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谷寒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她。久久,才启唇道了句答非所问的话:“你的眼睛为什么是红色的?”红色的眼,代表着深重难赎的罪孽,也代表着永远无法消退的仇恨,在神职者眼中代表着禁忌。而这,不该属于她。
景雪海笑得更肆意了,还带了几分讽意:“你终于想起要问了吗?”
“为什么?”没有理会她话中的讽刺,他执意地问着,尽管语气仍然寒冷。
“你真想知道?”景雪海走到了他面前,一抬首,柔软的唇似有若无地擦在了他的耳畔。轻扯唇角,她的笑容轻佻,恶意地缓缓呼起了气,“我、不、告、诉、你!”她孩子气地一字一字强调出口。
他只是看了看她放肆的笑容,放弃了疑问:“你的个性很麻烦。”
然而,这平淡的一句话却令景雪海扬高了唇角,笑容越发邪魅:“你关心我?”她问得肯定。
狱谷寒没有理会她的质问,径自走向了花海的另一头。
紫阳花,依然正盛,仍是翩翩欲飞。
花海中,一黑一白的身影。
“喂,你是不是关心我?”她仍是没有放弃,在他身后继续追问着,以不高不低却足以入他耳的音量。
被追问的人自然没有停下,相反,愈行愈远。
“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回来时我不想再见到你。”一阵轻风,送来了他最后的冰冷的逐客令。
景雪海依然是从容地追问,只有声音提高了几分:“我在外面有很多仇人,相识一场,你会不会帮我收尸?”言语间没有多少正经,更像是玩笑。
他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外。
景雪海目送着他离去,笑容渐浅渐淡,最后成了意蕴深远的微笑,深得比平时更难解了几分。
低下头,花海中赫然出现了一个本不存在的异物,她俯身捡起——一只纯白的箫,幽幽然泛着清冷的光。她纤白的手指轻抚过白箫光滑的洞眼,风灌入箫中,发出低沉略带冰冷的音——一如他一直的声。
“要死的时候吹这只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