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土豆的一些提醒解释加上我自己的分析，我想起前天晚上之所以隔壁会有异状出现，八成可能是由于王瑞在半夜走出来，而他那时恰好处于“不可见”状态吧。至于为什么我会在梦中见到那个世界，既然土豆信誓旦旦地说与他无关，我也只能从其它方面找原因了……
除此之外，对于王瑞的事情我没有向他询问太多，也没有去了解他那个种族的情况，这件事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花絮罢了。一则因为我的工作实在太累，二则、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在近阶段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当然不会因为“身边多了个不一样的人”感到不自在。
那是自然的，试想一个能够接受自己身体内有着无数生命同时存在的人，还有什么事情不能接受的呢？
接下去的一个星期，我全情投入到了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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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里，我尽量做着一个平凡的人，没有再让土豆帮我去打探任何竞争对手的资料，而是按照一些咨询或是search的步骤严格来做，许留无疑是个很好的老师，将他所知的倾囊相授，使我对业务咨询这块独特的领域有了较好的了解。
简而言之，我们公司的市场调查就与猎头公司的最基础工作-----search是一样性质的，不同的是在猎头公司的search是要单方面从目标对象那里获取信息，而市场以及竞争对手调查则是双向的，在让目标对象获取一些自己资料的同时也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不过技术高超的调查者能够在达到自己目的的同时让对手其实没有获取什么有用的信息。
虽然没有使用我的能力证实过，但我几乎可以肯定，一个熟练的产品与竞争对手情况调查咨询员能够从相关人士口中挖到的信息，可能不比我通过土豆这个“非常规渠道”获取的信息少。
在跟着许留做了一段时间的市场调查后，我发现的确像范经理说的那样，也和崔尚峰报告中说的一样，对手公司要推的产品，的确是准备使用rittal框架，于是我将市场调查做了一份报告给范经理汇报情况。
“经理，那是不是他们故意使用rittal框架来生产，逼迫我们同样使用rittal，借此来拖垮我们公司呢？”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有这个可能，不过也可能是对手公司故意放出的烟雾弹，与我们公司的情况不同，他们仍旧有非常雄厚的实力，这个项目对我们来说是最重要的，但对他们来说，也许只占全年计划的百分之十还不到。他们也不需要为了快速推出产品而加速项目进度，甚至能够观察我们的动向，在我们进行生产后中止他们的计划，这样的话他们就能够在减少损失的情况下拖垮我们公司。”
“可是，经理，我觉得董事会一定不会这么想，而且崔尚峰一定会尽力说服董事会相信他的方案的。”我分析道。
“嗯…”范经理低下头想着，这是我发现的一个关于范经理的有趣事情，就是他在遇到自认为难以应付的事情时，喜欢藏起自己的眼睛和脸。
“看来，这个项目八成会失败啊…..”范经理轻声道，“除非我们进行第二项计划……”
我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而且非常想把这个想法立刻让范经理知道……
“范经理，那如果这个项目被迫在第一阶段审核的时候就由于一些原因被高层否决，我们把资金转投到另外一个有潜力，能够赚钱的项目中去，是不是同样能够拯救这个公司呢？”
范经理紧了紧眉头，他低下头、重新把眼睛藏进手中的文件后面，半晌，他抬起头来说：“如果真有一个项目能够像这个项目这样赚钱，倒也是可以，不过……至今没有这样的替代项目吧，而且高层全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组合配电柜上面。”
“但是如果继续这个项目的话，我们必死无疑，是吗？”
“基本上就是这样。”范经理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小易，是不是你有甚么方法能够对这个组合配电柜的项目有所帮助？”
我吸了口气：“经理，你介意使用一些非常规手段，甚至是违法的手段来达到目的吗？”
“我一向认为、过于因循守旧是做不成大事的，而且…只要出发点和目的都是善意的，而且不会影响到无关者的利益的话，我不介意使用有背法律的手段。”范经理听起来有些心动，而且他的眼睛已经逐步有了些神采。
“那好，经理，我就说了。”
“好，说吧，说错了也没关系，我会当从来没有听见过的。”范经理紧紧注视着我。
同样的，我也仔细地盯着范经理看着，从他平正的浓眉，到方括的下巴，像是同样要把他从上到下检查一遍那样。我要说的这个计划，本身就是冒了大不韪的，不要说我是一个刚进公司只有一个多星期的新员工，就算是老臣子，如果对上司说了这个做法，百分之九十以上会被立刻要求辞职、离开公司的，剩下百分之十中的一大半也许会被马上发配到公司的一些“沙漠部门”。能够接收我这项建议的经理，绝对是少之又少，我对范大同的了解却又似乎并不深，所以我有必要从他身上找出一些东西来，使我相信他是会接受我那项“疯狂”计划的人。
终于，我找到了，在烫得平整的衣领下，有一颗稍稍歪斜的领扣，办公桌下，则是绷得笔直、没有多余抖动的小腿。歪斜的领扣说明他现在已为公司的这个项目操透了心，无暇照顾衣装的细节，而没有动作的腿部则表明他正在全心期盼我的方案，希望这个计划能给公司带来改变……
“看人看细节”，我姨妈曾对我说过这样的话，说这话时我的姨夫已经是渣打银行的副行长了。在姨夫只是广东一个小公司的普通职员时，姨妈便主动追求他，一直没有放弃，姨夫未来的进境完全可以说明姨妈的眼光，也完全可以说明这句话的正确性……
“范大同就是那百分之一的会认同我计划的人！”我脑中电光火石般出现这行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