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个条件
水。
嘴唇干干的,她很想喝水。
感觉温热的唇瓣覆上她的唇,然后,一口清凉的甘泉便灌入她口内。她如饥如渴地一口口饮下甘泉。那温热的唇瓣是他吗?“羽丹——”她不自觉地低低叫了出来,然后眼瞳,慢慢,慢慢地,睁开。
“羽丹?”为什么?他的眼眸如此冷情呢。她不解。他不是也很希望看见她的吗?是不是他,还在恨她,怪她?
“告诉我,孩子是谁的?”他以判刑官的口吻说。他把她带回了行馆,她昏迷了很久仍没有醒来,他便让力强去请最好的大夫。大夫恭喜他,说,他快要做父亲了,他却不确定这孩子……
“孩子——”她全身不自觉地越发身为母性的光泽,小手抚上腹部。同时记起朗雅宙要她许诺的,那个不可理喻的条件。
“我可以给你休书,但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是什么?”
莫说是三个,要是她办得到,三百个也不成问题的。
“第一个,不许告诉任何人孩子的生父是谁!特别是——罗恳羽丹——”
“他是孩子的父亲,有权利知道。”
“怎么?你怕了吗?”他似乎看穿她心底的恐惧,“你害怕罗恳羽丹以为孩子不是他的,他就不爱你了吗?告诉你!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不是以是否怀了他的孩子来衡量的!你现在怀了他的孩子,如果你愿意我一样会接纳你,给予你我所有的爱!罗恳羽丹,他做得到吗?”
这就是第一个条件!可怕的条件!
她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犹豫?“难道?这孩子——是——朗雅宙的吗?”
他的眸中已无半点暖色,连她昏倒前看到的那一抹着紧都荡然无存。
“你只关心孩子吗?”朗雅宙说对了一半,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不只是看她是不是怀了他的骨肉!但罗恳羽丹的心情她也可以了解!他一离开朗雅国她便背叛了约言,嫁给别的男人,还怀了孩子,不怪他会愤怒!她也想对他说这孩子是他的骨血,可,她答应了朗雅宙那个条件!
“你该死!”她的反应已让他确定了答案!这孩子是朗雅宙的!
他气愤得狠狠地攫着她的脖子,疯狂地直摇,想要把她掐死了事。
“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
既然孩子不是他的,就没有理由要来找他不是吗?
她不是嫁给朗雅宙了吗。
身为太子妃,应该很快活才是。
她未醒来之前,他还以为,以为——她怀了他的孩子,然后朗雅宙顿觉接受不了,一气之下写下休书,她便来找他!如果是这样,他可以接纳她!他甚至不会计较她与朗雅宙之间有什么样的过去,即使他妒忌得发疯!他会胡思乱想!但他太爱她了,那些事他都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他恨她!
她这个背叛者,该死!
然而,看见她发白的小脸,不断挣扎,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无力地痉挛地不断咳嗽!他为什么又会心软,力道都不自觉放松了呢?太没用了!他竟然对这个女人下不了狠心!松开了她,紧接着他突然一阵气血攻心,大口吐血,他的心又开始痛了!很痛很痛!从来没有过的绞痛!
“羽,你怎么啦?”
刚被松开的她猛吸了几口气,着紧地看着他。
“好痛……”他汗流额际地吟出几个字。
“好痛?”
朗雅宙的第二个条件——
“如果罗恳羽丹问你,是不是你让你的侍卫毒杀他,你不许否认。”
“什么?”
她大吃一惊。她什么时候让侍卫毒杀罗恳羽丹了?
倏地望向朗雅宙,想从他的眼中搜寻答案,“是你?你派人毒杀他?”
“谁叫他让我看着讨厌!”他寒冽地一甩袖,“这个条件,你答不答应?”
“那么,他的毒能治好吗?”
