了,说:“好。”我想妻是在以这种形式来告别自己的婚姻,或是还有对过去眷恋的缘故。我将妻的要求告诉了露儿,露儿笑得有些轻佻,说:“再怎么还是离婚,搞这么多花样做什么。”她似乎对妻很不屑,这或多或少让我心里不太舒服。

一个月为限,第一天,我们的动作都很呆板。我们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亲密接触过了,甚至连例行的每周两次的做爱时间也取消了,每天都像路人一样。儿子从身后拍着小手说:“爸爸搂妈妈了,爸爸搂妈妈了!”叫得我有些心酸。从卧室经客厅,出房门,到大门,十几米的路程,妻在我的怀抱里,轻轻地闭着眼睛,对我说:“我们就从今天开始吧,别让孩子知道。”我点头,刚刚落下去的心酸再一次地浮上来。我将妻放在大门外,她去等公交,我开车去上班。第二天,我和妻的动作都随意了许多,她轻巧地靠在我的身上,我嗅到她清新的衣香。妻确实是老了,我已有多少日子没有这么近的看过她了?光润的皮肤上,也有了细细的皱纹。我怎么没发现过妻有皱纹了呢,自己已多久没有注意到这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女人了?

第三天,妻附在我的耳边对我说:“院子里的花池拆了,要小心些,别跌倒了。”

第四天,在卧室里抱起妻的时候,我有种错觉,我们依旧是十分亲密的爱人,她依旧是我的宝贝,我正在用心去抱她,而所有关于露儿的想象,都变得若有若无起来。

第五天,六天,妻每次都会在我耳边说一些小细节,衣服熨好了挂在哪里,做饭时要小心不要让油溅着,我点着头,心里的那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我没有告诉露儿这一切。渐渐我感觉到自己越来越不吃力了,我对妻说:“现在抱你,不怎么吃力了。”妻在挑拣衣服,我在一边等着抱她出门。妻试了几件,都不太合适,自己叹了口气,坐在那里,说:“衣服都长肥了。”我笑,但却只笑了一半,我蓦然间想起自己越来越不吃力了,不是我有力了,而是妻瘦了,因为她将所有的心事压在心里。那一瞬间,心里紧紧地疼起来,我伸出手去,试图去抚妻的额角。儿子进来了,“爸爸,该抱妈妈出门了。”他催促着我们,似乎这么些天来,看我抱妻出门,已经成了他的一个节目。

妻拉过儿子,紧紧地抱住,我转过了脸不去看,怕自己将所有的不忍转成一个后悔的理由。从卧室出发,然后经客厅,屋门,走道,我抱着妻,她的手轻巧而自然地揽在我的脖子上。我紧紧地拥着她的身体,感觉像是回到了那个新婚的日子,但妻越来越轻的身体,却常常让我忍不住想落泪。最后一天,我抱起妻的时候,怔在那里不走。儿子上学去了,妻也怔怔地看着我说:“其实,真想让你这样抱到老的。”我紧紧地抱了妻,对她说:“其实,我们都没有意识到,生活中就是少了这种抱你出门的亲密。”

停车的时候,我来不及锁上车门,我怕时间的延缓会再次打消我的念头。我敲开门,露儿一脸的惺松。我对她说:“对不起,露儿,我不离婚了。真的不离了。”露儿不相信一般看着我,伸出手来,摸着我的头,说:“你没发烧呀。”我打开露儿的手,看着她,对她说:“对不起,露儿,我只有对你说对不起,我不离婚了。或许我和她以前,只是因为生活的平淡教会了我们熟视无睹,而并不是没有感情,我今天才明白。我将她抱进了家门,她给我生儿育女,就要将她抱到老,所以,只有对你说对不起。”露儿似乎才明白过来,愤怒地扇了我一耳光,关了门,大哭起来。我下楼,开车,去公司。

路过那家上班必经的花店时,我给妻子订了一束她最喜欢的情人草,礼品店的小姐拿来卡片让我写祝语,我微笑着在上面写上:“我要每天抱你出家门,一直到老。”

今生为你守侯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他的,只是每天在清晨的教室里,她一直期待着他的出现,只要一看到他那双清澈的眼睛,她的一天就会过得平静而又快乐,如果他偶尔生病请假,她的一天过的十分漫长,焦的心情怎么也演饰不了……那一年他17岁。

她,留着学生头,圆圆的脸蛋,皮肤白白的,乍看象个洋娃娃。她被老师调到他的后排,他着实心跳了好几天,下课的时候,他总是不愿意离去,低着头静静的听着后排的她的那银铃般的笑声,她的笑声像是一汪清水恬静的流入他的心底……那一年她16岁。

初恋,是一朵纯洁的睡莲,只有在适龄时才会绽出美丽的花朵。他和她的初恋就发生在那一年。

他和她是早恋的,虽然他们还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只知道在琼瑶的“爱情故事”里去理解那痴痴的爱情男女,只知道他和她在一起就会心情愉快,就会心旷神怡。或许这就是16岁的她和17岁的他所理解的爱情吧!

