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木惨死,王朔一直处于悲伤之中,见韩天霸如此,也站起来大怒道:“韩老前辈,小生句句属实,并无半句虚言!况且生父惨死,岂能杜撰?!”
“好!看你一片孝心上,我且问你!你父昨日惨死,你在身边是也不是?!”
“是!老先生难道没看我虽未穿孝服,但也一身白衣吗?”
“江湖中人爱穿白衣者甚多,这且不管,我且问你,你家居住在新陵镇王家岗,是也不是?!”
“是!”
“既如此,你来时又无骑马,而且一更时分便到了我庄上!你一个小小少年,岂能日行如此之远?我一时不查,竟几乎被你骗过!说!你到底是谁?!”
王朔听见此说,才知道韩天霸为何突然发怒,这也难怪,一个十六岁少年,昨日还在三四百里外亲见父亲死亡,今日却已到了此地,又没骑马,任谁也不会相信。
王朔正不知该如何解释,韩天霸看王朔不答,便以为王朔是被看破了计谋,不知如何作答,又因自己不查,竟被其所骗,倾心吐胆,韩天霸想到此处心中恼怒已极,也不等王朔作答,直接举刀便砍了下来。
王朔看韩天霸举刀,虽没有学过武功,但身负灵力,脚下一蹬,瞬间飘后躲过。
韩天霸看王朔轻轻躲过自己一刀,怒极反笑:“好啊!果然是练家子,我早知道盘龙寨有朝一日会找到我,但我想不到竟派个小孩来杀我,我今日就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两!?”
“韩前辈且慢!小生句句属实,我与盘龙寨不共戴天!岂会是盘龙寨所派之人?请前辈容我解释!”王朔闪过一边着急的说道。
那韩天霸虽然潜藏多年,但一直对盘龙寨恨之入骨,今日又认为王朔是盘龙寨派来之人,自思自己已被发现,以后定无活路,现在还不拼个你死我活,更待何时!?于是也不答言,一个箭步跳到王朔面前,举刀又砍了下来。
这一刀蕴含了韩天霸几十年的功力,一刀下来,虎虎生威,韩天霸从上而下,斜着向王朔勃颈处砍去,王朔不会武功,手中又无武器遮挡,只能靠灵力一跃跳开,边跳边解释道:“韩老前辈!请住手,容小生解释!”
韩天霸见第二刀又未砍中,心中怒极,于是运足十足功力,双手握刀,追至王朔身前,使出霸刀门精湛刀法惊天十八斩,顿时屋内如狂风席卷,桌子上蜡烛也被刀风熄灭,好在还有火炉微光,王朔连连躲闪,但因房子狭小,光线昏暗,眼看要被韩天霸逼入墙角,王朔大声叫停,韩天霸不听,惊天十八斩舞个不停,王朔被逼急了,大吼道:“好!你这混头!竟然如此逼人,休怪我不客气!”
“好小子,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吗?既然你盘龙寨派人来杀老夫,来吧!老夫接着便是!”
王朔看韩天霸始终不停手中刀,心想只能先降服了他,然后再解释不迟,看韩天霸说完又举刀砍来,王朔说了声:“得罪了!”手掌往妖中皮囊上一拍,灵力灌入,“唰!”秋水剑凭空出现,韩天霸本已距离王朔不过一米,秋水剑突然出现在二人中间,韩天霸大惊,跳后一步。
“好小子!果然有本事!”
王朔伸手握住秋水剑:“你既然不听我解释,我大仇为报,又岂能束手就擒,小生也只有先制服你再说了!”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看刀!”说完便又砍了过来,王朔忙举剑相迎,一刀一剑瞬间碰在一起,只听“叮”一声!韩天霸手中刀早已断为两截。
韩天霸手中大刀,虽也是精铁打造,坚硬无比,但又岂能与修真门派玄机宗重宝秋水剑相提并论,刀剑只碰一下,精铁钢刀便断为两截。
韩天霸看自己竟然一回合还未下来,刀就已经被斩断了,眼中露出难以自信的神色,以为是自己内力不足,被对手斩断。韩天霸呆了片刻,满脸惆怅,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老夫今日不敌你,也不用你亲自动手,老夫这就自裁于阁下面前。”说完就要举起那半截残刀往自己脖颈处割去。
王朔大惊,急忙一个闪身上去抓住韩天霸的手腕,用力一甩,便把那断刀丢在了地上,但恐韩天霸再用其他方法自尽,于是仍握着韩天霸的手不敢松开。
“你这小子!别逼人太甚!”韩天霸断刀被打在地,恼怒的叫道。
“韩老前辈,小生的确与那盘龙寨有杀父之仇,更不会是盘龙寨所派之人,望老先生容我细说。”
“哼!老夫已败在你手,生死由你,你休要再辱老夫!”