“生命无恙,毒素残汁会潜留体内。必须要一百个处子之血才能清除毒素……”
处子之血?一百个处子之血?那么,就是要他和别的女人上床罗?朗雅宙可真会在她身上施展折磨呀!他明知她爱煞了罗恳羽丹,又怎会愿意他跟别的女人上床呢!而且是一百个!但是,如果不这样做,半年后他就会死去!朗雅宙给她出了一道大难题,该死的,该死的朗雅宙!
她看着罗恳羽丹痛得汗流额际的脸孔——无语——
守在门外的力强听到室内的动静,他“砰”地推门进来。
看见罗恳羽丹痛得整张脸孔扭曲了,单墨汝蝶似乎想着什么,傻愣愣的……
力强便又控制不住自己对单墨汝蝶累积的不满,甚至是恨意,仇视,“你这个女人,究竟对我们王子做了些什么?”
王子以前虽然也会犯心痛,但从没有今天这么厉害,浑身冒汗疼痛难忍。
“力强退下!”罗恳羽丹忍痛低吼。
“王子——”力强不解,都到这个时候了,王子为什么还如此维护单墨汝蝶。
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王子定是被她迷昏了心志。
不行,他要把这个害王子痛不欲生的女人杀了,抽出长剑,他一剑朝单墨汝蝶的心胸刺去,速度之快令单墨汝蝶错愕不已,罗恳羽丹更是直接伸手握住了那把利剑。他不容置疑地对力强说:“就算要杀她,也是由我动手。”
“王子?”
利剑染满了王子的鲜血,使力强慌张地松手。
“出去!”
“王子,你为什么要一再维护她?”
力强不愿出去,他要替王子算清总账。
“这个女人竟然派人毒杀你,害你变成这个样子,你为什么还要维护她?”
“是吗?单墨汝蝶——”顺着力强的话,罗恳羽丹一双利眼朝单墨汝蝶深深地投去,后者那犹疑不安的神色让他心碎!果然,果然呀!真的是她指使侍卫来毒杀的他吧!如果不是,她为什么不否认呢?
其实只要她否认他就会相信!
真的,他会相信!
他一直都希望不是她,他一直都在等否定的答案。
朗雅宙呀朗雅宙,你可真是厉害!单墨汝蝶痛心疾首地想!她终于知道朗雅宙为什么要休掉她,让她来找罗恳羽丹了!
他就是要让她知道绝望的感觉是怎样地让她痛不欲生!
她给朗雅宙的痛苦,他都要讨回来!
“你杀了我吧!”
她哀绝地闭上了眼睛,等待一死!
“你以为死就可以还清欠我的一切吗?”他才不会让她如意!捂着心口站起来他忍痛交代力强:“派人好好看守她,如果她死了——本王子就自杀,到地狱去找她讨一个说法!懂了吗,力强?”
他怕力强会杀了她,以他自己的性命作要挟。
力强懂!他懂了!
王子还是爱极了单墨汝蝶这个女人。
他不能动她,否则就等于取了王子的性命。
罗恳羽丹走了!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单墨汝蝶一阵心碎。他大概已经对她死心绝望了吧,永远都不会多看她一眼了吧。
“力强!”
从支离破碎中抬起头来,她叫住力强正欲离去的脚步。
力强停下了,但不愿转头,不愿看单墨汝蝶一眼。
“给你的主人找一百个处子吧!他的毒,只有一百个处子的血才能清除。”
力强一颤,猛地转身扫向单墨汝蝶,“你说的是真的吗?”
这个女人太可恶了,恕他不能完全相信她!
“你根本不会相信吧!我从来没有害过你的主人,就算要我死,我也不愿意让他死!不相信我,你就尽管讽刺我吧。”
在这一瞬间,力强突然有点被她脸上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神色触动了!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爱!至死方休的爱!
她的脸孔瘦削、冷清、荒凉、而无光彩!
可是他记得刚刚她凝视着王子的时候是多么的心往神迷。
那掩不住的爱意,还有那满心的凄苦——也是怎么也掩不住的!
她受了很多苦!是吗?
