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芷自是不肯,第二次有人不买自己的帐,不过碍于当时的皇子众多,大家似乎都听夫子的,庆芷决定回宫后再与母妃商量。
“莫少爷,莫少爷!”刘学士发现莫子非趴在桌上睡了?走到桌前大声叫醒。
“莫子非少爷。”
“在。”莫子非等了半天,教书的没来,就打盹了。听到有人叫自己,于是站了起来。结果引得哄堂大笑,尤其是庆隆,就等着看笑话。
“夫子,您叫我?”忽视周围的笑语明知故问。
“莫少爷可知孔子曰: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则与之化矣,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刘学士看到这小小少年竟然不懂礼数,本来就不喜商贾之家的铜臭,所以特意问个难点的问题,以此教育莫子非。
“但听夫子训示。”
“嗯,身于污处,虚心受教尤未晚矣。”
听着刘学士在那说着,莫子非心想,这老家伙是不是故意的,我这才几岁啊,凭嘛要懂这么多?还受教于你?听了半天原来是看不起商贾之人啊。切,也不想想国库里有一半的我莫家支持的。你的俸禄还有我莫家一份呢。
“夫子。我有个问题。”
“莫少爷请讲。”这个小少爷还有问题要问?
“什么样的人才可以为师者?”看着莫子非一脸求教的真诚,刘学士稍有好感。
“博览群书此为一也,术业有为此为二,人品高尚此为三也。”说到这里,刘学士是颇感自豪啊。想自己学识在朝中鲜有人可匹敌,自己又箸书立说,说到人品自问两袖清风,不畏强权,为人师表胜任无愧。
“那孔夫子为什么说:三人行必有我师?”
“孔先生所指正是其一,如果有人比自己更通今晓古,自是应该向其请教。”
“如果我比你懂的更多难道,你会叫我这个学生为老师吗?”
“这个……”刘学士不知怎么回答,这可是师徒名份,怎么可以随便颠覆。
“孔夫子可以不耻下问,夫子您做不到吗?”不等人回答,莫子非又问。
“当然不是。”刘学士觉得这小娃娃心思不简单,狡猾,刚有的好感此时全消。就想到无奸不商的道理,这莫家的小子怎么也遗传了莫如海的奸诈。
“敢问夫子您如何自处于专家,学究与大师之间?”
“这?”刘学士被这样的问题弄糊涂了。
“学生认为专家应该是把一本书变为一张纸的人,学究是把一张纸变为一本书的人。惟有大师这种,在应用的时候把一本书变为一张纸,不用的时候把一张纸分解为一本书,灵活转换的人才配为人师。纸上谈兵又有何用?”
一番似孩童之言,又深藏道理之语,说得刘古仁学自诩学士之人面红耳赤。这还没完,未等刘古仁开口,莫子非继续发挥他气死人不偿命的特长。
“我听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说着还往胸部做了个动作,“所谓术业有专攻,难道天下有人能面面俱到,事无巨细样样通晓,夫子恃才傲物,不再受教,只怕是倘若有天被人比下,又不肯认输。夫子你连为师者都不明,又自傲处于高,不听下言如何攘大。岂不是枉自尊大?”
“你?!”刘学士虽然有些气短,可是一想到自己堂堂当朝学士被个不懂事的奶娃娃说得一无是处,气得用手指哆哆嗦嗦指着莫子非,说不出话。
“啊,刚才夫子您说什么久居兰室不觉香,久居鲍室不闻臭,经过您解释虽不甚懂也知道一个道理,像我去茅厕拉屎,刚进去的时候觉得里面臭气熏天,弄得我都拉不出,但是等我自己拉的时间一长也习惯了,像夫子您这样教课,那以后我岂不是也自以为是,枉自尊大?”
“莫少爷,这污秽之物岂能挂于嘴边。”刘古仁可算能说出句完整的话来了,不过已经觉得头昏眼花了。
“刚才听夫子言语间似乎很喜欢对联,前几日子非偶得一副就赠与夫子吧。”
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
十室九贫,凑得八两七钱六分五毫四厘,尚且三心二意,一等下流!
刘古仁一听这话,觉得是胸闷头痛,往后一退一手扶着讲桌稳住身行一手抚顺胸口的呼吸。
“难道夫子不喜欢?另有副夫子肯定喜欢。”
图画里,龙不吟虎不啸,纸上谈兵灭人威风虎胆,实属可笑。
棋盘里,车无轮马无缰,命格下流脸皮至厚无敌,何需提防。
刘古仁听到这里觉得自己要是再被他气一定命不久矣,现在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也不知如何下台,此时眼前一黑,顺着讲桌倒在地上,干脆晕过去了。
“夫子,你困了么?”莫子非很“好心”的提醒各位有人倒了。
这些皇子皇女哪见过这等架式,一个小儿口若悬河将一个夫子说得是目瞪口呆,一个个被唬得呆若木鸡了,现在听到莫子非这话才看到刘古仁竟然晕了,几个人才慌了叫起来。
“老师。”
“老师。”
“来人啊,老师晕倒了。”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头痛的看着大殿下站成两排的几个人。
这几人分别是自己现在最宠爱的王贵妃领着庆芷公主、温驯恭谦的李妃带着庆隆和庆祀、面如猪肝浑身颤抖的刘古仁,旁边立着的是一脸尴尬又懊恼的果亲王,还有个毫不自觉的莫子非。
听说书院闹了乱子,还把刘古仁给气晕了,皇帝怎么也不敢相信,今天就找来几个人问清楚。而王贵妃说有事要奏,就让她带着庆芷一起见架,自己正好也要问问她的学课情况。岂料途中遇到庆隆庆祀的宫女去太医那拿药,才知道两人被人揍了?谁这么大胆?细问之下宫女支支吾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