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陈蕾蕾的父母怎么说?”
“听说之前因为女儿不争气就都不管了,后来有出息了,态度倒还缓和了些,但一听说要结婚,都怕出嫁妆,全都销声匿迹了。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的父母,难怪教出个离经叛道的女儿。”
晓彤一笑,劝说道。“姨母,好歹也要嫁进来了,您就别这么说了。”
林母也发现自己失态了,“反正就咱们两人在家。姨母就跟你说实话了,其实一开始我就不喜欢这个陈蕾蕾,也说不出是为什么,但一提到她,我总是拿她和你比较,怎么都觉得还是你更好。”
“姨母,您这是看我看习惯了,不好也变好了。等她嫁进来了,你看习惯了,保证她绝对是个标准的好儿媳。”
“但愿吧。”林母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认同。唉,为什么她喜欢的儿子不喜欢呢,儿子喜欢的她又不喜欢。说来说去都怪自家儿子毅力不够强,要不然晓彤不就是她的儿媳妇了。
又是一个周末,林父依旧上班,林母外出购物。某人一反常态的没有去约会,于是只剩林元辉和晓彤两人在家。
吃过早饭,晓彤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电视,她不知道林元辉还在家,索性整个人懒懒的蜷在沙发里。这时,林元辉摇摇晃晃的从楼上的卧室走了下来。
“早,表姐。”他看了一眼懒洋洋的晓彤,像是没注意到她的姿态一样。
见林元辉还在家,晓彤马上坐正身子,“早。”
林元辉抬起头,看了一眼时钟,十点了,然后钻进厨房里胡乱的吃了些东西。
“要不要我帮你弄些吃的?”客厅里的晓彤问林元辉。老人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一点也不假,想当初,他为了追求她,不惜洗手做羹汤,今日,竟也轮到了她。
“谢谢,不必了,反正一会儿就要吃午饭了。”
不一会儿,他从厨房里走出来,坐在沙发上同她一起看电视。
“为什么要推迟婚期?”她盯着电视问。这个问题要是不问,怕是以后的每一天她都无法过得安生吧。
“你想知道答案吗?”他也盯着电视问。
“当然。”晓彤脱口而出。
林元辉仰靠在沙发里,“该怎么说呢,我还是很犹豫,有些事总是想说出来,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已经答应了别人的事按说是不该说出口的,我讨厌做个没有信用的人。可是我也放不下心中的那份感情,放不下心里的那个人。”
两人同时将目光从电视上移开。晓彤不敢相信刚刚自己听到的,他说心里那个人,还有心底那份感情,既然连这种话他都已经说了,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推迟婚期说到底也只是我的拖延战术了。毕竟,这是一桩没有意义的婚姻,无论对谁来说,这桩婚姻都是伤害,到头来,没有人是赢家,全是输家。”他盯着她静静地说。
她的眼神也因为他的话开始闪烁,“元辉,这样的你一点也不像你。”
“哪里不像了?”
“你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如果是因为那个人,那么那个人是个始作俑者,她还是破坏了一切。陈蕾蕾也许会恨她一辈子。”
林元辉沉默了好久,“我想,这大概就是缘分天注定吧,无缘永远不会在一起,有缘终能相会。”
“这样做会不会太残忍了。”
“为什么这么说?”
晓彤毫不犹豫的说道。“陈蕾蕾已经失去了亲情,友情,这一次又将她要到手的爱情幻化作泡影,是不是太自私,太残忍了?”
林元辉靠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撑着头,“那么你觉得就此发展下去,终究有一天她会觉察到真相,那时她不会受伤吗?不会恨吗?”
晓彤茫然了,“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呢?”
“有些事我现在还无法说明。我承认一开始是我错了,我不该接受她的感情,可我不能一错再错了。”
“可我还是觉得她残忍了,她已经成了这场爱情游戏里的牺牲品了。”晓彤坐在那里,真的很迷茫,一面是她无法割舍的爱情,另一面是她不忍心伤害的满是伤痕累累的陈蕾蕾。
“这并不是一场游戏,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这么做。”林元辉不想多做解释,今天他已说的太多了,而他的目的只是想让晓彤别再因为他伤害自己了,这些话也是在他不忍心的状况下才会说出来的。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事情的原委都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可是时机未到,不是吗。但有一点,他要的东西终于可以到手了,所以他才敢对晓彤坦白一部分事情。
进入了九月,秋意渐渐淡去,夕阳的斑斑残迹斜刻在树上,屋上,地面上,有时还会有几片晚霞,可并不是十分漂亮。偶尔蝈蝈还会叫几声,那声音听起来不是因为酷热难耐而叫,而是因为天真的凉了。总之,天儿是一天天的凉下来了,故事呢,却是一天天的在继续。
下班过早的坏处就是一个人不知道该做点什么。这种情况用来形容晓彤现在的情形再合适不过了。案子又结束了,得到的奖励就是提早下班。虽然众人欢呼雀跃,晓彤却不知所措。她挪着小碎步在街上踱着。太阳也随着她挪动着。当她再抬头时,却发现已经是日之夕矣了,人竟站在一所破旧的幼儿园里。一切都是巧合,是的,的的确确是一个巧合。
“哦?这不是谢晓彤小姐吗?”身后又听到了那个熟悉又令她害怕的声音。
她闭上眼睛,鼓起勇气,一狠心转过身去。“好巧啊,陈蕾蕾。”
陈蕾蕾那副表情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耸耸肩,傲慢的说。“巧吗?还是说这是上天注定要我们在这里见面的呢?”
晓彤不解的看着她,“你究竟想说什么呢?”
陈蕾蕾甩了一下头,笑着说。“谢小姐不用太紧张,我只想说我每一次的不幸好像都与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