“如果真的是王子误会了你,你应该对他解释清楚。”
没有哪段爱情,能经得起一再的误会。
在这一刻,他愿意相信王子的眼光。
相信单墨汝蝶是爱过王子的,现在也正在爱着。
“你只管替他找一百个处子就行了!”剩下来的事听天由天。她从不是个相信命运的人,然而此时,除了等待天命之外她无能为力!她已没有办法,让罗恳羽丹重新爱上她了,只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
三个月,朗雅宙的第三个条件是她只可以在罗恳羽丹身边三个月,如果这三个月她还没有重新获得他的爱,她就必须回朗雅国,好好与朗雅宙过日子!她的命运,难道就是这样的吗?不可改变了吧!
不不,她要努力。
作最后的努力、争取。
她不可以放弃的。
绝对不可以放弃……
单墨汝蝶终于看到陶灵灵了,她是第一个被罗恳羽丹宠幸的处子。据说不消多久,她便会成为罗恳王妃。好呀,很好。
灵灵找到幸福,她应该祝福她才是。
然而,她的幸福却是建筑在她自己的痛苦之上,让她释然,无法笑开怀……
“公主!”陶灵灵看起来一脸幸福地走到铜镜面前的单墨汝蝶身边,乖顺本分地服侍她梳头,“公主现在喜欢怎样的发型呢?”小时候公主很喜欢她替她弄装梳头,但相隔多年,她不知道她的喜好了!
面对陶灵灵单墨汝蝶无法摆出一张责怪的脸孔,“灵灵,恭喜你呀,很快你就可以如愿以偿了,成为罗恳王妃。”
她是真心真意祝福陶灵灵的!近三个月来她见过太多的女人在罗恳羽丹房门进进出出了。每一个都是厉害角色,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与那些女人相比陶灵灵显得太优秀了!至少比她更适合当罗恳羽丹的妃子。灵灵不会吃醋,不像她每回看见不同的女人进出,便怄个半死!
“公主,你真的以为羽哥哥会娶我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陶灵灵有抹淡淡的说不出的忧愁。
在这行馆住下多时,她知道罗恳羽丹与公主的爱情!特别是当他偷偷地站在公主背后,不让公主发觉,却痴痴地,痴痴地望着公主的时候,她便知道他的最爱是谁!这份殊荣爱恋,除公主外无人获撷!
“灵灵,你担心自己比不过那些美女吗?”
她心情已够不好了,还反过来安慰陶灵灵,是她看开了,还是放弃了?
她真的不知道呀!
随着肚子一天天撑大,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想得也越来越多!她现在大腹便便的样子肯定很丑吧,他不愿意看到她。
有时她无意中与他碰面,相撞,他总是会绕路而行。
她是死皮赖脸地留在这儿的。
她很想离开,潇洒地离开,可又不甘心,更多的是脚步沉重。她离不开他,下不了决心。
她现在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本性了!
换作是以前,她会二话不说、决绝地掉头。
“再美的人又怎么比得上公主的美丽?”
陶灵灵是平心而论!
虽然单墨汝蝶现在的情形很遭,挺着肚子,心又烦。
但她无需装模作样,往那儿一站,就是引人注目的神采。
王子每次都偷偷望她,却不敢让她发觉。
唉!为什么她不是公主?如果她是真的公主该有多好!王子就会爱上她了吧?
叹归叹,她没有怨天尤人的情绪。有时候呢缘分是天注定的,不是你的就算怎么强求也强求不来,煮熟的鸭子也会飞走。
“啊啊啊啊啊——”
罗恳羽丹发泄地连续大吼。
他疯了!已经疯掉了!单墨汝蝶那个女人怎么可以一副很平静、很无所谓的样子?她怎么可以!他和别的女人上床耶!
那一百个处子,还是她让力强送来的呢!
可恶!可恶!这个女人真可恶!
可恶!“单墨汝蝶!”
三更半夜,他又像头暴狮般地大吼。
引得守在门外半步不敢离去的力强霎时冲进来,“又怎么啦,王子?”
这段时间以来王子总是这样,毫无预兆地叫出单墨汝蝶的名字,然后又会犯痛,心痛吐血,“外面的两个女人已等了多时,让她们进来吗?”不是说只要沾了一百个处子之血,王子的毒就会清除了吗?
