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的父亲展开笑颜,堆起了一脸的皱纹,开心笑着道:“使得,要是没有壮士相救,我和老太婆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大恩大德,实在是无以为报。”
在经过一番没完没了的谢恩和客气回话的废话后,齐方正终于结束和月如父母的谈话。齐方正擦擦额头的细汗,不由想道:真是人越老话越多,就那么几句话愣是说了老半天,整到最后自己就跟见了丈母娘似的,见到二老就发憷。
青灵山仿佛是一处隐居的世外桃源,众多大大小小不同种类的妖怪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数万年来一直如此。除了偶尔几个如撼山大王这样的外来妖怪进来打破宁静,其余时间这完全不像是一处妖怪栖息地,而是传说中的上古遗民所居住的地方。
在这样一处让人心灵安静、淡然的地方,齐方正也很是喜欢。毕竟过了这么久打打杀杀的日子,内心中一直充斥着各种血腥和暴利,他也需要好好静下心神,洗涤下自己的内心。
夜晚,暮色笼罩。为了庆祝月如父母身体恢复安康,森林中一众和月如父母交好的小妖怪,都跑来祝贺,办了一个热闹的篝火晚会。如此极富人类气息的活动自然是被那老鹿精提出,齐方正看着远处得意洋洋操持的老鹿精,心中就忍不住想:这老妖怪是在人类世界呆久了吧,我都怀疑它是长着一副妖怪身,一颗人类脑,真是奇怪。
齐方正摇了摇头,甩开自己脑海中的疑问,专心致志看着在那忙碌的月如。俏丽的身影在空地上穿行,如同花蝶间飞舞的彩蝶,美丽而活泼。果真是同景不同心啊,朴实的小妖怪还在憨憨的准备着晚会,齐方正已经在那想入非非,泡妞了。
月挂东枝,热闹的晚会终于开始了。众多的树枝在场地中堆砌成塔形,老鹿精在场地中央兴奋的大喊一声:“开始,”然后老鹿精手指上凝成一团明亮的火焰,火团飘忽飞向柴堆,燃起了熊熊烈火,点亮了黑夜。
一众小妖怪手拉手,围成圈,在原地高兴的跳着、转着,齐方正倒是在原地看的其乐融融。这些小妖怪实力层次不齐,有的已经完全化成人形,有的还留着一条长长的尾巴,还有的顶着一颗硕大的动物脑袋,这些小妖怪在齐方正眼前晃啊晃,仿佛让人回到了魔兽中的兽族群落中,千奇百怪。
就在齐方正还在原地坐着时,月如欢快的跑过来,然后拉着齐方正向场中跑去。“齐大哥,快来嘛,呆坐那干嘛?”齐方正被这欢乐的气氛所融,也跟着一起加入这欢乐的海洋。火光的照耀下,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是那么灿烂和耀眼。
篝火晚会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等到月过中天已西斜时,才在老鹿精意犹未尽的声音中结束。等到篝火结束后,齐方正和月如收拾了下杂乱的场地。齐方正看看挂在西天的皎月,对月如说道:“现在天色不早了,已经过了半夜了,月如你回去早点休息吧,顺便多陪下二老”。
“嗯,那齐大哥你也早点睡。”
森林中洞窟很多,但是齐方正却是住不习惯,毕竟洞窟中比较生冷、阴寒,想想还是老鹿精的房子不错,齐方正就向着老鹿精的房子走去。梆梆,沉闷的敲门声响起,惊扰了屋内的老鹿精,老鹿精带着愠色喊道:“谁啊,大半夜的敲什么门啊,催债啊。”
齐方正来懒得搭理话唠的老鹿精,只是在那又敲起了木门。老鹿精站立起来,刚一拉开门,然后眼前人影一闪,轻风一过,齐方正已经闪到屋内。老鹿精一看又是那个无礼、讨厌的人类,脸上更是闷闷不乐,但是却不敢大声嚷嚷,万一把这人惹怒了,自己可打不过。老鹿精虽然在人世中游历了很长时间,但是还是相信拳头大就是真理这句话。
齐方正这次借宿老鹿精家里,也不好再过无礼,左手压住右手,举手加额,鞠躬行了一礼道:“夜晚无处栖身,就打扰在你这休息几晚。”齐方正行完这文绉绉的礼节后,终于是博得了老鹿精的一点好感。
老鹿精眯着眼睛,手扶着胡须,有些高兴说道:“这是你这晚辈才有的礼节吗,终于是没有辜负乾元礼仪之邦的称誉。老夫老了,精力不复从前了,一到半夜就困乏的不行,你自己找个地歇息吧,老夫要回屋休息去了。”说完,老鹿精就缓缓走回自己的房屋,齐方正也在大厅中地毯上和衣而睡,度过了一晚。
一连在青灵山呆了半个月后,齐方正再也不能陪月如呆下去,毕竟自己还要游历这大好河山,然后增加自己的修为,要是一直困守在此,自己的修为怕是难有寸进。
