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引
白雪、冷风、血的味道。
一步,一行,一艰难。
路,真长。她,已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满眼是无垠的冰雪,惨淡的银白中只有一串或深或浅的足印萧萧然延向未知的远方。
风是凛冽的,呼啸间仿佛将灰白色的天幕撕裂,随后出现一道道狰狞的伤口。惨白的光线从厚厚的云层无力地射出,转眼之间又被风雪无情地掩盖。
她的身形单薄而瘦小,白衣被鲜血染红,黑色的长发沾满了洁白的雪花。
风灌满她肮脏的衣裳,所有的知觉被冻结,连血液也仿佛凝固了,只有双脚还似有着自我意识般交替前行。它踩在厚重的积雪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一声一声应和着狂风的呼叫。
“好冷,真的好冷。”她喃喃自语,她的声音好轻好稚气也好虚弱。她抬手,似乎想抓住那飘洒的雪花,“好白,这里到处都是白的呢。”白色,应是圣洁而美丽的。然,这里的白却沉重得令人窒息。
“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她拼命地告诉自己要坚持,她一定要活着走出这片雪地,然而,她还是倒下了——在一个踉跄之后。
虚软地倒进冰冷的雪地,她急促地喘息。雪,无情地击打着她尚显稚嫩的脸。风卷起雪花,在她眼前舞起了凄美的旋律,恰似挽歌。
“我终究还是逃不开么?”奇异地,她竟扯动了嘴角笑出了声。多可笑啊!她,一个生来便带着无尽邪恶和罪孽的人,竟会在象征着纯洁的冰雪中得到解脱吗?如果就这样被掩埋,她的污秽是否可以被一并洗去?也许,这才是她最好的结局。
“还好吗?”
辨不清是真是幻,温润淡然的关怀透过风声似有若无地响起在她的耳畔。
“不会有事的。”
声音再一次传来,冷然胜雪,却诉说着毫不相称的关怀之情。然,很快,那个声音便销声匿迹。
无须任何理由,她知道这将被她永生永世铭刻于心。
无法忘怀,这一刻的影影绰绰和那一声并非为她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