已经九十几个了,他没有见病情减轻,反而觉得王子吐血愈来愈严重。
该不会是单墨汝蝶骗他的吧?
不会的,不会的!她没有理由骗他!每次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经过王子的房门外,听到里面传出的欢爱娇喘声时,脸色就会变得很差。她会走到湖边把泪水都掉进湖水里——这些他都不敢告诉王子。
如果王子知道那个女人因为他与别的女人上床而掉泪,恐怕他会马上停止。
现在只是九十几个而己,未到一百个,也许要到一百个时才见效。力强抱着乐观心态想。
“王子,让她们进来吗?”
“嗯!”他冷冷地哼出一声,算是答应。
力强转身出去,但他想了想,又回头——
“王子,主公怀的是否是你的骨肉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罗恳羽丹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王子也知道,我的未婚妻子被恶魔阿图侮辱了!假如她没有死,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话,就算是怀了恶魔的孩子,我也不会让她打掉——如果她要那个孩子的话!孩子是无辜的,我会接受他!”
“你觉得汝汝的事能与你的未婚妻子相提并论吗?”
“公主嫁给朗雅太子是不对。可王子,你有否想过很多事是天不遂人愿的。”
“她给了你什么好处?竟帮她说起话来了!”这可不像力强。他被人借尸还魂了吗?“我生她气,是因为她为什么将所有事都憋在心里,不肯跟我说?明明,她有很多话要对我说的不是吗?”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他也想通了,他会接受那个孩子。
但他开不了口!
拉不下面子的他就是开不了口。
已经三个月了!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站在窗边的单墨汝蝶看了眼月色,她幽叹,转身,往门口走去。
顺着回廊她穿了过去,经过罗恳羽丹的房门——里面又传出一阵阵的欢爱娇喘声,令她心里一阵难受。
忙放快脚步,她决然离开……
为什么要来这里?
为什么要自找罪受呢?
她不知道。
只是要离开了,她好想再见罗恳羽丹一面。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想见面,就算只有心痛,只有眼泪……
“公主。”
忽然,是力强叫住她的脚步。
三个月来力强对她的态度已经改变太多了。她柔柔地转身,轻笑,“如果你的王子一觉醒来还记得我的话,他问起我,就跟他说我要走了。”从今后她就是真的朗雅太子妃,不会再摆脱那个身份!
“公主要走了?”力强一阵焦急,“可王子……公主应该等王子,亲自与他道别。”
“不必了!”她笑,显得凄苦,“我想我在他心目中已经无关紧要了。”
“公主!公主!”
然而力强叫不住她的脚步。他嚷得很大声,里面的王子应该听见吧?
可是为什么王子全无动静。他以为依王子对公主的爱,知道她来了,他必定无法再继续与别的女人鱼水交欢的!
是他太摸不清王子了吗?是他看错这段爱情了吗?
怀着五阵杂味的心情,单墨汝蝶快步穿过长长的回廊,走到泉水湖旁作最后的告别。她又开始掉泪了,总是无法控制流泪。
泪流得干了,身体像是没有了水分,她蓦地弯下腰,喝了一口泉水。这泉水的滋味跟她昏倒那次——罗恳羽丹以嘴喂她饮食那次味道是一样的!她连接喝了几口,今天过后便再也喝不到了,她要喝个饱!
“再喝下去你会撑死。”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转身,赧然看见朗雅宙那高大的身影。
“你来了!”她轻轻地道。
“对。我来了,接你走!你要走吗?”
“我会遵守约定,跟你走。”
“你恨我吗?毕竟,我没有给你机会对他解释清楚,让你……受尽痛苦。”
“这些痛苦是我还给你的!”
他无声,下一秒,她望向他,坦白地说:“是的,我有点恨你。如果他够相信你,不用解释什么,他都会了然——”
“但是——”她打断他的言论,“爱情并不是理想中那么完美的!会因很多小事产生误会。有误会,就要澄清才对。”
“所以你还是怪我与你约法三章,限制你争取所爱,对吗?”
