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心境的安宁,一幕幕本来被云帝轮封印的记忆出现在路一鸣的脑海中。
他看到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从血泊中爬起来,他看到了一张张充满恐惧的面孔,他看到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像个杀人狂魔一般,指挥着黑暗将一个个活生生的男子全都杀掉,最可怕的是,那个杀人狂魔的表情还十分兴奋,仿佛很享受这个过程。
“这……这是什么啊……”路一鸣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还是人吗?这简直就是畜生啊。
他看到一个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绅士出现,他称那个杀人狂魔为“路一鸣”,并且说杀人狂魔是“路一鸣”的一种人格。
“不!不是我!这不是我!!走开!走开啊!!”路一鸣嘶吼着,双手使劲的向前挥舞,想要将眼前的一切都赶走。
可是这画面太真实了,简直就像是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一样,无论路一鸣怎么赶都赶不走。
“那的确是你。”一个平静的声音将路一鸣拉回现实,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站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道士,正是那个自己曾在梦中见过的道士。
路一鸣向后退了一步,想要辩驳,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怎么也辩不出口,他顽废的瘫坐在地上,无神的喃喃说:“不是我……真不是我……我没杀人……我真没杀人……”
“你不必担心,那些人都是手染鲜血的该死之人,而且那里所发生的一切都被某个人用‘念术’掩盖了,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年轻道士安慰说。
路一鸣无神的双眼立刻亮了起来:“真……真的吗?”
不过,随后他便重新垂下头,眼中的光彩也消失了,叹息说:“你不必骗我了,就算小区监控全坏了,还有卫星呢没有卫星还有目击者呢。”
“‘念术’和‘法则秩序之力’是凌驾于‘七术’之上的两种强大力量,会使用‘念术’的术士拥有一个念头短时间修改世界法则的能力,因此‘念术’被称为‘神之力’,而拥有‘法则秩序之力’的人,可以操控天地自然界,甚至是他人身体内的气,所以‘法则秩序之力’又被称为‘神的权柄’。”
年轻的道士对路一鸣解释道:“那个人用‘念术’修改了光的传播途径和方法,将那一带变成了‘模糊之域’,别说监视器本身就坏了,就算用军事卫星对着那块区域拍摄,也是一片模糊,除此之外,什么也捕捉不到。”
路一鸣听道士这么说,稍稍安心,随后又皱起眉头说:“可……就算那些人该杀,也没有目击者看到那些东西,如果那个杀人狂真的是我的一种人格,我该怎么办?”
“解铃还须系铃人,创造他的人是你,所以还需要你来解决他。”年轻的道士拍了拍路一鸣的肩膀:“你小子,将来在守护人类与恶魔战斗的路上,任重而道远啊。”
路一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后一愣,回过神来,抬头的盯着道士,双手合十,痛苦的哀求道:“我什么时候说要跟恶魔战斗了?别开玩笑了!我只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每天一日三餐,没事看个动漫玩个游戏,所以求您们这些大仙们,大能人们,别来烦我了!!让我当个普通人行吗?”
“你就像她一样没出息。”道士笑着指向站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柳晓墨:“不过她是个女孩,而你是个男人,你一个大男人的,像个妇人一样,这怎么能行?”
路一鸣不满的辩驳说:“你这是性别歧视!这都什么年代了?封建思想!”
“这并非歧视,而是善意的区别对待。男人和女人的生理结构不同,思维模式也不同,却要用相同的方法对待,这不是很奇怪吗?锤子和剪刀哪个更为高贵呢?砸青石的时候,你要用剪刀去剪么?剪细线的时候,你要用锤子去砸么?”道士收敛起笑容,严肃的说:
“歧视固然是错误的,因为阴与阳相生相克,互依互存,又有什么资格相互歧视呢?不过如果盲目的将阴阳混为一谈,无视男人和女人差异性,那就是在胡闹!这样会使阴阳之间的界限模糊甚至是阴阳倒置,人心会走向歧途,到那个时候,阳不阳、阴不阴,许多奇闻怪事都出现了,这就是人心坏了,人心烂一块,天便垮一片,地便塌一块,人心要是都烂了,世界末日也就不远了。”
路一鸣烦躁的摆了摆手:“我管你什么阴阳男女,剪刀锤子,我不想过血淋淋的生活,我喜欢和平!我讨厌战斗!我就想像普通人那样活着,所以请你走开!别再来了,否则我会打电话投诉你的!而且,我柳姐是个智慧优秀的女人,我不准你说他没出息!是吧,柳姐?”
路一鸣抬头望向柳晓墨,希望得到她的响应,不过令他意外的是,柳晓墨竟然抿着嘴,紧张的攥着衣角,一言不发,神色复杂的盯着地面。
道士轻轻的摇了摇头:“谁人不喜欢和平?哪个不希望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活在净土中?只是……这样的天堂,你有何德何能入住?我说的对吧,小墨。”
“……您这次来,目的是什么?”柳晓墨没有回答他,而是抬起头,看着道士,咬着嘴唇问。
道士拍了拍手,除掉了手上的灰尘,转身走向咖啡屋外,边走边说:“我的目的已经完成了,我奉天命,将打开玄道大门的钥匙交给了这小子,至于他什么时候能打开那扇门,什么时候能走进去,就看天意了。”
柳晓墨见道士要离开,紧握的双拳渐渐松开,好像松了一口气一般。
“切,说的好像我必须打开什么门,一定要走进哪一样。”路一鸣不屑的低声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我命由我不由天。你把钥匙给我,我扔掉不就结了?”
路一鸣话音刚落,往门口走的道士站住了脚步,柳晓墨见道士不走了,原本放松的神色再次紧张了起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命运的车轮谁也无法阻挡。”道士回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着路一鸣说:“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手握神之权柄违抗天意者,必将付出比常人更惨重的代价。相信我,你无法躲避你的命运。”
说完这句话,道士便推门走了出去,路一鸣气呼呼的盯着道士的背影,不满的说:“这人真是个伪君子,上次收了我的东西才干活,这次见我不赞同他,又诅咒我,真混蛋。柳姐,你认识这个人吗?他谁啊?”
“他……”柳晓墨神色复杂的望着道士愈来愈远的背影:“曾经是我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