自古断肠莫过离别天,今天齐方正一大早起来,要向月如和她父母告别。虽然心中有千般不舍、万般不愿,但是现在月如父母身体已经康复,自己也不能把月如从她父母身边带走。望着天地悠悠,白云苍狗,齐方正心中黯然,这一别之后不知道何日才能再见卿倩影。
齐方正带着沉重的心情,踱步到胡福洞。此时月如正在忙前忙后准备早饭,看见齐方正进来,很是高兴,连连摆手招呼道:“齐大哥,怎么今天起这么早啊,赶紧坐下,一起吃早饭。
听到月如的欢叫声,月如的父母也从洞中走出,二老看见齐方正也很是高兴。齐方正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安静祥和的气氛,更加不愿破坏。”不了,小生在此已经居住了半月之久,对二老和月如也是多有麻烦,这些日子虽然过得很是高兴,但是无奈仙门中俗事繁多,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今日来此也是临走告别一声,省的挂念。“
听到齐方正要走,月如手中的柴火突然巴塔掉了下来,砸落在地面上。月如满脸不舍,眼中也开始充满了水雾,”齐大哥,你要走?“月如的声音也断断续续,满是凄苦、悲凉。
齐方正心中也是难受万分,真想就此陪月如度过残生,但是自己还有青云门中的师傅和师兄弟挂念,不能置他们于不顾。心中不舍,但还是点点头说道:”对,今后却是不能再陪你了,你要多加保重。“
月如噙在眼里的泪水再也不能止住,无声无息的流淌下来,划过了白玉般的肌肤,滴落在地上。
月如这一哭倒是把旁边的二老给惊的手足无措,连忙道:”莫哭莫哭,这有什么难事,月如也一起跟着出去游历游历天下,莫要把我们这两个老头子、老婆子放在心上。“
月如听到她父母这么说,心中既惊喜又难过,趴在母亲膝盖上,抬首说道:”月如走了,那你们怎么办,谁照顾你们。“月如母亲慈祥的抚摸着月如的秀发,缓缓说道:”我们两个可是老妖怪而不是人类,身强体壮,再活个上百年都不是难事。这次小兄弟九天玄生蜜的救治,我们的生机更加旺盛,体格也更加健壮,你就莫要担心了。“
说着,月如母亲就抬起月如秀脸,细细端详说道:”再说,我们两只老狐狸,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是我们在一个风雨交加的雨夜找到的,那是你实力微弱,但是却是可以化形,神奇无比。按理说,你那么低的实力,是无法化形的,所以我猜想你父母一定也是不得了的大妖怪,所以你才能异于普通妖怪,这次下山你也顺道打探打探,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月如擦了擦明眸中的泪水,点了点头道:“嗯,女儿这一走不知道要多长时间,爹娘,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
“嗯,一定的,女儿,你就不要担心了。”
月如和她父母在洞中难分难舍,相互各自垂泪哽咽,齐方正却是心中兴奋万分,心中不由想道:哇靠,这都行,月如父母真是太懂事了,我真是爱死你们了,这下终于不用和月如分开了。你们放心,等下次和月如回来,我一定会抱着一堆孙子、孙女给你们的,哈哈。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依依不舍后,月如和她父母终于结束了这催人泪下的温情场景。月如母亲拉着月如的玉手走到齐方正面前,说道:“我和老头子看你是个实诚、良善的人类,也看的出你对月如是喜欢的,这次要不是没有你甘冒奇险,我和老头子也不能再活过来,这次我就把女儿交到你手上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吃亏。”
说完就把月如的玉手塞到齐方正手中,齐方正自然是高兴无比,拍着自己胸脯保证道:“伯母,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月如,不让她吃亏的,你们就放心吧。”
早饭过后,太阳已经跃出地平线,挂在了东方天空,已经是辰时刚过,齐方正带着月如踏上了新的旅途。月如走在青灵山中,一步三回头,不住向着后方的爹娘挥手告别,簌簌细泪又不住的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