“是的,我恨死你了。”
“你可以违背与我的约定呀,把所有都告诉他。”
“我不想我的孩子有事。”发誓这种东西……唉,如若违背了,她怕遭到报应。
“反过来想想,如果他要下毒害你,派人刺杀你,那么你会原谅他吗?他现在就是这样误会你的,他无法原谅你!”
“我不会相信他会这么做——”
“你相信他!但他,并不相信你!他认定了你对他不利。”
“好了!”她甩了甩沉重的头,不再落入朗雅宙的圈套,“我们走吧。”
乱七八糟的事,她再也不想深思了。
“你已经累了吗?你已经打心底里放弃了吗?”
他却咄咄迫人地盯着她,似乎要把她迫到一个死角。
“也对,天天看着他和不同的女人上床,的确是件很不是滋味的事。也难怪你会受不了!”
“不要再说了!”她猛烈摇头,“这都是你害的。”
“是吗?”
他不想再回避了,所有问题今天都要谈清楚。
“汝蝶,如果他还爱你,你还会走吗?”
她激烈地摇头,“他不爱我了!不爱我了!”
就算他还爱她,她大概也是不会留下来的!因为她亲眼所见他有过太多太多的女人了,她不是陶灵灵,她无法忍受与他一生一世!也许,她是爱他的,刻骨铭心地爱着他!但是,那些****的画面会不期然地浮上她脑海,让她疯掉!她还没有那种意态轻松的心态可以接受这一切!
“我们走吧!太子,走吧!”
她必须马上离开这儿,这个窒息的空间。
“看吧,你也是不相信他的——”朗雅太子嘴角浮起一朵坏坏的笑。
怔怔地,瞠了瞠眼,顿时,单墨汝蝶的泪洙暂停流淌,“你,是什么意思?”
她觉得朗雅宙话中有话!
“让我摸摸你的肚子。”他笑着朝她跨进一步,不容她闪避地直接以大手抚上她隆起的肚子,“小孩,听话吗?”
“很听话。”说到小孩,她眼中盛放一种光彩。
“汝蝶——”他将另一只手搭在她肩上,“我对我自己说过!我对你放手的前提是那个男人必须足够爱你!你离开了三个月,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真的很希望能和你在一起,可是,回朗雅国后你肯定不会幸福的!所以——我决定告诉你一个阴谋——我设下的、毒辣的阴谋!”
“什么——阴谋?”
单墨汝蝶心一惊。
“我对罗恳羽丹下的毒是情咒之毒!那种毒会潜留在体内一年,一年期间他只要沾上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死掉!”
“什么?”脑一轰,朗雅宙在说什么鬼话?
“你不是说一百个处子就能解他的毒吗?”
“我骗你的!”
“你——”一时思潮迭起,这么说来……“那羽丹他?”不对呀,他碰了九十多个女人,为什么还没有死?
“他足够爱你!我可以把你交还给他了!”
如果罗恳羽丹对单墨汝蝶的感情也不过是一场游戏,转身就和别的女人乱来的话,是他该死!“你一定怪我,为什么出这么狠的招数对不对?”他看见单墨汝蝶气得不可开交,他妒忌罗恳羽丹,很妒忌。
“你还是着紧他!就算他和一百个女人上床,你还是着紧他!”
“朗雅宙!”大叫一声,她对这个阴阳怪气的人是哭笑不得。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到了他手里都是一个测试的游戏?
“你觉得这样的游戏很好玩吗?”她不能原谅他!虽然他对她坦白了,让她知道罗恳羽丹对她放不下,可是可是……他竟然想害死罗恳羽丹!“我对你这个人真是无话可说了,朗雅宙!但,谢谢!”
她是真的谢谢他!
“现在你决定不跟我走,回去找他了吧?”
“当然!”
她要弄清楚罗恳羽丹到底搞什么鬼。
“你可以给我一个吻吗?”