他和她便是妞爸和我,少年轻狂的他和年少无知的我相爱了,别人说:恋爱的过程,其实也就是人生走向充实;走向丰满;走向成熟与美丽的过程。从相识,到相知,然后相伴。花了8年的时间,我们努力的争取着我们的爱情。

第一次真正的审视妞爸的时候,是在我们的寝室里,他的一首《今夜你会不会来》吸引了我所有的目光,戴着一副眼镜,唱的特别的投入,那时的我对他多多少少有些好感,可没有想过他就是陪我一生的人。没过多久,妞爸送我回家,那是早上的火车,要起得很早。我告诉妞爸让他早上5点半在楼下等,我按时下来的时候,看见了已在楼下等我2个小时的妞爸,当妞爸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心里觉的他真是傻的可爱,到了车站,妞爸说:“我为你唱首歌吧!”一首吴奇隆的《一路顺风》,我静静的听着,心里说不出的感动,不知为什么泪水悄悄的溢满了眼底,那是妞爸第一次为我唱歌,也是第一次有人为我唱歌。我也第一次为他心动!直到现在妞爸还笑我说我是他一首歌骗来的。

就这样我们相爱了,心里那种甜蜜蜜,美滋滋的感觉好强烈,觉得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到处都留下了我们的身影,我们彼此发现自己已离不开对方,一天不见总会无端生出许多惆怅,心里慌慌的,在一起的日子真的过的好快,每当分手回寝室的时候,那股依依不舍的酸劲就甭提了,我珍惜和妞爸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被甜蜜的爱情包围着。我几乎包揽了妞爸所有的脏衣服,给他洗着衣服,心里还觉着特别的幸福,哎!初恋啊!现在想想那时的我真傻,养成了妞爸直到现在还不想洗衣服的坏习惯。

放暑假了,妞爸送我回家,心里纵有万般不舍还是要踏上回家的火车,我强忍着眼泪,努力的不让它流下来,在我踏上火车的时候,看见妞爸趴在火车的窗外哭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妞爸哭,此刻的我终于也忍不住了,哭的淋漓尽致!在以后的两个月里,我们已3天一封挂号信来倾诉心里的相思之苦,每一封信我都要带上一枚相思扣。每天都要叠一对千纸鹤,59天我叠了59对千纸鹤挂满了我的房间。妞爸的名字每天都要出现在我的日记里,妞爸的样子每天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我深深的陷在妞爸的世界里不能自拔,我不能听见妞爸在电话的那头轻声对我说:“你好吗?我好想你!“此刻的我定会泪如雨下,那时日子过的好慢……

回到学校,在又大又圆的月亮下,在一片银色的月光中,走向我亲近的人。2个月不见,仿佛已隔百世,妞爸在月光下对我微笑着,一如梦中的情景。妞爸将我轻揽入怀,此刻我明白了妞爸也像我思念他一样的思念着我。我的泪流满了妞爸那棉布衬衫。

快毕业了,我们都小心翼翼的回避这个话题,可再怎么回避,毕业的日期还是一天天的来临了。我走的那天妞爸没有送我,他说不忍心看到悲悲切切,生死离别般的场面。妞爸把我送上了的士,我看见两股清泉从妞爸的眼中流出,我在也抑制不住早已在眼中蓄意已久的眼泪,刹时,已泪流满面。我的初恋就这样结束了?毕业没几天我就去了新疆的大姨家里,思念就像蚂蚁一样不时的爬满了我的全身,我痛苦极了。我每次都向我的闺中好友倾诉着我的相思之苦,妞爸辗转几次从好友那里弄来了电话号码,我在电话的这头可以听到妞爸”咚咚“心跳声,未闻其声,我已热泪盈眶。妞爸在电话的那头说”回来吧,我真的真的好想你,我在为你守侯!“我不顾一切的从万里之外跑到了妞爸身边,告诉他“今生,我只爱你一个。”

为此举,我得到了妈妈对我的第一次毒打,屁股迅速的肿了起来,让妞爸实着的心疼了好几天,我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这点伤又算的了什么!“我们尽情享受着重逢的甜蜜。

后来妞爸开了个舞厅,让我过去给他帮忙,舞厅的生意很好。妞爸的歌唱的极棒,看着他在台上唱歌的样子,我觉得自己非常幸福,非常骄傲。因为妞爸对我说,他的歌都是为我而唱,也正是因为这歌,引来了很多女孩。我为此深深的烦恼着,我甚至开始怀疑妞爸对我的真爱性。其实也是在一起唱唱歌,聊聊天罢了。可我真的好伤心,好难过。爱是自私的,我的眼中容不得半粒沙子,一气之下,我踏上了回家的火车,我渴望长相厮守,而不是相聚如浮萍的爱情。那一刻,我好恨妞爸。我想象着他唱歌时深情的神态,或许已不在为我,忍不住泪如雨下。我像一件从楼上丢落的衣服一样,轻飘飘的飘在空中。我对自己的魅力失去了信心。