“韩老前辈,我只是依仗此剑锋利才斩断了老先生的宝刀,并不是真的胜过了老先生,老先生休要以此为念!我之前言语句句是真,你为何总是不信?”王朔看韩天霸不停劝导,于是也面红耳赤的大声说道。
韩天霸看王朔表情不像作假,问道:“你既然不是盘龙寨派来杀我之人,为何要骗我?”
“小生句句真言,哪敢欺骗老先生?”
“你昨夜王家岗丧父,今日便到此地,这三、四百里路程,你又不曾骑马,如何一天时间便能到达此地?”
王朔看韩天霸不再相逼,有了缓和之地,便松开了韩天霸的手,退后一步。
“实不瞒老先生,小生从家里到此地并未用一日时间,而是不到四个时辰便到了此地。”
“哼!你说话越来越离谱,你看似也就十五六岁,满嘴胡言乱语!”
“若老先生不信,尽可考较小生一番,看小生是不是在说谎。”
“好!你既然存心戏我,我便看你如何能够圆谎。我屋后荒山,虽不甚高,但也有二、三千米高,我时常爬上此山之顶,山中并无道路,我施展轻功而上,一个来回还需二个时辰,你若真的没有骗我,不妨上山一试,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好,既然老先生相试,小生便奉陪,老先生稍待,我去去便回。”王朔说完就要推开屋门出去。
“慢!”韩天霸出声喝道。
“老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空口无凭,此山山顶上有一棵松柏,栽于我儿坟墓旁,此松柏满山只有此一棵,你上去后摘下一枝,也好回来做个见证。”
“好!那小生去了。”王朔说完便提着剑出了屋门,韩天霸也跟着出来,要看王朔如何施展轻功。
二人来到院中,王朔右手持剑,高举过头,剑尖朝上,运足灵力,灌于剑身,说一声:“老先生,我去了!”说完便“嗖”的一声而去,惊起片片雪花乱舞,只留下韩天霸昂着头呆立当场,往上看去,黑漆漆一片,王朔早已不见踪影,只有鹅毛般大雪乱飞。
韩天霸本想从王朔身上看出是哪门哪派轻功,但不曾想,王朔与众武林人士所施展轻功均不相同。武林人士施展轻功,均需暗运内力,或低肩起跳,或借力高飞,但王朔肩不低,脚不动,就如那把剑带着王朔飞了似的,韩天霸哪里见过这样轻功,只待在原地苦思。
山顶上漫天雪花飞舞,整个山头都已是白花花一片,满山树木片叶无存,唯有山顶最高处一座坟墓旁的松柏,高有一丈余,在黑夜白雪中格外显眼。
山顶雪落无声,忽然一人从下直飞而上,全身白衣,在空中左右看了看,直接落在了那棵松柏旁,伸手轻轻折断了一枝,又在坟墓旁抚摸了一下墓碑所刻之字,跪下磕了几个头,转身向山下飞去。
那韩天霸在院中细细回忆王朔轻功起跳的路子,想从自己的一生记忆中找到与之一样的人来,但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有人与王朔一样,于是摇了摇头,准备进屋等着王朔回来,刚转身抬步,却听见空中有人叫喊。
“韩老前辈,等我一等,我回来了!”
韩天霸急忙抬头向上看去,天空黑漆漆一片,并无一人,只有片片雪花旋转着压下来,但其中一片却直直落了下来,那片雪花越来越快,越来越大,直直向院中掉了下来,到近处,韩天霸仔细看去,原来那并不是雪花,而是刚去不久的王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