“什么?”她大眼一瞠,“朗雅宙,你皮痒了是不是?”她抡起小拳头不留情面地朝他捶去。真想狠狠地暴打他一顿。
这画面,在倏地出现于他们身后的罗恳羽丹眼中看来——成了打情骂俏。
可恶透顶!
蓦地他心内一把怒火在烧。
这对刺眼的男女竟然跑到他的地盘上卿卿我我来了!存心让他气血攻心吗?
“单墨汝蝶!”他大吼一声,大步地朝两道人影走去,用不甚文雅的姿势将那大腹便便的女子拽到他身边,“朗雅宙——”
他盯着他,可谓情故见面分外眼红。
“什么事?”朗雅宙一改敌对常态,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把山水画纸扇在暗夜里轻轻摇晃。
他的笑容太甜美了,足以把罗恳忌丹气死!
“麻烦罗恳兄移开你的尊手,你抓着我的太子妃了。”他睨了睨罗恳羽丹抓住单墨汝蝶纤臂的大手,佯装不悦。
“你已经把她休了,而她来找我,自然就是我的女人。”
“谁说我把她休了?”朗雅宙抵死不认账,“那只是传言。现在,我是来把我的逃妻带回家的!闲杂人等一律退开。”
“我是闲杂人吗?”罗恳羽丹张狂地哼了两声,“听着!我,才是她单墨汝蝶最爱的男子!就算她曾经嫁给你又怎么样?我不管你休掉她是不是事实!反正我是不会对她放手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哦?”漂亮的眼睛一挑,“你不介意你的女人曾经委身他人吗?”
“与你何关。”他是那么小气的男人吗,哼。就算单墨汝蝶跟他朗雅宙有什么过去,那都是迫不得已的。他不必这么嚣张。
“那你也不介意你的女人肚子里怀了我的孩子吗?”
“这个也与你无关。”他再多说一句,他会马上喝人来把他赶出去。就像在朗雅国时他对他做的那样,如今他可以双倍奉还了!
“的确,与我无关!”扬了扬唇,又溢出一个甜美无比的笑,“我会留下来喝你们儿子的满月酒!行吗,我的好汝蝶?”
朗雅宙不怕死地朝单墨汝蝶俏皮地眨眨眼睛。
“呃——”
“不好!”罗恳羽丹一口便回绝了,“朗雅宙,你最好马上给我滚。”由他刚才那句“你们儿子的满月酒”他了然了一切。
还算朗雅宙这个家伙识趣,没动他的单墨汝蝶,否则他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朗雅宙果然很识趣,笑笑走开了。
风轻轻地,柔柔地,轻拂过两人脸额。
他脱下了外套,披在她惹人怜爱的瘦弱身子上。
“我们回去吧,吹风你会冷到。”
暖暖地,她笑了。这是半年以来首次发自内心的笑。因她从他的眼里重新看到了爱意,“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她站着不动,握住他的手。
“我什么都不必问!”他紧紧地拥着她,失而复得。
“我很恨我自己!我说过的要给你幸福!然而,我却让你伤心了这么久。”
他一直都很想对她开口,无奈每次见着了她,都会开不了口!
他让陶灵灵去替他打探她的口风。陶灵灵回来告诉他:“公主好像对羽哥哥与别的女人……发生关系的事没什么情绪起伏耶!只是她怀孕了,孕妇嘛,心情难免会不快。羽哥哥,你还是爱公主的吧?”
“没错。”事到如今他不想对陶灵灵隐瞒,“我唯一爱过的,就只有单墨汝蝶。”
陶灵灵脸一暗,继而又释怀地笑了笑,“羽哥哥,祝你和公主早日和好如初。”
“承你贵言。”他对陶灵灵有一点抱歉,怎么说小时候也有过约定,“我也会替灵灵你物色一个如意郎君的,相信我。”
“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羽哥哥。”她脸一红,看着他,“对了,羽哥哥为什么……拒绝……和那些女人?”也包括她!那天力强十万火急地回罗恳王宫把她接来,问她愿不愿意提早与罗恳羽丹圆房时,她还以为自己有机会!那时她喜悦幸福得莫名其妙,谁知到了晚上——
“你自己找个角落好好待到天亮,别烦我。”
她正思考着该不该主动除去衣衫,然而,罗恳羽丹一句话打得她脑袋一冷。
“羽哥哥?”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力强说,他必须要用一百个处子之血体内的毒素才会彻底清除。
为什么他拒绝,他不想保命了吗……
这件事陶灵灵一直都搞不清,直到知道他与单墨汝蝶的爱情!