回到家里,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妈妈吓了一跳。我告诉妈妈我在也不去妞爸那了,本来就极力反对的妈妈十分高兴,对我更是疼爱有加,我被失落深深的包围着,心痛,那种心痛直刺我心底的最深处。我拼命的想忘记妞爸,可我的心却总是背叛我。妞爸总是打电话来,都被我的好友以各种理由回绝了想跟我说话的念头,我铁了心要和妞爸分手,可谁又能洞悉我心底的那份思念呢?

在我们分开二十天的时候,妞爸和他的一位朋友来找我,那是个很冷的冬辰,妞爸穿着一件毛领皮衣,站在我家门口默默的看着我,眼神恍如隔世。我有点佩服他的勇气,因为他应该知道我妈妈会怎样的指责他。我用沉默来迎接他的到来,他瘦了,一夜的火车显的他更憔悴。妈妈用尖刻的语言指责妞爸,妈妈心中已经肯定我是不会在和妞爸和好了。妞爸是个任性的人,他能坐在那里低着头听着妈妈对他的说落,心里因该是特别委屈的。可为了我他还是静静的坐在那儿。妞爸询问我的意思,我还是沉默,那时的我脑海里是一片空白,不能思想。老妈最后还是下了逐客令,妞爸走到我身边用深情的眼光看着我,对我说:“在你离开我以后,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你就像我的眼睛,让我知道世界的美丽,可我如今失去了这双眼睛,才发现世界是如此的黯淡,原来她对我如此的重要。等待是困难的,可是我愿意等待,等你回到我的身边,我要让你相信,今生你是我的唯一。”说完,已泣不成声的妞爸转身走了。泪流满面的我望着妞爸的身影心痛万分,此刻的我终于发现在我内心的深处,是永远不会忘记他的,就像一个烙印烙在了我的心底,我跑出去,抱住妞爸来证明我的决定。妈妈气坏了对我大吼:”你要跟他走,我就没有你这个女儿!“我还是抱住妞爸不放,妈妈绝望的喊着:“滚,再也别回来了。”

我和妞爸以最快的速度,上了火车,那种感觉就像过去的私奔男女怕被逮回来坐猪笼一样。在火车上我傻傻的望着妞爸,这个让我深爱着的男人。妞爸把我揽入怀中对我说:“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生活,让你开心快乐。想哭你就哭吧”。此时的我不顾车厢的人们诧异的目光,嚎啕大哭起来。为了我那真挚的爱情啊,却失去了我那挚爱的亲情。

一天夜晚,月光中,妞爸将一枚戒指套在我的无名指上,戒指在月光下发着淡淡的光泽。我知道,这是妞爸对我一生的承诺。

后来,妈妈被妞爸诚肯的态度打动,终于默认了我们的关系。

在新世纪来临的时候,我和妞爸举行了婚礼,那八年马拉松式的初恋啊,今天终于踏上了这神圣的红地毯。我怎么也掩饰不住那内心的喜悦,妞爸的歌依然为我而唱。

婚后,妞爸就去郑州进修了,我也怀了我们爱情的结晶。我每天守侯着他的电话,每次都有说不完的话,我守侯着他的归来,那是一种幸福的心态。就像我和女儿每天守侯着已经毕业上班回家的妞爸一样,让他喝着我泡的茶,让他洗着我放的洗澡水,让他穿着我烫的衣服,那种无法言语的幸福就会悠然而生!

为你守侯,今生已经注定你是我一生爱的牵拌!

为你守侯,今生我以苦过你的苦,甜过你的甜!

为你守侯,今生我要和你去体验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槐树下

五月的风吹起的时候槐花就开了,村口的那棵老槐树上密匝匝的开满了风铃似的槐花,谁也说不清楚这老槐树有多老了,只知道到了冬季老槐树粗大的枝干看上去有些苍伤。如今,茂盛的一树绿叶下挂满了淡黄的槐花,让这棵老槐树如同一把撑在天地之间巨形大伞。

白天,村里人喜欢聚集在老槐树下闲磕,到了夜间老槐树便像哨兵一样静静的守卫的山村。今天的槐树下没有往日的人群,静悄悄的,连那些喜欢吠叫的狗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主人栓在家里,连影子也没见到。只有两只伸着脖子的母鸡蹑手蹑脚的在树根下啄食。

静静的大槐树静静的村口,花也静静的开。

男人直直的站着,站在静静的槐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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