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望地回到家中,第一次对我自身拥有的能力产生怀疑。
自从能够和身体中的土豆对话后,我一直可以说是战无不胜,无论是未知的敌人,阴险的陷害,还是怪胎的对手,都不曾让我吃过亏。可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律师,居然会让我感到如此无可奈何。
仔细品味着文律师拿回文件时的表情,那略带嘲讽的若无其事……
现在想起来,那是充满深意的若无其事,同样是宣告胜利的若无其事。
他一定是会特异功能的,我这样告诉自己。
悄悄推开王瑞的房门,我发现他裹着厚重的被子在床上睡觉,也许是疲劳的缘故,他将脸和身体全都缩到被子中,只露出短而硬的头发。
我没有打扰他的美梦,轻轻将门关上。
“他已经睡了一整天了。”小雨摆好饭菜,说道,“不要说吃饭,就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
“那还是不要去吵他了,他太疲劳了。”我有些生硬地回答。
“嗯。”小雨应了一声。
趁我不注意,她带着愁容盯着我的脸好一阵。
“你是不是没有工作了?”静了好久,她问。
“你怎么知道?”
小雨递给我一封信,我拿过来一看,好家伙,是中国银行的专用信封,上面还印着大大的“解雇信”三个字。
我在中银呆了快两年了,从来没听说银行会给员工发解雇信的,看来这次我殴打副行长的确是触犯了上级领导层的尊严。
其实这就像老虎的屁股,老虎的屁股其实并不比任何其它部位敏感,但它的象征意义远大于生理反应。
看来有一句话真是说对了,人类再怎么进化,都无法摆脱中低等哺乳动物的基因,所有的行为都完美做到了“继承”和“发扬”。
---------------------------------------------------------------------------------------
“我最近也换了一家公司,是一家很大的公司,我在那里做前台接待,现在听说公司要招收挺多新员工的,要不我推荐你去试试吧,我有一个好朋友,在人事部还是有些关系的。”小雨热心地告诉我。
“嗯,好吧,谢谢了。”我随便敷衍道,还在想着之前与律师交锋的事情。
我匆匆吃完饭,回到房间里,已经筋疲力尽了……
小雨抄了个地址给我,又关照了我一些事情,就回自己的卧室了。
做了些面试的准备工作,我也睡觉了。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身体,总是感觉非常容易疲劳。
家中的三个卧室基本上位于一条直线,小雨姐弟住的房间朝南,我的屋子朝北,王瑞睡着的房间正位于两者之间。为了以防王瑞半夜醒来、做出一些不善的事情,我特意在他的门上挂起一串清脆的风铃,又将我的房门打开一条细缝。
如果王瑞醒来打开房门,一定会触响风铃,我也一定可以从微开的门缝看清他的行动。
有些时候,做小人要比做君子来得心安很多…….
窗外的夜死沉死沉的,给人的心情笼上一层乌云,
曾听一个颇有人望的哲学家说过:人类的进化历程就是同黑暗抗争的过程,为了在这个过程中取得胜利,火、电力、一个个被发明出来。
听到那个论断时,我就想过:是不是远古社会中,黑暗中的确潜藏令人类祖先万分畏惧的东西,而不是像现在科学中所说的制造光明仅仅因为那些豺狼虎豹或是温饱问题呢?
事过尽迁,我没有办法去证实这件事,就像我不能证明第一只使用工具的类人猿究竟是用左手还是右手拿起木棒一样,往事如尘,历史长河不断翻滚,极少有能够留下遗迹的。
我喜欢想稀奇古怪的事情,太过勤于思考,令我时常惧怕黑夜。
幸好,屋中虽然是黑的,窗外星星的光华以及暗黄的街灯却提供了些许微光,有两束月光还穿过窗户,照射到客厅的地板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声音唤醒。
沙哑的风铃声……
就像有人用棉花塞进铃铛中,却没有完全塞严的感觉一般。
声音虽然不响,却无法逃过我的耳朵。
我一个转身,将脸对向了门外。
外面却什么都没有,既没有生人走过,也没有可爱的宠物路过。
难道是风?
在窗外月光的照射下,餐桌上玻璃杯的影子由浅到深、层次分明,宛如绝美的水彩画。
我第一次半夜醒来后有这么好的兴致,去欣赏一件平日随处可见的普通物事。
突然,我发现房间屋顶上有一块不显眼的红色,如果不是碰巧看着屋顶,我绝没有可能发现这块红色。
可那块红斑似乎还在跳动,像心脏一样跳动。
我将目光移到电脑桌上,红色是从那里来的。
是王瑞的血珀!
中间那滴鲜红的东西越发娇艳,越发跳动着勃然生机。
我将它拿在手中,认真看着。
突然间,我感到天翻地覆!
我又进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一个原始人的年代,一个钻木取火的年代。
我看到了恐惧,听到了惊怖,没有人敢在晚上离开火、离开亮光。
那个时代,黑暗是所有人的噩梦……
(啦啦啦,签约喽)