“我对别的女人提不起兴趣。”
他的脑中、心中,都只有单墨汝蝶一人,她就像阴魂般,把他紧紧缠绕。
……
“我对别的女人都提不起兴致,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
他轻柔地,又热切地吻上她的唇,和着轻风诉说他满腔的爱语!
“那么,你的房中每夜都传出那种……鱼水之欢的……娇喘声……又是怎么回事?”她不满地嘟着嘴,看来男人都喜欢耍手段的,不单只朗雅宙,连他罗恳羽丹也是这样,害她以为他真的和别的女人……
惹她伤心了好久呢!
“噢,那个呀——”
他又吻住了她的唇,不愿多谈。
事情很简单嘛,用手指头想都知道了!
既然他没有与别的女人上床,那就是——
他在妓院里请了几个****熏心的男子回来,让他们好好享乐!
哈,这招够绝吧。
“谁叫你瞒了我很多事,我也该惹出你几滴泪才算扯平。”这些天以来他相信他的伤心不亚于她,他才是寝食无味的那个。
“我瞒你是迫不得已,我答应了朗雅宙,如果违背承诺我们的孩子就会——”
啊!糟糕!她忙忙掩着嘴!
我们的孩子?她刚刚是这么说的吧!
天呀,她说漏了嘴。
立马双掌合十,求上天原谅她的一时口快,她不是故意的呀。
她小脸急兮兮的样子真逗人,很可爱。他心头一热,又在她唇上印下深深一吻。
尾声
五国最有钱的人是谁?
传奇商人——羽恳。
听说他是罗恳国的王子,还是最受罗恳王宠爱的一个。
他有个貌美的妻子叫汝蝶——听说全名是单墨汝蝶,是单墨国的公主。
不过!以上都只是听说而己!都被羽恳本人一一否决了。富及五国的他家财自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在各国都有豪华行馆。年轻俊朗的他,两年前奔走于各国边城做经商生意,凡是赚钱的行业,他都有所涉足,人脉广,朋友多,各国的权贵他都认识,又有见地,因此只用了两年他就成为五国最有钱的人。听说,他和朗雅国的太子朗雅宙还称兄道弟呢——
这可是真的,有人亲眼看见!
单墨汝蝶感到不可思议,罗恳羽丹……噢,不,他现在是羽恳,已经正式向罗恳王提出请求放弃罗恳国王位继承人的身份了,只因他不想三宫六院,不想被国家政事占去大部分陪伴爱妻的时间,他相信兄弟中有人比他更适合做下一任的罗恳王,他善于打仗,但不代表他有耐心治理一个国家。罗恳王拗不过儿子的坚持只好放牛吃草了,支持他成为一代豪商。
其实羽恳才不想成为什么豪商呢,他只要有钱好好与爱妻享乐就好了,最大的心愿是跳出凡世纷争,好好享受甜蜜世界。
但上天就是要他一不小心便成为一代豪商,又有什么办法,他总不能把送上门的钱往外丢吧!毕竟这也是心血啊!
跑题了跑题了……刚刚说到,单墨汝蝶感到不可思议,羽恳和朗雅宙竟然可以成为好朋友,甚至称兄道弟起来,真是让她咋舌呀!但怎么……她觉得朗雅宙这家伙对她的亲亲老公太过热情了?
