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狩历,1220年年中夏末
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很快在武林之中传开来,长琴仙子叛变,并以七人阁近五千弟子作为投名状,被称呼为琴魔,成为恶人谷三大恶人之后,第四大恶人。
同一时间,七人阁总部与蛮蜀两州彻底失去联系,不止是七人阁,连朝廷也失去了对蛮蜀地区的消息,道术传讯根本无法传递,整个蛮蜀地区天机遮蔽,连最神秘的星宫阴阳师,也无法勘探其中情况。
这个本应该被严密封锁的情报,在被有心人的宣传之下,剑锋殿的剑老等人知道消息时,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恶人谷自两年前出谷扬名之后,便一直沉寂着,但私下之中,七人阁与恶人谷之间的大大小小的摩擦一直不断,恶人谷之外,常年有七人阁弟子驻扎在此,作为监视岗哨,大兽潮之事让七人阁人手不足,但是对于恶人谷的监视力量有所减弱并不代表没有,先前没有受到任何异常情况之下,恶人谷居然出现在了蜀州,并且一举端了机关城的老巢,这些事情大部分都被压下来了,这次出现了倾月轩七仙子之一的长琴仙子叛变之事,顿时让有所缓和的形式为之一变。
蜀州,蛮州天机遮蔽,道术传讯无法正常使用,以讯骑传讯的话,就算剑阁已经派出了极快的仙鹤快讯,也要至少两天才能得到具体情况,而就在仙鹤讯骑已经出发不久,各州的纷乱的消息就打乱所有的部署。
第一个消息,幽州,并州两地与突利交界的边境带,初步估计约有将近二十万突利先遣军兵分两路入境,当坐镇剑阁的剑老等人收到消息时,幽州的神威军团,并州的玄甲军团,已经与突利先遣部队交上手了。
第二个消息,趁着沙狄大部队进攻蜀州之际,凉州飞熊军大举深入沙狄腹地,却是遭受数倍于己的敌军围攻,不过所幸飞熊军准备充足,突围之后,双方已经转战千里,已经初步确定,沙狄是得到了更东方的众国输血,众国本身不是一个国家名称,而是对待那片地区的称呼,众国地区本身异兽横行,国度种族繁多,往往一个国家的建立和毁灭可以在一夜之间,并没有固定长存的国度,但是这样的环境造成其地区上民风彪悍,劫掠成性,却又似蟑螂小强一般,生命力极其顽强,无论何等天灾人祸,总是死不绝。
第三个消息,新州,越州两地,白莲教一共聚众百万起义,这些高呼着“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的狂信徒疯狂的冲击当地官府和任何发出异议之人,近些年,大灾不断,主要是兽潮的原因,而更往前,则要数到武林浩劫和盛唐内乱时期种下的种子了,大兽潮造成不少流民,朝廷要面对突利,沙狄的反扑之下,工作重心自然是落于边境防御之上,内务之事单单依靠地方政府,的确是强人所难了,所幸有七人阁号召江湖正道组成武林盟会,帮助不小,不然白莲教的规模不应该只涉及两州百万之人,这百万之人大多还是要怪罪到二十年前的四夷之战的原因,越州作为新划入盛唐治下的州本身还生活着不少越人,越州这二十年本身就因为越人的原因动荡不安,有此番作乱也属于预料之类,而新州则是紧邻南诏国,新州此番能够聚起如此浩大声势,南诏国与众国肯定出力不小。
白莲教此番声势浩大的起义之举,趁着士气最高之时,连破两州大小三十城,兵锋直逼紧邻的扬,荆,明三州,而三州之内亦是有小股白莲教聚众相应。
第四个消息,盛唐第一大刺客组织——黑莲教,于各州作乱,刺杀朝廷官员,江湖名宿,一派之首,一夜之间,取得一百零八颗人头,截止剑老等人的最新消息,便是朝廷正式对黑莲教下达最高级别的通缉令,专事江湖之事的朝廷机构——神侯府,联手朝廷供奉的鹰犬——江湖客以及遍布大江南北的朝廷耳目——密谍司已经出动,全面绞杀任何黑莲教与妨碍朝廷事务之人。
坐于剑锋殿前,剑老有些看不懂整个局势走向了,如果说此前这些隐患,如越州越人孤立思想严重,缺乏有效的政策和手段进行同化和融合,一直是一股不稳定因素;武林之人并不重视的话,那么朝廷里面的人除非疯了,否则怎么可能会不重视,看不见这些东西,再者,这些消息之中,一个大势力隐约浮现在了众人眼前——众国地区。
众国地区一直都未有一个统一的国度,其典故一夜覆城便是最好的形容词,大汉中期,众国地区曾经出现过一个绝世天才,以一己之力,十年奋战,一统众国地区,却在一夜之后,四分五裂,那位绝世天才以及数位开国元勋死因一直成迷,而阴谋论者则更多倾向于大汉对于身边多出这样一位邻居感到很不安,于是派人前往刺杀,另一个主论调则怀疑是更远方,穿越众国区域之后的古佛国派出的刺客,支持这一论点的有两个原因,第一则是众国与古佛国接壤,第二则是除了大汉之外,也只有古佛国有这个实力也更有急迫性,大汉与众国之间毕竟还隔着不少距离。
众国如此特殊情况,又是谁?能够说服众国为沙狄输血提供军队支援,以及为白莲教提供输血的,众国地区最主要的问题是异兽横行,民族信仰杂乱,没有一个统一的声音,其实当地的资源还是很丰富的,也是一个能人辈出之地,大汉末期,曾也有不少跟随着沙狄,南越等一同祸乱神州之地,盛唐建国之后,武风渐盛,不少为了追求极致的武道,开始远行修行,而后带回了不少周边情报,其中众国地区和古佛国地区的情报是最多的,空禅寺便是引入了不少古佛国的经文佛法,才能在众多寺院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如今武林七人阁之一的大势力。
“这些情报透露出一些古怪,似乎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神威堡和八荒门的人大部分已经回归门派参与帝国与突利的战争去了,倾月轩由于长琴仙子的背叛,此刻恐怕正在进行内部的盘查清理,太虚宫人员已经极度匮乏了,边境战争,内部叛乱,剿灭兽群,已经抽调不出更多的人手了,机关城如今巨子失去联系,正值群龙无首之时,小巨子公输玉被连夜召回蒸汽城主持大局,如今我们面临的局势完全不容乐观。不知问明大师有何高见。”剑老叹了口气,觉得仿佛体验了一把众国地区的人民的日常感受,一夜之间,天地变换。
“阿弥陀佛,此前我已收到主持传来的密令,此次白莲教聚众起义,如此威势,我空禅寺恐怕义不容辞。”剑锋殿此时空荡荡的,只有剑老与空禅寺知客院问明大师。
“我明白了,只是剑神阁下让我静观其变,我还不得其意,但恐怕两位早已有所计较,那就不打扰您了,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大师请尽管开口。”剑老转眼间便明白了问明大师的意思,白莲教是宗教性质,而聚众起义,又被朝廷攻击,可以被列入邪教之列了,空禅寺作为盛唐佛教之首,自然义不容辞的顶在前面,和白莲教硬肛,不然这佛教一哥的位子怎么可能坐得稳,地位有多高,承担的风险就有多大。
剑老望着剑锋殿外,静静的思索着,这场起源于机关城之变的事情,却似乎又与二十年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做着局中之人,怎么也猜不透看不穿,而这一思考,疑虑不仅没有解开,反而更加迷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