忽然记起朗雅宙这家伙喜欢男人的,不该吧?他垂涎她的羽恳?嗯!这个是绝对有可能的,毕竟羽恳也是一号如花似玉的男人……美得连她这个超级大美女有时候都会看呆、流口水的……危险呐。
不行,她要想个计谋好好挑拨离间羽恳和朗雅宙的感情才行!唉,说到这个瘟神朗雅宙,远远地,单墨汝蝶站在大门口抱着漂亮可爱的小儿子玩风筝,便看见朗雅宙以太子之尊车马隆重地远道而来。
“羽恳!”她跑进大堂里,看见英俊的老公正对一箱银子发难。
“怎么啦?”
羽恳脸一皱,一双好看的勾魂眼望向爱妻,“我们的藏宝库塞不进银子啦。”
上个月就已经满了,再也装不下了。
他是很想把银两都丢到街上救济那些需要帮助的难民,无奈人家看见银子底下刻了“羽”字样,都原封不动地送回他府上。真是的,力强这个小气巴啦的吝啬鬼,干吗在银两上都刻了字呀,害他丢不掉!
“呵呵,这个——”汝蝶早想好了。现在五国局势还不稳,既然没人敢要他们的银两,那从明天起,他们就雇人做善事,买物资施舍穷人。但这些事延后再跟他说吧,现在最紧要的是——
“朗雅宙又来了你知道吗?”
“好呀。”羽恳眼中一亮,上次和他下棋不分高下呢,这次正好可以厮杀一番。
“但,你知道朗雅宙有多坏心吗?”单墨汝蝶为勾起他的胃口,故意神秘兮兮地说。
“哦?怎么说?”
“以前你不是中了情咒之毒吗?”
“是呀。”那可是段艰难的日子呢。要他一年之内不得碰女人耶。就连他可爱娇美的爱妻都只能看不能碰,苦命人呀!
“朗雅宙把你耍了!只是三个月不得近女色,不是一年。”
“什么?”不去考虑单墨汝蝶为什么知道,羽恳已双眼冒火。正好看见朗雅宙大摇大摆地进门,他不假思索,捉起硬硬的银子便朝朗雅宙砸过去!幸好朗雅宙身手不算差,慌乱闪开了,否则魂归西矣。
“喂,你干吗拿银子砸我?”
弄得朗雅宙莫名其妙的,他又没有得罪他,是不是跟他比银子多呀。真是可恶至极呢,他哪有他这商人这么快意呀。
“该死的朗雅宙,你算计了我什么你自己知道。”
“我什么时候算计你了?”显得很无辜,他已经很久没有算计他了耶。
“情咒之毒!明明不是一年!”
把他害苦了,这个朗雅宙,他跟他势不两立。
“咦,这个,你怎么知道的?”他不记得他有跟任何人说过。那的确是他开了小小的恶作剧玩笑,没有一年这么长啦,半年而己。哈!谁叫他太妒忌罗恳羽丹了呢,也让他吃吃苦头嘛,否则他会不平衡耶。
嗄?不会吧!单墨汝蝶大眼倏地一瞠,竟然被她歪打正着了?!
“朗雅宙!受死!”
很好,他肯承认就好。她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他解决了,省得他三天两头便来烦她的亲亲帅老公,让她如坐针毡。
“干吗?单墨汝蝶!停!”
害他抱头乱窜的,很没有风度耶。忙乱中,一张红色婚帖掉在地上。
“咦?”单墨汝蝶把红色婚帖拿起!
“这是——”不会吧?朗雅宙要和她的弟弟单墨汝阳结婚?她立马摆出母夜叉的神色瞪向他,“朗雅宙你找死——”
她就这么一个弟弟,还要传宗接代,好继承他们单墨国的大统呢,岂可与朗雅宙这家伙搞成一团!但弟弟什么时候与朗雅宙这邪鬼产生交集了?定是一年前出访朗雅国那次!是出访哦,不是人质!
现在朗雅国与单墨的关系挺好的,算是托她的福吧!
瞥见单墨汝蝶一副杀人的眼神投过来,朗雅宙忙忙解释:“单墨汝蝶大公主麻烦你看清楚点!汝阳只是证婚人,他要来喝我和灵灵的喜酒呢!你这个盲眼的家伙,没看清楚就乱发火,冤枉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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